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有人為此徹夜難眠。
比如賀允笙,比如桂氏。
短短時日,失去了閔蘭芝這個紅袖,又失去了一個孩子,還失了摯……
賀允笙哂笑。
何時起,南希了他的摯。
他不知道,隻是想起時,心口疼的,比想起閔蘭芝母子還難。
一手拿酒壺,一手執杯,倒酒喝下,倒酒喝下,一杯接一杯,他有些醉醺醺,也有些站不穩。
可腦子卻格外的清醒。
清醒的知道自己錯過了世上最好的子。
再也沒有複合的可能。
以後再見,不,不會見他了。
桂氏睡不著,翻來覆去,心慌的不得了。
起喝了好幾杯冷水,今日得到的訊息太多,多的讓整個人都不好。
早年侯府看著風,可早已不敷出,手裡能拿出的銀子有限,可鬱家不一樣,鬱家那是真的有錢,再者南氏一幅畫都好幾萬兩,一天畫上一兩幅……
越是想,心口越疼,疼的撐在桌子上大口大口息。
後悔了,後悔極了。
隻恨不得時間倒退,回到了過去,南希才嫁進來的時候,就押著允笙與圓房……
「回不去了!」
輕輕的呢喃一聲,慢慢癱坐在地上。
眼淚早已經模糊了視線。
一個和離的子,原本該低賤塵埃,可南氏越走越高,已然為整個天最最讓人側目,最最耀眼的子。
本長得極,手裡有錢,又得天最富盛名的鬱從文收為弟子,又有哪一個子比得上。
桂依琳嫉妒,嫉妒極了,站在窗戶邊,麵容都有些猙獰。
這個家,不能再待下去,得趕離開。
好在手裡的東西,能折換銀子的,都已經折換銀子,可是不夠。
想到這裡,慢慢出了屋子,走到主院,看著桂氏的院子,桂依琳眸沉沉。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姑姑手裡還有些銀子呢!
要說聰明,還屬畫眉,那日去買了個丫鬟,兩個會武功的小廝,又想辦法辦了個戶籍,直接便離開了京城,走的遠遠的,讓韓東都沒找到……
新的一天,天氣倒是極好。
太暖烘烘的,南希起來後,心也極好。
鬱從文又派人過來說,讓早飯、午飯都自己吃,他那邊有客人,南希乖巧頷首。
帶著人去了梅園,剪了梅花,回來瓶,又畫了幾幅小圖,寫了幾個字,昨日的書已經看完,索再看第二遍。
看第一遍看的比較快,為了知道後麵寫了些什麼?看第二遍,就仔細了,會去尋思為什麼會這麼寫?這麼寫的深意是什麼?
這書一看就是珍本,可不敢在上麵胡寫畫,索讓人準備筆墨,一頁一頁譽寫。
等寫好後,在用線裝訂,放在自己書房裡,還能在上麵寫幾句註解。
南希抄的認真,眼看午飯都好了,畫媛一邊研墨,小聲道,「姑娘,午飯好了!」
「哦……」
南希應了一聲,肚子也確實有些,「擺飯吧!」
「是!」畫媛歡喜的去張羅擺飯。
「姑娘,今兒有老鴨玉竹湯,您喝上一碗暖暖胃!」
南希頷首。
看著那一大盅,也吃不了,舀了一碗,剩下的讓畫媛端下去分。
先喝湯,暖了胃,整個人都舒服許多,才小口小口吃飯。
胃口小,一小碗米飯,加點菜就一頓過去,晚上吃的更,不過如今心好,吃的倒是多了一點,但也僅多吃幾口菜,米飯是不會多吃的。等吃好後,南希便抱個暖爐子在院子裡消食,等著師父那邊派人來喊過去。
於錢財,知君子財取之有道,從沒肖想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如今的鬱府,看師父的意思,是真的要到手中。
「……」
錢財,誰都。
是個俗人,自然也。
可是這麼多銀子……
有點燙手!
鬱從文正把一個老者送出門,「萬兄,慢走!」
萬思安微微頷首,「你別不必送了,二十六我肯定來!」
「多謝!」
萬思安看著鬱從文。
倒是有些詫異,想到先前兩人談的話,微微嘆息,「你回吧!」上馬車離開。
鬱從文看著好友離去,才轉回了宅子。
到底是年紀大了,這些年又逍遙自在,不問世事,難得像如今這般籌謀,勞心費力,力也有些支,回到主院,歪在榻上,鬱從文閉目,手輕輕叩著榻扶手。
漸漸的竟睡了過去。
南希進來的時候,站在門口靜默片刻,纔拿了毯子給蓋上。
臨走時吩咐伺候的人,不許吵醒老爺子,便自己去了前廳,等幾個師兄和那些管事。
「姑娘,您害怕麼?」畫媛問。
南希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害怕?」輕輕呢喃這兩個字,卻是笑了,婉卻又堅毅,「我為什麼要害怕?師父既說了,這鬱府以後便是我的,做為這鬱府的主人,我又不曾嫁人,招待幾位師兄,見鋪子管事,說出去並不丟人,又有丫鬟婆子、小廝伺候著,誰又能碎?」
亦或者誰敢?
南希財,卻不貪。
鬱家也確實需要一個繼承人,師父別說兒子,就算是有個侄子,也願意把鬱家付。
師父若是把鬱家分給九個師兄,不出十年,世上再無人知曉鬱家。
「……」
南希坐直了腰,給自己力量和勇氣,讓自己更堅強、勇敢。
若是可以,等以後生了孩子,第一個跟秉姓,第二個便姓鬱!
師父的本事,總要有個人傳承下去!
「姑娘,幾位老爺到了!」
南希嗯了一聲,深深吸了口氣,才認認真真說道,「請幾位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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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