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你怎麼了？”

“我在醫院。”

許池月心頭一驚，以為方蕓菲懷孕不舒服，“你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好。”方蕓菲正好有話和許池月當面說，便將醫院和病房告訴了。

許池月掛了電話看向周思慧，“我一個朋友病了，我去一趟醫院，一會兒的課你記得幫我喊到。”

“沒問題。”

許池月來到病房，見方蕓菲躺在病床上似乎睡著了，臉蒼白，連都毫無，眼角有未干的水痕，顯然是流著淚睡著的。

方蕓菲聽見靜，睜開了眼睛。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許池月有些抱歉問。

方蕓菲輕輕搖頭，“我沒睡，坐吧。”

許池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臉很難看，是哪里不舒服？”

方蕓菲手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滿眼破碎看著許池月，“孩子沒了。”

“怎麼回事？”

“我告訴他，我懷孕了，他親自將我拉到醫院安排人給我打胎。”方蕓菲說著眼淚滾落下來。

許池月眼底浮上驚訝和不可置信，“他瘋了，這可是他的孩子，他怎麼下得去手？”

方蕓菲轉頭看著天花板，眼神絕而空，“四年癡念，該結束了，我不會再奢了。”說完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落，很快沒發中。

許池月以為孩子能喚回許錦城的良知，沒想到……

滿臉自責，“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這麼狠心。”

“不是你的錯，是我太傻了，這場夢早該醒的，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方蕓菲仍舊閉著眼睛，只是放在小腹上的手抓著病號服，“打了也好，這樣我才能徹底死心。”

許池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方蕓菲，只能轉移話題，“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方蕓菲睜開眼睛，“我不。”

“怎麼能不呢，你剛手，很虛弱，需要補充營養，你等著，我很快就回來。”許池月說完就起離開了。

沒多久，提著打包好的飯菜來了病房，“我在醫院附近餐廳打包的，這頓你先湊合吃，晚餐我回家給你做，還是自己做的東西比較放心。”

方蕓菲滿心，“謝謝，不過醫生說我躺會兒就能出院了，所以晚餐不用送了。”

許池月差點忘了人流手是可以當天出院的，不過……“你臉很不好，要不再留院觀察一晚吧？”

方蕓菲搖頭，“我不想待在這里。”

“那一會兒吃完飯，我送你回家。”

“好。”

方蕓菲住的地方離許氏集團很近，是租的公寓。

從醫院回去的路上，許池月中途下車去商場買了排骨和一些食材，方蕓菲沒攔住。

兩人回到公寓，許池月就開始在廚房忙活了起來，將燙在砂鍋里燉著，菜都擇洗干凈，切好，就等著晚點下鍋炒。

忙完，倒了一杯水來到臥室，見方蕓菲靠坐在床頭看著窗外發呆，“不是讓你休息嗎，你怎麼坐起來了？”

哪里睡得著，一閉上眼睛就滿腦子都是許錦城拉著去醫院打胎的畫面。

但這話方蕓菲沒說，看得出來孩子沒了，許池月很自責，其實這本不是許池月的錯，怪只怪錯了人，“我沒事，你坐。”

許池月在床邊坐下，“你之后有什麼打算？”

“我已經辭職了，打算等恢復后離開安城。”這是一個令傷心的城市，留在這里就會不控制的想起自己這四年的癡念，想起肚子里的孩子。

許池月點頭，“離開也好，時間是最好的良藥，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嗯。”方蕓菲頓了一下，說，“許總曾經讓我買過兩張江城的機票。”

許池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方蕓菲是什麼意思，神立刻變得激起來，“你的意思是慧姨在江城？”

“我不知道機票是不是用在上，但時間差不多對得上，你可以去運氣。”

許池月握住方蕓菲的手，“謝謝你，不管是不是，你能將這個消息告訴我，我很激。”

方蕓菲淡淡笑了一下，其實是應該謝許池月，如果不是許池月點醒，還在做著許錦城總有一天會回頭看的夢。

“我去打個電話。”許池月說。

方蕓菲點點頭，“正好我也睡會兒。”

許池月扶著方蕓菲躺下，然后出了房間，撥通了宋宴禮的電話，“宴禮，慧姨可能在江城。”

嗓音難掩激。

然后將方蕓菲的事簡單和他說了一下。

“我立刻安排人去江城找人，你放心，只要慧姨在江城，就一定能找到。”

“嗯，你應該很忙吧，我不打擾你了。”許池月經常能在網上看見許多關于宋氏集團的消息，宋宴禮剛接手公司，不人對他不服，公司不安，但都被宋宴禮鎮了下去。

網上現在對于宋宴禮的評價是：不僅是航空領域的頂尖人才，也是一個商業奇才，手段雷霆，他的殺伐決斷令眾多競爭企業聞風喪膽，也讓宋氏集團那些暗地里蠢蠢的勢力不敢再妄。

經常看著那些新聞發笑，的男人怎麼這麼優秀呢？

在哪兒都是他的主場，不管干什麼，只要他認真去做，都能做到最好。

只恨這麼重要的時刻，不能陪伴在他邊，和他一起經歷風雨，不過既然幫不上忙，能做的也就是默默支持他，不打擾他。

“你對我來說從來沒有打擾。”

男人低沉好聽的嗓音通過電流傳了過來，許池月心頭一暖，角抑制不住揚了起來，“那我們再聊一會兒？”

“嗯。”

“你有沒有想我？”

“夢里都是你。”

許池月聞言心突然有些酸酸漲漲的難，“我也想你，想和你一起吃飯，想親親你，想抱抱你，想早上醒來就能看見你……”

說著說著嗓音有些哽咽。

“月兒。”

男人喊了一聲，嗓音低低的，著心疼和無奈。

許池月不想讓他擔心，立刻仰著頭將眼底的意退，調整好緒，故意語氣輕快地說：“逗你的，我很忙的，我要上課，還要去實驗室做研究，唐教授那邊也開始了一個新項目，我整天忙得陀螺似的，只能偶爾出一點時間去想你，放心吧，我很好。”

“嗯。”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許池月聽見電話那端傳來一聲‘宋總，會議還繼續嗎？’才知道宋宴禮是在開會的時候中途出來接的電話，立刻說：“你快去開會，我也要去給方書做晚飯了。”

“好好照顧自己，慧姨那邊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好。”

許池月每天都來公寓看方蕓菲，剛開始兩天，方蕓菲眼睛都是腫的，顯然還沒從這場中走出來，了四年的男人，不是說丟就能丟的，需要時間慢慢治愈心里的傷口。

一個星期后，許池月下課再次來到方蕓菲公寓，見客廳放了兩個大行李箱，“你這是？”

“我買了下午的機票離開安城。”方蕓菲心好些了，臉上也有了些。

許池月知道方蕓菲只要留在這里，心里的傷只怕永遠也無法愈合，“我送你。”

“好。”方蕓菲輕輕抱住許池月，“這幾天謝謝你的陪伴，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熬下去。”

“你本來就很堅強。”

方蕓菲勾笑笑，放開許池月，“慧姨找到了嗎？”

說到這個，許池月臉耷拉下來，“還沒有。”

“別著急，總能找到的。”方蕓菲安的話有些蒼白，但除了這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下午，許池月送方蕓菲到機場，看著進安檢，然后消失在人海中。

離別的場景總是傷的，很容易發人心底里的負面緒，然后不可自拔的傷和緬懷。

愣怔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和宋宴禮這段時間相不能相守的日子，只有一個星期離婚冷靜期就要結束了，如果一直找不到慧姨，和宋宴禮是不是也會像今天和方蕓菲一樣，永遠分別？

不知不覺淚水就模糊了視線。

呼出一口氣，目故意四周轉，好讓眼底的意消退，可心底仍舊一片。

許池月來到學校，進校門的時候發現門口站了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難道是學校出什麼事了？

下午沒課，許池月直接去了實驗室。

周思慧從洗手間回來見許池月來了，立刻過去，“池月，你有沒有看見校門口的警察？”

許池月點頭，“發生什麼事了？”

“聽說校長看見網上一則有人持刀去學校傷人的新聞，覺得不安全，所以請了兩個警察過來站崗。”

許池月，“……”只是看了一則新聞就請警察來站崗？

如果都這樣，全國那麼多所學校，那警察叔叔忙得過來嗎？

周思慧朝許池月湊近幾分，小聲道：“你也覺得奇怪對不對？”

許池月如實點頭。

“我跟你說還有更奇怪的。”周思慧用手擋著，再次低了聲音，“我中午出去吃的，我覺得好像有警察跟蹤我。”

“啊？”

“小聲點。”周思慧急忙道，“這只是我的覺。”

許池月眉間染上擔憂，“你最近做了什麼錯事嗎？”

“沒有啊。”周思慧也有些瘆得慌，“我幾乎天天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嗎，而且我膽子這麼小，暗都不敢表白，怎麼可能做壞事？”

許池月點點頭。

正在兩人滿臉愁容的時候，許池月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對周思慧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你最近怎麼手機一響就去洗手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周思慧一臉狐疑看著許池月。

許池月笑而不語，疾步離開了實驗室，來到樓梯間無人的地方才接通電話，“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公司嗎，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慧姨找到了。”宋宴禮低沉好聽的嗓音傳了過來。

許池月眼中浮上驚喜，激地握了手機，“沒事吧？”

“沒事，我讓杜碩安排人保護你的朋友，等慧姨到達安城，會配合警方以非法拘的罪名逮捕許錦城。”

許池月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學校門口的警察和跟蹤周思慧的警察都是宋宴禮安排的，這個男人想得可真周到，“謝謝你。”

“傻瓜，我們之間還說什麼謝，放學后趙堅會去接你，他會給你安排住，以后不管去哪里，讓他跟著你。”

終于可以不用住在金水灣了，也不用再應付許錦城了，許池月有種一直烏云布的天空突然放晴的覺，真好，只是……“你不回來嗎？”

“我這邊的事還沒理好，我們暫時還不能見面。”宋家部危機沒有完全解決前，許池月必須和他劃清界線，這是對最好的保護。

“可是只有一個星期離婚冷靜期就要結束了。”

“一個證而已，只要我們的心在一起，有沒有證沒關系。”宋宴禮低沉略帶調侃的聲線傳了過來。

這是曾經對宋宴禮說過的話，現在親耳聽見這些話，才知道宋宴禮當時的心，即便只是一個證，也無法接將這與他有法律效應的關系斷開。

“對不起。”

宋宴禮聽見小妻低落的聲音，哪里舍得再逗，斂去嬉笑的語氣，嗓音溫道：“放心，我說過，不離婚。”

許池月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他會在離婚冷靜期之前理好京都那邊的事，“我等你。”

“真乖。”

放學的時候，許池月在學校門口看見了許錦城。

他站在車旁煙，目眺著這邊。

許池月停下腳步與他對視。

趙堅走到許池月旁，他也朝許錦城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看著許池月說：“走吧。”

“嗯。”許池月收回視線，跟著趙堅上了車，上車后，從后視鏡里看見許錦城也上了車，之后不遠不近的跟著的車。

趙堅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后座的許池月，“你別擔心，一會兒離開學校路段會有警察出面。”

“嗯。”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兩輛警車擋住了許錦城的去路。

許池月從后視鏡里看見許錦城離越來越遠，直至看不見。

趙堅將許池月帶到一個新住，“，你暫時住這里，房子在我的名下，與宋家毫無瓜葛，我們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

“好。”許池月朝門口站姿筆的兩個男人微微點頭打招呼，之后跟著趙堅進屋。

晚上，許池月一直沒睡，宋宴禮說慧姨今晚到安城，一直等到十一點多，屋外才傳來靜，立刻從沙發上起，快步來到門口。

打開門，看見杜碩和趙慧茹一起出現在門口。

許池月眼睛一下子就了，一把抱住趙慧茹，嗓音哽咽，“慧姨。”

趙慧茹滿臉慈，輕輕拍著許池月的后背，“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兩人擁抱了會兒，緒才平靜下來。

許池月立刻招呼杜碩進屋坐。

杜碩擺擺手，“局里還有一堆事等著我，我就不坐了，我留兩個人在這里，小嫂子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們，給我打電話也行。”

許池月不想浪費警力，“有趙大哥和他們保護我就行了。”說話的時候指了一下門口的保鏢。

杜碩笑著說：“讓他們留下吧，你若是有個什麼閃失，我可沒辦法向宋隊代，而且辦案期間保護公民的安全，也是我們警察的職責。”

許池月見杜碩這樣說，便沒再推，“許錦城怎麼樣了？”

“我們已經以非法拘罪將他逮捕了，不過他并沒有對拘之人做出任何傷害的事，所以量刑不會很重，最多關一兩年，我們只有趁機查出王永勝的死與他有關，才能讓他徹底伏法。”

“辛苦杜局長了。”

“分之事。”

讓許池月沒想到的是，兩天后，又在校門口看見了許錦城。

不是說關一兩年嗎，這怎麼才兩天人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