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博涵也很無奈,朝為越久,就越知道,像他這種寒門出來的,能到今天這個位置,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他當年恰逢當今陛下,對那些老勛貴們不滿,覺得他們權利過大,想要提拔寒門之子來對付那些勛貴,而他就是被挑中的那一個。
而他也沒辜負陛下的期,他知道自己若想真能在朝上有出頭之日,就只能做陛下手中的那把刀。
他,朱浩然,還有陳文柏,雖然跟隨陛下的時間不一,都深得陛下信任,都是同樣的原因。
別看他們現在深得皇帝信重,可若真有一天,需要將他們推出來的時候,想必皇帝也是不會心的。
而那些勛貴們,就算皇帝想要削弱他們,還要不聲徐徐圖之,也怕作太大,引起那些勛貴們不滿,聯合起來。
朝這麼多年,見識過太多,捫心自問,他也有野心,想讓秦家也能屹立不倒,綿延下去。
而不想曇花一現,他一致仕后就人走茶涼,就此湮滅。
所以,他這些年,就在琢磨,如何能在忠心為皇帝辦事的同時,為秦家尋求一條后路。
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的時機。
而宋重錦的出現,就讓他終于看到了希。
秦博涵如今自家兒子雖然不爭氣,可娶的兒媳婦卻是知書達理名門之后,如今已經生了一個孫兒,不過才兩三歲,可看著還算頗有天資,起碼比他爹要強些。
他再辛苦辛苦,將孫兒帶在邊親自教導,只要他能再堅持到孫兒長大人,到時候秦家就后繼有了。
這番打算,都只在他心里,也就只含糊在老妻面前提過幾句。
秦博涵這老妻,因為出不夠,雖然后來跟著秦博涵水漲船高,可因為最開始秦博涵職不高的時候,外出應酬過些閑氣。所以后來就不跟人打道,也不應酬。
即使后來秦博涵居高職,大部分人見到都要笑臉相迎,卻怕了,只呆在家里。
因此眼就有些短淺,見識也有限的很。
尤其是娶了這麼個高門媳婦后,自覺拿不起做婆婆的款來,避讓。
又加上那兒媳婦確實能干,進門后,那管家權就被秦博涵的老妻了出來,沒幾個月就管理的順順當當的。
秦博涵的老妻越發就自卑,不僅不能拿出當婆婆的款來,反倒事事都聽從兒媳婦的話。
若不是秦博涵著,那兒媳婦也還算賢惠,只怕這秦家后宅就要鬧出婆婆小心翼翼像兒媳婦,兒媳婦大大咧咧像婆婆的笑話了。
可今兒這心腹親隨這麼一句,讓秦博涵倒是警醒了,這兒媳婦的心也大了。
他邊的親隨,一貫是極有分寸的,秦家上下,除了他,也就唯有那老妻讓這些親隨敬重聽從幾分。
可老妻雖然見識有限,卻一直信奉主男主外,男人在外頭都是忙大事的,幫不上忙,也不添,這麼些年了,從來不多一句。
這次恐怕也是他那看著賢惠的兒媳婦,在中間做妖,哄著老妻開口的吧?
再一細想那親家,雖然一貫在朝中是中立的書香門第,可他家的姻親卻不得了,幾乎朝中大部分人家,都跟他家聯姻過。
當初他也是仔細考慮過這家,名聲一向好,一家子上下都是讀書人,而且清貴,僅次于顧家。
他當初倒是想給自家兒子求取顧家的兒,顧長卿雖然沒兒,可還有個未出閣的侄。
只可惜仔細考慮后,怕皇帝猜忌,他放棄了,改選了如今這家。
如今想來,這兒媳婦居然有這樣的舉,恐怕這親家也不是那麼清貴,不慕名利。
早知道如此,當初他還不如索頂著皇帝的猜忌,為自己兒子求娶顧家二房的那個兒了。
若是王永珠知道了,恐怕要吐槽兩句,得虧你沒求娶,不然以顧子枚的子,嫁到秦家后,顧秦兩家只怕不是結親是結仇了。
也幸好秦博涵不知道,此刻心里惋惜了片刻也就罷了。
更多的心思還是想著如何結束這邊的事,京城那邊,這才離開一個月不到,就出了這麼多妖蛾子,雖然知道不會出大子,可自己沒有親歷,總是不踏實。
秦博涵心中有了迫,加上草原那邊似乎也很著急。
兩邊的主使都有這個心思,那自然,很快,雪一停,那積雪都快到膝蓋了,也沒能阻攔住兩邊談判的決心。
因為秦博涵的到來,這次談判團隊人員,一下子就增加了好幾十個,不僅有他的親隨,還有皇帝派給他的侍衛,又因為有他加,軍隊也安排了幾十個兵士護衛,就怕秦博涵出個什麼意外。
要知道,其他人出點意外都好說,真若是秦博涵出了意外,只怕他們這些武將丟了事小,就怕要給他賠命了。
因此格外的謹慎些。
以前不過幾十人的談判團,這下子,好家伙,呼啦啦的一下子增加了差不多一倍的人數。
雪剛停,寒風還在呼呼的刮著,吹在人的臉上,真如同刀割一般。
每個人都裹得跟熊一樣,騎在馬上,艱難的往前挪。
遠遠的就能看到對面草原那邊,比起以前,也多了好多人,也在雪地上慢慢的往談判所行進。
雙方遠遠的這麼看著對方,停頓了片刻后,都加快了速度。
等好不容易到了談判所,兩邊人馬都累得不輕。
加上談判所里面還冷冰冰的,大家只能暫時在外面站著,兩邊各派人進去收拾,將火盆燒起來。
雙方因為都增加了人,看著多了不陌生的面孔。
其中草原那邊領頭的之人,格外的顯眼。
他外貌俊秀,眉目廓還有幾分西域那邊的特,鼻子高,眼窩比一般人都深邃些,就連眼珠子,乍一看尋常,可換一個角度,就能發現他的瞳孔約卻帶著碧。
這男子看起來年紀也不大,著華貴,更與別人不同。舉手投足之間,就有一種盛氣凌人之,似乎所有人都不在他眼里。
先前草原談判的那些人,也都是草原貴族之子,在草原也頗有地位,可在這男子面前,卻格外的恭敬些。
那男子神踞傲,只略偏著頭,聽草原那邊的人給他介紹大楚這邊的員。
最先介紹的,自然是宋重錦,那男子倒是下死眼的盯著宋重錦看了片刻,從鼻腔里發出一聲不明意義的冷哼。
然后實現挪到了站在宋重錦前方兩步的秦博涵上,這才不不慢的開口:“那個老頭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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