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義州之戰最後的結果來說,朱由檢更注重戰鬥的過程。勇衛營奪取義州屬於意料之中,但此戰的過程卻讓朱由檢不甚滿意,對照著茅元儀送達的戰鬥詳略,朱由檢也在反思和總結其中的得失。
這次義州之戰總戰略冇有什麼問題,但在戰上卻有失誤之。因為勇衛營將對火力輸出太過自信,從而忽視了對銃手方陣的保護,導致被建奴步卒突銃手陣中,造銃手的重大傷亡。
茅元儀雖然頗才略,但還是臨陣經驗太,於臨場指揮應對上稍顯稚。
朱由檢本想將勇衛營打造以火為主的軍伍,故而給勇衛營裝備了大量的火,並以長槍手和刀盾手為銃手提供遮蔽和掩護,轉而放棄了弓弩手,現在看來,這個決策是錯誤的。
經過畢懋康以及軍監能工巧匠的改進,勇衛營裝備的火銃不論程還是威力上較之以前有了極大的提高,但火銃的缺點在這次戰鬥中暴無:二次發間隔時間過長、無法像弓箭那樣進行拋、一旦被敵近便無還手之力。看來給火銃加上槍刺已經勢在必行,有了槍刺,在極端況下銃手被敵人突進時也可以有自衛之本。銃管加上槍刺從技上講難度並不大,軍監裡的能工巧匠眾多,隻要自己提出這個概念,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拿出果。
實踐證明弓箭手暫時還不能廢棄。若義州之戰時有大量的弓手存在的話,在敵方近衝殺、雙方步卒對陣時,從銃手後方向前拋,那樣就會對敵方造有效的殺傷,使勝利的天平能迅速倒向自己這邊。建奴正是先利用擅長的長弓重箭了銃手陣型,然後才突進到了銃手近前。
勇衛營銃手在此戰中傷亡高達七百多人,其中陣亡三百餘,傷者四百多,其中被建奴弓箭殺傷者占多數,一個銃手營基本被打殘。
重甲步卒和刀牌手傷亡兩百餘人,這個還可以接,長槍手傷亡不到百人,但他們被漢人包所阻,延誤了救援銃手的時間,帶隊營冇有當機立斷分兵救援,而是在將包擊潰後才趕過去,這也說明將領的臨陣決斷和判斷有很大的問題,這些教訓都需要參戰將士戰後好好反思和總結,以應對將來與建奴之間更大規模的戰事。
火炮的確是戰爭利,既能防又能進攻,隻要善加利用,肯定能為決定戰爭走向的勝負手。下一步要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利用火炮配合步卒作戰,更好的發揮遠程火力輸出的優勢。
勇衛營陣亡將士骨將會暫時儲存,將來會被葬於英烈祠後麵的墓地,傷將士也安排在救護營中,等待接更好的醫治和照料。雖然現在軍中已經配備了軍醫和救護人員,但那隻是戰場上的臨時救治,比不上各種條件更好的京師。在這裡傷將士將會由醫更高明的郎中醫治,也會到更加心的照料,甚至說不定會有好事發生。
因為救護營的員是由朱由檢下令從各地收留來的單年婦人組,這些在戰荒疫病中失去親人的婦人也需要找到一個依靠,而傷殘軍人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傷殘將士大部分已經無法回到戰場參戰,但基本上是的他們從此將離不開親人的照料,這些婦人就是最好的人選。在並未產生這個名詞的時代,相互依靠和照料、孝敬長輩、繁衍子孫後代、不讓自家斷了香火就是最好的。
從質基礎上講,每位傷殘將士不有厚的賞賜,退役後每月還有固定的收和免賦稅田地,單憑這些就讓這個家庭有了足夠的生活來源和保障。
這些事隻要吩咐下去自會有人辦,相信也會到將士們的普遍歡迎,同樣也會鼓舞軍心士氣,自己順便也能博取更好的名聲。
雖然過程有些瑕疵,但總歸是取得了一場勝利,還收回了義州,這是自薩爾滸之戰後明軍首次收複失土,這次參戰人員都應得到不同的賞賜,的升賞給兵部辦,到時隻要自己過目便可。
看過茅元儀的戰鬥詳略後,朱由檢又拿起了洪承疇的奏本。
洪承疇的奏本無非是樣文章,這也是場的常態,但在奏本裡他也提出了幾個問題:一是希朝廷儘快向義州運送糧草軍械,儘量多儲備資,以備建奴極有可能發的大規模報複。
義州城的十餘座倉房城破後被建奴放火燒掉大半,糧草資也大部分被毀,隻餘下一小部分,這讓本來打算撿個大蘿蔔的洪承疇有些失。
現在駐紮義州的勇衛營加輜重營近兩萬五千人,每天需要的糧食達到兩百餘石。洪承疇雖然能從遼西征糧,但這種戰略資還是儘可能做到自給自足纔好,以免製於人。
建奴這次吃了大虧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洪承疇推測,建州很快就會派兵前來,一是尋機奪回義州,二是爭取擊敗和大量殺傷明軍,把明軍將將恢複的士氣打下去。
種種跡象表明,明軍攻城前,義州守將便向外派出了信使。盛京的奴酋聞訊後應當會推測到義州已經易手,所以派兵前來是肯定的,多兵馬不得而知,但人數絕對不會,應該不下兩萬人。
洪承疇分析道:建州守將雖然派人回盛京報信,但因為戰前建奴的哨探並未探知這次是哪路軍前來遼西,奴酋應該會以為攻城的還是寧錦軍,並且以為寧錦軍是為了搶奪城的資才發的攻勢。以雙方多年來的戰績來看,奴酋應會派遣大軍前來報複,除了將義州重新奪回外,錦州怕是建奴的主要攻擊目標。洪承疇認為,依照這樣的態勢發展下去,來年的大戰說不定會提前進行了,並且是以建奴主攻擊錦州為開始,而不是原先計劃中的明軍越過遼中平原直推盛京。
第二個問題則是據第一個問題衍生出來的。洪承疇建議將準備明年攻打建州的兵力提前向遼西輸送,爭取用優勢兵力再次於義州附近擊敗建奴。
鑒於建奴主力西征未歸,且建奴極度輕視寧錦軍的實力,所以會調集盛京、遼、甚至赫圖阿拉的剩餘兵馬前來攻伐義州和錦州。這三地人馬應該不超過三萬人,並且會以耿仲明等叛將的漢軍旗為主力,因為漢軍旗有大量的火和火炮,建奴向奪城,就必須依仗這幾名叛將和他們的手下,若是軍這邊事先調集大軍前往遼西,說不定能打驕狂的建奴一個措手不及。
朱由檢沉思半晌,覺得洪承疇的推測極有可能為現實。皇太極等奴酋並不知道這次是關的明軍來到遼西並奪取義州,占據巨大心理優勢的建奴哪裡咽的下這口惡氣,被手下敗將斬將奪城是奴酋們絕對不能忍的。也許不出一個月,建奴的兵馬應該就能抵達錦州一線,若此時自己再遣兵馬前往遼西,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皇太極絕想不到再次派兵會為添油戰。假如再次大勝一場,大量殺傷建奴兵員,那整個遼西的局勢將會徹底改觀。
想到這裡,朱由檢放下洪承疇的奏本吩咐道:“傳本兵及兩名侍郎、武侯、宣城伯、孫應元乾清宮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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