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玉閣。
年玉侍弄著盆中的一株草,那草看著再普通不過,可年玉那專心細緻的模樣,彷彿這草是世間難得的寶貝。
「小姐,這是什麼草?」
秋笛在一旁伺候著,看專心的模樣,卻是不解的皺眉,這草之前從未見過,可自從兩個月多前,一個青衫男子來了府上一趟,小姐就開始侍弄著,悉心照料。
「這不是草,這是葯。」年玉不不慢的開口。
「葯?小姐種這葯來做什麼?」秋笛打量了一番那藥草,先前便聽芝桃說起,小姐懂些藥理,此番得知這是藥草,眼底不由添了幾分興。
做什麼嗎?
年玉眸微微一頓,卻是沒有回答。
正此時,門外,腳步聲匆匆傳來,不過一小會兒,就已經有人進了傾玉閣的門,秋笛也來不及再去探尋這株藥草的作用,看來人形匆忙,也是詫異,「四姨娘?你走這麼急幹什麼?」
來人正是四姨娘徐婉兒。
年玉抬眼,看過去,瞧見徐婉兒眼裡的惶恐,心中瞭然。
「要來了嗎?」年玉口中喃喃。
沒有端由的一句話,不僅是徐婉兒,連秋笛也是微微一愣。
可這個時候,徐婉兒卻不敢耽擱太多,匆忙上前,「二小姐,你快些想好應對的法子吧,剛剛梅香探聽得來的訊息,說是……說是如意閣那邊派人往這邊來了,依我看,定是要追究上次映雪郡主失蹤的事,二小姐,你……你可不能有事,對,樞使大人,二小姐,你要想想法子,請樞使大人來一趟纔好。」
徐婉兒急切的想著法子,慌無措,但當事人年玉,角淡淡的笑著,彷彿即將發生的事,和無關一般。
「對啊,小姐,再怎麼著,這年府的人,無論是誰,都是忌憚著樞使大人的,奴婢……奴婢這就去請樞使大人……」秋笛聽了徐婉兒的話,心裡也惶惶不安起來。
那可是映雪郡主,份過小姐,遭了那麼大的罪,若當真不問事真相,遷怒於小姐,那該如何是好?
「樞使大人有要務在,你去哪裡請?」年玉斂眉,淡淡開口,況且,也沒打算迴避趙映雪的這「一請」!
「這……」
秋笛愣了。
正在這當口,院門外,一陣喧鬧聲傳來,接著,幾個侍衛一擁而,為首的男人,渾散發的沉淩厲,氣勢洶洶,讓人下意識的心生恐懼,尤其是那張沉的臉,兇神惡煞,眼底似乎有殺意瀰漫。
這人……認識!
前世,他追著自己,三番四次想要殺,這一世,終究還是避不了嗎?
須臾間,曲殤已經在院子裡站定,怒視著年玉,和相對而立。
那氣勢,嚇得徐婉兒心裡一,幾乎是本能的後退了幾步,躲在了年玉的後。
「年玉?」
兩個字,從曲殤口中蹦出來,彷彿是帶了咬牙切齒的恨。
「正是。」年玉迎上他的視線,無所畏懼。
那樣的無畏,讓曲殤微微一愣,這個子,果然是頗有些膽識,可對映雪所做的事……
腦中浮現出那日自己發現映雪之時,渾的淒慘狼狽,以及這些時日的忍痛楚,心中彷彿被一隻手狠狠的揪著,看年玉的眼神,越發的淩厲,「既然是,那就請跟我走一趟了。」
走一趟嗎?
年玉還沒開口,秋笛就已經擋在了的麵前,「不,不行,小姐不能跟你去!」
曲殤眼底厲更濃,直視著秋笛,嚇得秋笛一,不住嚥了一下口水,但即便是這樣,秋笛也依舊護在年玉前,年玉看在眼裡,心中明白是個護主的丫頭,可在這個男人麵前,護得住嗎?
前世,年玉可是領教過他的難纏。
「秋笛,我不過是跟曲公子走一趟,你好好看著這株草,在這傾玉閣裡待著,等我回來。」年玉拉下秋笛張開擋在麵前的手,臉上淡淡的笑著。
那一聲「曲公子」,曲殤冷冽的臉上微微一怔,這個年玉,如何知道他的姓?
來不及思緒太多,年玉已經繞過秋笛,緩步走到曲殤麵前,那幽的視線落在曲殤上,不不慢,「曲公子,走吧!」
說罷,沒有待曲殤回應,年玉就已經率先朝著傾玉閣外走去。
曲殤回神,轉瞧著年玉的背影,眉心倏然皺。
他以為今日來請年玉,必然會費一番周折,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手的準備,就算是押,也要將這個人押到郡主麵前,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竟是這般從容。
看著年玉的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曲殤眉心依舊無法舒展,想著郡主的代,立即領著人跟了上去。
年府的花園裡,湖畔涼亭中。
一襲白的子,靜靜的坐在石凳上,背對著涼亭的口,年玉一來,就瞧見了,那白,素靜優雅,端莊大氣,正是趙映雪無疑!
年玉以為,經歷了那樣的事,在如意閣關了那麼久的趙映雪,不會輕易出來,就算是要見,也是將帶去如意閣,卻沒想到,會選擇這裡。
已經了冬,天氣轉涼,連帶著這一園子的景,也添了幾分冬日的意境。
「既然來了,二小姐想一直站在外麵嗎?」
嘶啞的聲音似被這冬日裡的涼風渡上了一層冰霜,著的冷意,彷彿要鑽進人的心底。
年玉斂眉,收回神思,進了涼亭,朝那白子淺淺福了福,「年玉見過映雪郡主。」
「見到我這樣,你可滿意了?」
年玉話剛落,趙映雪便冷聲一笑,可那笑,卻不能稱之為笑,倒像是諷刺,更夾雜了幾分怨恨。
年玉自然知道的諷刺與怨恨從何而來,這些時日,雖在傾玉閣鮮出門,但這年府從來沒有不風的牆。
「如此看來,映雪郡主當真信了是我將你和年城擄走的謠言了!」
年玉不不慢的開口,看著那背影,目清清淡淡,一句話,不卑不。
「謠言?真的隻是謠言嗎?二小姐,如此看來,你這是要狡辯了?」趙映雪眸子一凜,似乎年玉這樣的反應,早早在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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