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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最得意》 第兩百九十六章 喝得萬斤酒,可斬天上人

程雨聲年時候因為不想拜學宮門下,而是非要做一個江湖豪客,這才從跑出去,遊歷江湖。

打小就聰明的程雨聲當時雖然年紀不算大,但抱著一疊銀票,也沒有風餐宿過,可誰也沒有想到,第二年便在山野間遇見一個老騙子,當時以一場不大不小的騙局把程雨聲騙的團團轉。

讓程雨聲死心塌地拜了他當師父,之後的一年之間,懷揣銀兩的程雨聲就了散財子,一路遊歷花銷都算在他頭上,可功夫一樣都沒學到。

如此遊歷過了兩年,程雨聲銀子也花完了,卻還是堅信那老騙子是真正的江湖俠客,或許是於心不忍,也或許是被程雨聲的毅力打,那個在這兩年之間不曾顯分毫的老騙子就開始真正的教導程雨聲。

一個最開始隻想著為江湖豪客的年輕人,和一個一輩子隻想混等死的老修士就這樣真正了師徒。

了師徒,自然雙方就要把家底都抖清楚。

程雨聲就一個世間子弟的份,自然是爽快的就都給自己師父說清楚了,可自家師父卻一直吞吞吐吐,不願意多說。

直到有一天黃昏,兩師徒坐在一農家田坎上洗腳。

師父才喝了口酒,笑著說自己有個師兄,興許是這天底下用刀最厲害的傢夥。

這句話說得十分講究,三教聖人沒有一個人是用刀的,劍士一脈又是用劍的,用刀的修士本來就不多,能當第一就算不上太難。

程雨聲當時追問自己那位素未謀麵的師伯什麼名字,現如今在何地。

自家師父隻說自己那師兄,一聲最好喝酒,喝到後麵竟然是連名字都改了,姓陳也就做陳酒了。

當時隨口一提,程雨聲倒是記得清楚。

可這不算是完,師父又說他和自己師兄有仇,師兄發過毒誓,說是遇見自己這一脈的弟子一定要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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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程雨聲不要招搖聲張自己是他徒弟的事

程雨聲當時沒覺得有什麼,隻覺得是老頭子編瞎話來騙他。

後來隨著師父死,他覺得一個人遊歷江湖也沒有什麼意思,返回城之後便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能見自己的這位師伯。

便快要忘了這件事。

可誰知道,現如今自己那位師伯就這樣站在他麵前,一口一口的喝著酒,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程雨聲一瞬間就想起了自己師父的囑咐,不由得臉發白,這師伯要是來尋仇的,自己就要死在了這兒不

師父當初可是說的很清楚,自己師兄是天底下用刀最厲害的傢夥。

這般厲害的猛人,怎麼也得是個春秋境吧?

野修不人待見,可不見得說沒有天才人

林紅燭是世人皆知的野修境界修為第一,修為境界直沉斜山的觀主梁亦和學宮掌教蘇夜。

那自己的這位師伯是個什麼境界,春秋還是登樓?

程雨聲心裡直打鼓。

剛才那氣勢自己可是親了,絕對是要比在摘星樓上的昌穀先生厲害啊。

老人喝了一口酒,看著這個臉發白的後生,驀然想起自己當年對師弟說的那番話,不由得覺得有些有趣,「你師父說了,老夫遇到他這一脈,須得趕盡殺絕?」

程雨聲木然點頭。

事到如今,也隻能順著老人的話來了。

老人再喝一口酒,板著臉說道:「那你有什麼言要說?」

程雨聲哭無淚,您老人家真是一點麵都不講,真要對您這個師侄揮刀相向啊?

老人喝著酒,等著程雨聲回話。

程雨聲嚥了口口水,忽然悵然一笑,「我想對笙歌姑娘說我喜歡啊,說過了一次,我還是想又說一次。」

老人皺眉,「笙歌姑娘,是那道種葉笙歌?」

程雨聲點點頭。

老人喝了口酒,看向程雨聲的眼神裡充滿了欣賞,「你這小子,本事不大,眼倒是高的。」

語氣的變化,讓程雨聲猛然一驚,他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

老人鬆開刀柄,拍了拍這小子的肩膀,笑道:「老夫當年與你師父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原意是想讓你師父刻苦修行,誰知道他一輩子都沒能往前走幾步,倒是把這個玩笑當真了。」

到這裡,老人算是給程雨聲吃了一顆定心丸。

程雨聲拍了拍脯,要是這師伯非要不死不休的,他這條命今天也就算是一定丟在這裡了。

老人把酒葫蘆遞過去,然後說了句走走。

程雨聲有些納悶,接過酒葫蘆之後心想之前您老人家便喝了這麼些酒,這酒葫蘆能有多大,還剩下多

老人似乎是看了程雨聲的想法,笑道:「老夫這酒葫蘆,豈是凡,隻怕是一般的朝暮境修士都沒資格拿著老夫這種品階的法,這酒葫蘆足以儲存萬斤酒,可重量卻不足一斤,你說有沒有意思?」

老人有許多未盡之語,比如為了這個酒葫蘆,他曾深北方妖土,斬殺了一尊登樓境的妖修,隻是為了一截角,比如為了釀造這萬斤酒,他花費了整整二十多年時間。

酒到了他這個地步,隻怕是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個。

老人敢如此作為,歸結底不還是因為有一刀在腰間,便膽氣十足嗎?

這個世道,有劍仙朝青秋殺力世間無雙,讓人驚懼,也有三教聖人高坐雲端無數修士尊敬,可就是他們這些野修,即便是再出什麼天才人,用刀天底下第一也好,用槍天底下第一也好,隻要不曾登臨最後的滄海境。

都不足以為人稱道。

老人見人間風雨,不止百年,自然不會對此再生出什麼憤懣之心來。

世道如此,一人之力難違。

程雨聲和老人並肩走了很長一段距離,見師伯沒有要開口的打算,便一路著喝了好些酒。

直到老人手拿過酒葫蘆,重新把他別在腰間。

程雨聲想了想,才貌似很多餘的說了一句話,「師父死了。」

「我沒幫師父報仇。」

老人笑了,「那人是個春秋境,你如何報?」

「活著不難,難得是帶著愧疚活著,可此事你不用愧疚,隻須捫心自問有沒有用心練刀即可。」

程雨聲眼神黯然,便是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師父。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淡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雖說這句話很有道理,隻不過他既然是老夫的師弟,被人殺了,自然有老夫出手報仇,一個春秋境,不過是一刀的事,並無難度。」

老人說的輕描淡寫,可程雨聲卻是心中驚濤駭浪。

春秋境,一刀的事

那自己的這位師伯難不真是登樓境的修士?

修士九境,可唯有登樓,纔可觀滄海!

什麼時候除了林紅燭之外,山河中的野修又多了一位登樓?

老人才把酒葫蘆掛在腰間,就這麼一句話之後,便又取回來,喝了一口。

程雨聲想著這樣下去,您老這萬斤酒隻怕都喝不了多久。

老人喝了口酒,平靜說道:「老夫與你師父師出同門,師父不是什麼有名的人,終其一生也不過一個太清境,你師父資質也一般,唯獨老夫,獨自前行,走到瞭如今的登樓境。」

程雨聲聽到登樓境三個字,心想果然如此。

老人又喝了口酒,繼續說道:「老夫的登樓境和世間其他的登樓境不一樣,算是和劍士一脈有些關係,老夫也並非隻是一輩子便隻能在此境逗留了,隻是老夫走過了山河,走過了妖土,去了佛土,也不曾抓到半分東西,這纔想著回到城。」

「你隻怕也想不到,老夫本來就是個人。」

老人轉過頭看了一眼程雨聲,笑道:「老夫並未收過徒弟,以後這一本事,隻看你能繼承幾分。」

有一個登樓境的師長教導該是多麼有幸的一件事,要知道,即便是李小雪,教導練劍的李昌穀也不過是半隻腳邁進春秋的劍士而已。

程雨聲想了想,輕聲問道:「師伯準備在城待多久?」

老人喝著酒,笑道:「最五十年,至於五十年後,會不會想著再到去走走,也說不準,不過怕是難了,師伯這輩子去了太多地方,除去劍山沒去過,沉斜山不屑去,其餘地方還真是一不剩。」

百年都用來四遊歷了,自然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個夠。

程雨聲陪著老人走過一段長街,又問道:「師父說您老人家用刀天底下第一,世間無雙,假不假?」

老人喝了口酒,笑道:「若是單說用刀,自然不假。」

見老人一直酒不離口,程雨聲不由得關懷道:「酒喝太多,還是傷,師伯喝些。」

老人罕見的一臉鄭重的說道:「喝得萬斤酒,便有膽氣殺得天上人!」

天上有人,雲端高坐的便是一位位聖人。

程雨聲愁眉苦臉的,「師伯,這世上哪有登樓境修士就殺滄海境的?」

老人喝著酒,這次是笑著開口,「所以萬斤酒沒喝完,膽氣不足,殺不得天上人。」

程雨聲啞口無言,再不知道說什麼。

兩人繼續閑聊,老人說了很多自家師父的事,這便讓程雨聲已經深信不疑他就是自己師伯的事,心中再無疑

就在這兩人一路閑談要前往程府的同時,天上有一劍激而來!

劍氣滾滾,淩厲無比。

有個灰中年男人,在長街上接住那柄鐵劍,看著這邊,好似隨意的揮出一劍,儀態萬千,劍意充沛,劍氣淩厲。

城,出劍能有如此威勢的,除去那位久居摘星樓的李昌穀,隻怕真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程雨聲剛張了張,才喊了昌穀先生四個字,便看到自己師伯一步出,手中短刀瞬間出鞘,一磅礴無匹的刀氣瞬間撕裂長街,僅僅是片刻,李昌穀便皺眉倒退數十丈,仍舊是沒能完全避開這一刀。

刀氣席捲到了李昌穀前,李昌穀再出一劍,堪堪攔下,但在長街上仍舊是出去很遠。

從未有人在城裡,能讓李昌穀如此狼狽過。

隻是即便不敵,李昌穀氣態依舊,一衫被風吹拂,顯得整個人都出彩不已。

城好似發生了一場地

附近的房屋上掉下好些灰塵。

長街更是被撕裂出來一道壑。

可不管是刑部還是附近的平民百姓,都沒有任何一人出現在這邊。

老人喝了口酒,短刀歸鞘。

看著李昌穀,老人眼裡欣賞的緒佔了一大半,「再給你二十年,便可以和老夫一戰了。」

李昌穀僅僅是以出竅神遊下樓出劍,威勢自然不如全盛出手,可即便是如此,老人也能知道,即便是鼎盛狀態的李昌穀站在他麵前對他出劍,仍舊不敵。

李昌穀笑了笑,收劍回鞘,懸掛腰間,如此來看,也都不太像是一個劍士,讀書人的風采居多,來到老人前不遠,李昌穀問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為何來城?」

一位登樓境的修士,不管是不是在三教之,但既然是出現在城,且不明份,他李昌穀便要來見見,至於為何出劍,那還真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先前老人以自氣機迫程雨聲,雖然控製的很好,但仍舊被李昌穀知,出竅神遊下樓之後,在半路上,又到了那磅礴刀意,於是便不由自主的一劍遞出,最後被老人一刀退,也在理之中。

劍士再如何逆天,也不見得能越好幾個境界殺人。

尚未完全走進春秋境的李昌穀麵對著這位實打實的登樓境修士,一樣討不了好

沒有當場便重傷,打散這縷神魂,已經是老人留力的結果了。

老人喝了口酒,有些話即便是他欣賞李昌穀也不至於自降份去回答這些問題。

程雨聲著頭皮走出來,和李昌穀說了些什麼。

這位程家大,對城的任何修士都可以不屑一顧,可唯獨對於李昌穀,有發自心的敬畏,不僅因為他是延陵皇帝口中的真讀書人,也是因為其他的一些不足以讓外人知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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