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穀點了點頭，才對老人笑道：「是晚輩唐突了，前輩莫怪。」

知錯便改，便認，對於李昌穀來說實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既然這位登樓境前輩沒有什麼想法，李昌穀這便要轉離去。

老人喝了口酒，忽然問道：「李昌穀，你何時下樓來？」

學宮的忤逆之徒李昌穀，被困於城摘星樓，這件事其實這些日子已經漸漸傳開了，隻是學宮掌教蘇夜似乎破天荒對著學宮說了一次重話，更是嚴令十年間，不許學宮弟子再城。

那位脾氣不錯的蘇掌教，平日裡即便是在學宮也不會如此大肝火，這一次即便是人尚未在學宮，也有言語傳回，想來便是極為生氣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誰還敢明目張膽的惹怒掌教？

李昌穀灑然一笑，「樓上無風無雨，這麼急著下來做甚？」

老人喝了口酒，一笑置之。

李昌穀飄然遠去，老人這才把酒葫蘆放回了腰間。

這次繼續前行，老人談興大減，直到一直來到程府，老人也沒有多說什麼。

自從程雨聲為刑部供奉之後，在程家的地位自然是不用多說，除去老爺子還是沒什麼好臉之外，其餘家人如今再見程雨聲，都是笑臉相迎。

這一次程雨聲領著自己師伯走程序家，說清楚份之後，馬上老人便被迎進了一座小院，要不是程雨聲竭力阻止，隻怕是程家大小老都要跟著去請安。

程雨聲隻說了這是我師伯，還沒有老人的份境界修為，要不然可能現如今整個程家都要炸開鍋。

安置好老人之後，程雨聲纔回到書房，便被一道聖旨給召進了宮，程家老有些不明所以，倒是老爺子才琢磨出了些味道。

隻是這種事，他不曾對兒孫開口說起。

——

陋巷小院，一局棋終。

有人悄然離開。

顧師言不出意外的再一次敗北，這是今日他和王偃青的第十局，十戰十敗，也就沒有了繼續的心思。

看著棋盤，顧師言笑道：「城又來一位大人，陛下該如何籠絡？」

王偃青一本正經的說道：「這種境界的修士，說什麼都是廢話，倒不如不說，待人以誠，便自然會收到好的結果。」

顧師言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昌穀先生麵對那位老先生，當真無一戰之力？」

若是一般普通百姓開口相問，王偃青大抵都會不做理會，可既然是顧師言，王偃青難得認真開口說道：「登樓與滄海是一線，千差萬別，登樓與其餘境界又是一線，一步便似千萬步。昌穀先生再如何厲害，終究沒有走過登樓，麵對老先生，死戰死戰，也真的隻是死字而已。」

顧師言聽後悚然不已，隨即問道：「那偃青先生是否有這個境界？」

王偃青灑然一笑，「這輩子，不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