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朕衝出去!”
這句話說完,他便帶著我前衝去。
除了眼前那些橘紅的,不斷閃耀的芒,我什麼都看不到,這樣也減了心中的恐懼,就只悶頭跟著他往前衝,才衝了幾步,就覺一陣熱浪襲來。
周圍,全都是一片火海。
即使看不見,我也能覺到我們踏過了那些火焰,頭頂甚至還有燃燒著的東西掉落,一瞬間,我整個人好像都灼燒了起來。
那種劇痛讓我下意識的遲疑,停下了腳步,而裴元灝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沉聲道:“不能退!”
“啊?”
他在我耳邊用力的說道:“跟著朕走,你不會有事的!”
他這句話還是給了我一點鼓勵,我咬咬牙,抓了籠在頭頂的毯子,繼續跟著他悶頭往前衝,火舌過我的襟,腳踝,很快就把鞋子都燒得底也不剩,赤腳踩在地上就像是踩著烙鐵一樣。
這種覺不啻一種酷刑,我咬牙關,幾乎是用盡全力才能讓自己不要倒下,但邊的裴元灝,他就像是沒有覺一樣,我只能到他始終用力的抱著我往前走,連一點聲息都聽不到。
難道他覺不到痛?
這個時候也想不到那麼多,就在我們往外衝的時候,一個瞎子的直覺到好像有危險靠近,頭頂一陣悶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燒燬而坍塌下來,而我還沒有來得及擡頭,就到裴元灝抱著我猛地往前一衝。
我被他推得整個人撲倒在地,後,那帳篷彷彿終於支撐不住,整個坍塌了下來,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聲。
一陣熱浪從後撲來,一瞬間好像將我們都要薰了。
我重重的栽倒在地,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到上的那隻手慢慢的放開了。
雖然看不清,可是這個時候我也多覺到了剛剛的兇險,戰慄著慢慢的撐起來,回過頭,眼前的芒越發的耀眼,熱浪陣陣襲來,炙烤得我的頭髮和裳都要焦黑了似得。
這時,才聽見邊沉重的息聲。
裴元灝在耳邊道:“你,沒事吧?”
我轉過頭,循著聲音向他,搖搖頭:“我沒事。”
他鬆了口氣。
我雖然看不見,但也知道兩個人這個樣子算得上非常狼狽了,而下一刻,就聽見周圍那些人全都跑了出來,空中還有許許多多的箭矢帶著火焰過來,頃刻間,整個營地都了一片火海。
立刻,有幾個侍衛跑了過來:“皇上!皇上,屬下救駕來遲,皇上恕罪!”
那些人七手八腳的將我們從地上扶起來,裴元灝又說了一句:“小心一點,上有傷!”
扶著我的那個侍衛像是被嚇了一跳,手都抖了一下,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我的傷也不至於那麼重,再說,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裴元灝問他們:“什麼況?”
立刻有侍衛說道:“皇上,有人襲。”
“什麼人襲,有多人?”
“目前還沒有找到他們的來。”
沒有找到來,也就是說襲的兵馬還沒有過來,只是先用那些帶火焰的箭矢打這邊的營地的兵馬。
這,顯然就是什的手段。
正說著,又有幾支箭帶著火焰飛過來,在空中發出刺耳的銳鳴,幾個侍衛急忙衝上去,拔出刀劍揮舞著,我聽見叮叮噹噹的聲音,應該是他們將那些箭矢擋住了。
可週圍也有人中間,或者被火燒傷發出的痛苦的慘聲。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前面走過來。
“你們怎麼樣?”
是鐵面王的聲音。
他顯然也被外面的這一片混驚醒了,不過,他帶來的人不,應該還是能護他周全。
我急忙說道:“鐵面王伯伯,是什。”
他的氣息都沉了一下,說道:“當然是他。”
“……”
“哼,本王倒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有這麼一招。”
“……”
“難得他老子,竟然教出了這麼有出息的兒子。”
這個時候我哪裡還顧得上聽他這麼“誇獎”什,耳聽著周圍全都是箭矢破空而來的聲音,還有那些士兵驚恐的尖著四散逃命,也有中箭之後滾地慘,還有那些馬匹被火所驚,不斷髮出的淒厲的長嘶,整個營地都一團了。
以什的行事,他先以這樣的火箭攻勢打算了我們的營地,等到這裡一片混,他就該攻過來了!
鐵面王說道:“你的人,能保護你們嗎?”
他這句話顯然是問裴元灝。
裴元灝的氣息有些發沉,微微的了一下,道:“死不了。”
“那就好好的活著,別死。”
說完,鐵面王轉往前方走去,我能聽到他的腳步聲停在了前面,突然下令道:“想活命的,給本王鎮定下來!”
原本週圍一片混,各種嘈雜的聲音充斥在耳邊,可是他的聲音一響起,就像是一陣黃鐘大呂,豁然將所有的混的聲音都了下去。
周圍那些混的奔跑的士兵也全都停了下來。
他說道:“現在是有人要劫營,你們再是了,就中了敵人的計了。”
他這樣一說,越來越多的人安靜下來,那些尖聲也安靜了很多。
鐵面王大聲道:“現在,想要活命的都跟本王一起,整隊衝出去!”
說完,他甚至都不等周圍的人相應,便大步往前走去,我聽見有人給他牽來了馬,他翻上了馬。
立刻,周圍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所有的人全都跟了上來,很快就開始整隊集結。
這個時候,箭矢已經停止了,很顯然,襲的人已經看到了營地這邊的混和火沖天,擾我們的計劃達到,他們應該很快就要衝過來了。
甚至,在自己的咚咚的心跳之外,我好像已經聽到了一陣悶響,一陣將地面都震得微微抖的悶響,是大隊人馬朝著這邊衝過來的聲音。
鐵面王大聲道:“跟我一起,衝!”
有的時候,將領也是天生的。
即使我什麼都看不見,甚至手無縛之力,但是聽到他這樣渾厚的聲音,竟然也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想要跟隨他一起衝上去殺敵的衝。
而且,他喊的是——跟我一起衝。
不是給我衝。
在這個時候,生死攸關,沒有任何人的生命能夠凌駕在別人的生命之上,想要這些人再繼續拼殺,就必須跟他們一起出生死,更要先士卒。
所以,這一句“跟我一起,衝”,將所有人心底裡求生的慾都喊了出來。
頓時,我聽見剛剛那些尖聲,呼喊的聲在這個時候全都化作了一聲怒吼,如同野一般呼嘯著往前衝去,那沉重的腳步聲和馬蹄聲震得地山搖,好像要把大地都掀翻過來一般。
我擡起頭來,只看見前方那一片混的影在不斷的攪著,那些人踏過那熊熊燃燒的火圈衝出去的時候,火焰又一次高高的騰起,幾乎衝上了雲霄。
殺聲,呼喊聲,頓時響了一片。
我被這樣的氣勢震懾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旁邊的侍衛在大聲的對裴元灝說著什麼,仔細一聽,好像是讓他先退出這個地方,整個營地已經陷了一片火海,如果再不離開,這些人全都要被燒死在這裡。
裴元灝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沉聲道:“往後面退!”
“是!”
那些護衛領命,急忙護著我們兩往後退,雖然周圍已經陷了一片火海,但因爲箭矢的程有限,再往後走,箭矢就不到這裡來,所以這片地方並沒有被火焰吞噬。我忙的跟著他們往後走,很多時候甚至都是被那些人簇擁著,自己也本沒有邁步,終於走到了一片空地,這裡沒有燒焦的味道,漸漸的,也聽不到前面那些廝殺的聲音了。
大家忙了一會兒之後,裴元灝帶著我坐到了一塊冰冷的大石頭上。
我還有些瑟瑟發抖。
並不是害怕,只是覺得心有餘悸,我們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什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對我們發起襲,如果真的被他得逞,這一場仗,也就不用打了。
這個人,打起仗來不僅狠,而且。
兩個人的挨著坐著,裴元灝立刻覺到我在發抖,他手握著我的手腕,說道:“你冷嗎?”
這個時候外面還是冰天雪地,而我剛剛一直都在燒著火盆的帳篷裡,所以裳不是太厚重,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周圍似乎有人阻止他,但他也並不聽,一件還帶著溫的裳蓋在了我的上。
我眉頭一皺,急忙手推拒道:“陛下,不必了。”
可我一手,就到了他的手。
剛剛還沒有注意,但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到,自己到的他的手背,已經模糊了。
我說道:“你傷了?”
他說道:“皮外傷。”
我皺了一下眉頭。
可就在這時,我的耳朵裡突然又響起了一陣異樣的響,雖然剛剛嘈雜的聲音已經讓我的聽覺有些麻木,但這個時候,好像是瞎子的直覺,我突然大喊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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