第六十二章 好運道

回到古府，到瑞萱堂請了安，回到松風院，春俏已經回來了。

李小暖忙了進來，屏退了其它丫頭，只留了知的冬末和蘭初。

春俏神木然的進了屋，磕頭請了安，伏在地上死寂著一不，李小暖心里閃過不祥，示意蘭初扶起來，坐到榻前的扶手椅上，仔細看著問道：

“見到劉元海了？”

春俏嚨哽住了一般，點了點頭，冬末倒了杯茶端過來，遞給春俏，低聲說道：

“先喝口茶。”

春俏接過杯子，一飲而進，垂著眼簾將杯子抓在手里，手指微微有些痙攣般著杯子，李小暖嘆了口氣問道：

“他怎麼說？”

春俏抿著，抬起頭，目哀傷的看著李小暖，半晌，將杯子又舉起來放到了邊，冬末忙接過杯子，笑著說道：

“我再給你添杯茶。”

春俏松開杯子，慢慢搖著頭，看著李小暖，眼淚滾珠般涌了出來，張著，只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聲音沙啞著說道：

“他說，他沒法子”

“什麼沒法子？那這孩子呢？他也沒法子？”

李小暖愕然怔住了，有些忿然的低聲問道，春俏臉慘白起來，抬手捂著臉，淚水從指里滲出來，半晌，才放下手，臉上淚痕縱橫的說道：

“都怪我，都怪我自己他說……他說，這孩子，不知道是誰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李小暖目瞪口呆的看著春俏，那乞巧節上的評選是君子中的君子，這會兒聽到的事，是小人中的小人

冬末忿忿不平起來，

“他怎麼能這麼說話？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哪有這樣的人”

李小暖抬手止住了冬末，憐憫的看著春俏，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春俏漸漸止了眼淚，下意識的著自己的小腹，抬頭看著李小暖，慘然說道：

“姑娘這樣待我，春俏激不盡，這事，春俏不想連累姑娘，明天春俏就告病，回家住著去。”

李小暖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道：

“回去有什麼打算？”

春俏茫然的搖著頭，

“還能有什麼打算？等死罷了”

李小暖咬著，看著春俏的肚子問道：

“這孩子，你準備……怎麼辦？”

春俏子輕輕抖了下，用力的著小腹，恨不得把什麼東西從肚子里出來才好，半晌才悲傷的說道：

“這孽種”

春俏頓了頓，才接著說道：

“聽說水街那個接生婆子，知道打胎的方子，我去求。”

李小暖看著春俏，默然半晌，慢慢點了點頭，蘭初有些不安的了，張了張，話到邊又咽了回去，李小暖低頭想了想，溫和的吩咐著春俏：

“你先回去歇著，明天歇一天，后天再回去吧。”

春俏站起來，曲膝答應著，告退出去了。

蘭初見出了門，轉過頭看著李小暖，滿臉害怕的說道：

“姑娘，前年，府里的車夫張大敢的老婆，懷了孩子不想要，就是去水街找那些婆子買的打胎的方子，結果一幅藥下去，就流不止，不過一夜功夫，就崩死了”

冬末嚇了一跳，

“你不要說，嚇死人了”

“我沒有說，張大敢就和我家住一個院子，我娘還去看了一夜。”

蘭初強調道，李小暖有些發呆的看著蘭初，沒有說，這打胎，最容易崩不止，還有個流的干不干凈的事兒春俏這樣做，一只腳就踩進了鬼門關。

這里，最好的避孕和打胎的法子，應該在青樓勾欄里畫兒，也許知道這樣的方子

畫兒，李小暖又頭痛起來，轉眼間，就惹了兩個**煩，春俏的事，不能不管，不得不管，畫兒的事，舍不得不管，看了那麼多年的人，相信自己的眼，那是個有幾分本事，子直爽俠義的子，這樣的人，結了，也許哪一天，就有大用。

不管什麼樣的空間時代，只要是人，人的本質都是一樣的，識人的眼在這里，一樣管用。

可要怎麼幫呢？那個路引李小暖想了想，轉頭看著冬末問道：

“冬末姐姐，你見過路引沒有？”

冬末搖了搖頭，

“咱們哪里用得著那個東西。”

“那你知不知道那個路引要怎麼才能弄得到？”

李小暖有些不死心的接著問道，冬末搖著頭，李小暖帶著幾分失，轉頭看著蘭初，蘭初攤了攤手，

“我也不知道，我還從沒出過門呢。”

“咱們出門都是跟著主家的，哪里要管什麼路引不路引的，就是出過門，也不知道。”

冬末接了一句，李小暖有些頹然的聳拉著肩膀，這幾天，是挫敗，春俏的事，幫不了半分，連個主意也沒有畫兒的事，連什麼是路引都沒法弄清楚

“姑娘不如問問魏嬤嬤，嬤嬤那時候陪著姑娘父母親一起進的京，肯定知道路引是怎麼回事。”

冬末在旁邊提醒道，李小暖眉梢揚了起來，笑著拍了拍手，

“冬末姐姐說得對，這會兒什麼時辰了？”

“酉末了，有些晚了，姑娘明天再問嬤嬤吧。”

冬末走了幾步看了看屋角的沙，笑著說道，李小暖想了想說道：

“還不算太晚，蘭初出去個婆子，去一趟后面院子，就說我手臂上起了幾個紅點，請嬤嬤過來看看礙不礙事。”

蘭初忙曲膝答應著出去了。

不大會兒，魏嬤嬤微微著氣，跟著蘭初進了屋，匆匆曲了曲膝，急忙撲到榻上，手抓了李小暖的手，把袖推了上去，

“我看看是哪只手？不？”

李小暖輕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力回胳膊，拉著魏嬤嬤坐到榻沿上，笑著安著：

“我沒事，好好兒的，不過找個借口請嬤嬤過來一趟。”

魏嬤嬤還是不放心的仔細查看了李小暖兩只胳膊，見連半個紅點也沒有，才舒了口氣，放松下來，

“姑娘出去忙了這麼半天，這麼晚了不歇著，找嬤嬤有什麼大事？”

“嬤嬤，你知不知道路引是怎麼回事？”

魏嬤嬤嚇了一跳，盯著李小暖張的問道：

“姑娘怎麼想起這種東西來？姑娘問路引做什麼用？”

“嬤嬤先別急，是有人求我給弄張路引，我不知道這路引是個什麼東西，就請嬤嬤過來問問。”

“是誰？要求著姑娘給他弄路引？姑娘怎麼認識這樣的人的？”

魏嬤嬤盯著李小暖追問道，李小暖垂著眼簾想了想，干脆將畫兒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了魏嬤嬤，

“……嬤嬤先別急，這事我知道輕重，一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二來，這是小事，那張家老宅子也離這上里鎮不遠，聽說門風也極嚴謹，這張大公子是庶出，做這樣的事，必定是瞞著家里的，倒也不必多理會他，送走了兒，這事也就算是了結了。”

魏嬤嬤擰著眉頭，仔細思量了半晌，輕輕嘆了口氣，

“唉，姑娘也是慈悲心腸，這事真說不管吧，也是不忍心。”

李小暖急忙點著頭，接過冬末捧過來的茶，遞給了魏嬤嬤，魏嬤嬤笑著接過茶，喝了一口，才接著說道：

“這路引可不容易得，要一層層，直到越州衙門才能拿得到要進京，倒也用不著路引。”

“嬤嬤有什麼主意？”

李小暖眼睛亮了起來，急忙往魏嬤嬤旁邊挪了挪，急切的問道，魏嬤嬤笑了起來，

“這一陣子，我奉了老祖宗的差遣，一直幫京城周侯爺府上挑選繡娘，到昨天，人就都挑齊了，說是明天午初的吉時，就開船回去了，里頭有個繡娘，原也是連家的舊仆，和我幾十年前就相，不如就托了，那個什麼兒，就托個什麼親戚的，一路帶進京城就是，周侯爺府上過來的幾個婆子，這些日子也混得了，我再找們討個臉面，想來也就妥當了。”

李小暖輕輕拍了拍手，笑了起來，

“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還是嬤嬤這主意好也真真是巧了，可見這兒也是個有運氣的”

魏嬤嬤笑著搖著頭，

“那是沾了姑娘的運道”

李小暖笑盈盈的點著頭，

“嬤嬤說的極是要是我邊的人，都能沾了我的好運道就好了”

但愿春俏也能有這樣的好運道。

魏嬤嬤又和李小暖商量了些細節，說了一會兒閑話，就告退回去了。

李小暖沐浴洗漱了，一邊聽任冬末絞著頭發，一邊垂著眼簾思量著問道：

“咱們還有多銀子？”

“三百七十六兩，還有些零碎銅錢。”

冬末一邊絞著頭發，一邊利落的回道，李小暖慢慢盤算著：

“現在七月里了，到年底，咱們又能拿到一千多兩銀子的紅利，這些銀子，留個七十兩的零頭，也就夠咱們用到年底了。”

冬末絞頭發的手頓住了，遲疑著問道：

“姑娘要拿這三百兩銀子做什麼？”

“冬末，咱們幫人幫到底，送佛到西天，我想再送兒三百兩銀子做本錢，讓到京城做點營生，也好有個生活的本錢，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