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青梅竹馬（18）

距離上一次姜荔雪來東宮, 已經過去了五六年。

那時候十四歲的謝珣搬離永和宮，擁有了自己單獨的宮殿，偶爾也會去東宮找他, 對東宮也算悉。

宮殿的屋舍廂房還是那些, 但是裝飾已經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樣了。

謝珣帶著參觀了一圈, 并問：“若是你有這樣一座院落，想要裝飾什麽樣子？”

“若我有這樣大一座院落，那我要辟出一個大大的花房來，鋪上明的琉璃瓦, 在裏面種許多許多花……”

“我還想要一個大大的房間，擺上一張檀木桌案, 這桌案冬暖夏涼，我可以每日坐在桌旁做通草花，旁邊放上兩個寬大的博古架，用來擺放我做的通草花……”

“對了, 院子裏可以種一顆金桃樹, 等到夏天，我要等到金桃在樹上了，再摘下來吃……”

“好啊，”謝珣聽著所有的想法，眸中盡是寵溺, “明日，孤便人先辟一間花房出來, 偏殿的耳房很大, 放一張七尺的桌案也綽綽有餘, 至于金桃樹，明年開春便可以移一棵過來……”

“啊？”姜荔雪一時沒反應過來, 懵了好一會兒，“殿下，你在說什麽？”

“在幫你實現你的想法啊，”謝珣看著懵然的小臉，忍不住擡手了，“孤記得你小時候也很喜歡吃荔枝，到時候可以在花房中種上一棵小一點的荔枝樹……”

“等一下，殿下，”姜荔雪忙打斷他，“我方才只是隨口說說的，這裏是東宮，日後殿下會娶一個太子妃來做這東宮的主人，怎能由著我的想法來……”

“是啊，孤現在不就是在聽未來太子妃的想法麽？”

姜荔雪徹底呆住了：“殿下你……我……”

“昨晚在山中，你我已經不清白了，”謝珣將人抵在牆壁上，“你不會不想對孤負責吧？”

“可是昨天晚上不是……不是你讓我幫忙的麽？”

“可是你親孤這裏了，”他又把脖子上的那塊紅印記給看，“這是你給孤種下的印記，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孤有人了，你難道不該對孤負責嗎？”

天知道昨晚姜荔雪親他脖子的時候，只是一時好勝心切，想要他一頭罷了。

卻不想他竟會追著讓自己負責？

昨夜之後，姜荔雪心底確實生出那麽幾分對他的喜歡，可是現在和期待的不一樣，哭無淚地看著他：“可是……”

“孤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有些突然，所以孤會給你時間來接，”他安地了的頭發，“你只需要記住一件事，以後你我二人是要親的，你只能對孤心，不許喜歡別的男人，日後咱們以親為前提培養，待到水到渠的那一日，孤便迎娶你進宮……”

這樣聽起來，好像就比較容易接一些。

如此姜荔雪便沒那麽驚恐了：“那……好吧。”

謝珣拾起的小手，放在手中了，然後便不肯松開了：“走吧，孤送你回去。”

“嗯……嗯？”姜荔雪方才被他一番話說得暈暈乎乎的，這會兒腦袋反應了慢了些，“可是殿下，不是我送你回來的麽？你怎麽還要送我回去？”

“夜裏黑，孤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

“有何不放心的？宮裏各都有燈，還有巡邏的侍衛，很安全的……”

“孤知道很安全，可是你我二人如今關系不似往常，男人本就該送自己的人回家，這也是咱們培養的一部分，”他牽著的手往回走，“走吧。”

說的還有道理的。

姜荔雪便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將自己送回去了。

這一路上自是遇到不宮人和巡邏的侍衛，謝珣堂而皇之地與牽手，能覺得到旁人遞過來的驚訝的目。

“殿下，”試圖回自己的手來，“這樣會不會太張揚了？”

“張揚麽？”謝珣愈發握了，不離，角彎出一道淡淡的弧度來，“孤覺得還好。”

于是姜荔雪便這般紅著臉，低著頭，被他牽著手一路回到了永和宮。

待到了永和宮門口，姜荔雪便停下腳步：“殿下，送到這裏就好了。”

謝珣卻沒有立即松開，而是與道：“在你看的話本子裏，互相喜歡的男都是如何分別的？”

姜荔雪低頭去瞧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道：“通常會抱一下……”

下一瞬，便有一力道將整個人都扯了過去，被他抱了個滿懷。

“是這樣麽？”

他雙臂收攏著，像是將嵌了進去。

“太、太了，”拍拍他的手臂，“松一些。”

他便依言調整了一番姿勢，一手環著的腰背，一手扣住的後腦勺，溫而用力地抱著：“這樣呢？”

“嗯。”姜荔雪嗅著他上好聞的清香，心中悸，便也緩緩回抱了他……

永和宮，水芝挑著燈籠，上一個小宮，準備去東宮接姜荔雪回來。

“姜姑娘才久未宮，想必對宮裏的路還不太悉，咱們去東宮接回來……”

正說著話，兩人擡腳踏出了永和宮，正好撞見抱在一起的謝珣和姜荔雪。

小宮經驗，見到這般，當即張大了，正要喊出“殿下”二字時，被眼疾手快的水芝捂住了。

此時姜荔雪背對著宮門，謝珣卻是正對著的，見們二人出來，眸中的冷比天上的冷月還要寒涼幾分。

水芝立即將小宮拖了回去。

姜荔雪聽到聲響，便回過神來：“我好像聽到水芝姑姑的聲音了……”

而後便了子，想要結束這個擁抱。

謝珣還未抱夠呢，將人重新又攬了回去：“沒有人，你聽錯了，再抱一會兒……”

“還是不要了，萬一有人出來了。”姜荔雪掙了出來，催促他，“太晚了，殿下快回去吧。”

“好吧。”謝珣複又拾起垂在側的手，不舍地了好一會兒才松開，“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孤不用上早朝，可以來永和宮與你一起用早膳。”

姜荔雪紅著臉“嗯”了一聲，而後推著他轉過去，“殿下快走吧，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啦！”

謝珣回過頭來：“孤看著你進去再走……”

哎呀以前怎麽不知道這位太子哥哥這麽墨跡？

“那我進去啦。”說完，轉一溜煙就跑進了永和宮裏。

倒是跑的快。

謝珣笑笑，這才帶著留在自己上的淡香與餘溫，慢慢踱著步子往回走。

姜荔雪往自己住的廂房中走去的時候，到了水芝姑姑，水芝姑姑沖笑得滿面春風：“姜姑娘回來啦，奴婢們正打算去東宮接您呢……”

“有勞水芝姑姑費心了，我可以自己回來的。”

“姑娘是自己回來的？”

“……是啊。”

“想來姑娘對來回的路都記了，那日後奴婢們便不心了。”水芝姑姑笑意愈發深了些，“姑娘快回房歇息吧，奴婢去皇後娘娘寢殿一趟……”

提起皇後娘娘，姜荔雪總有一種莫名的心虛。

雖然先前就猜到皇後娘娘有心撮合和謝珣，但是正常的撮合之下，與謝珣合該是日久生才是，偏偏昨晚一時頭昏腦漲，話趕話的被謝珣趕鴨子上架，與他在山中行了荒唐之事。

如今謝珣追著要負責，姜荔雪難免有一種將人拐帶的覺……

另一邊，水芝與姜荔雪分開之後，便按捺不住喜悅之，快步去了皇後的寢殿中，與說了自己在宮門看到的景象。

“娘娘，你是沒有看到，兩人抱得可了，殿下還瞪了奴婢們一眼，許是怕奴婢們驚擾了姜姑娘……”

“本宮就知道沒看錯人！”皇後聽得心花怒放，“這雪丫頭打小就招太子的喜歡，本宮早該想到的，今年本宮辦的那場賞花宴真是多餘了……”

“不過奴婢那會兒試探姜姑娘，姜姑娘非說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水芝想起姜荔雪那張心虛的臉龐，便忍不住笑道，“還不好意思往外說呢。”

皇後笑瞇瞇道：“那咱們權當不知道，讓他們年輕人多粘膩幾日……”

次日，謝珣來永和宮中給皇後請安，順勢便留下來用早膳。

皇後與水芝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眸中充滿了然，但面上仍裝著不知的模樣，故意問謝珣：“太子，今早怎的想起來母後的宮裏用早膳了？”

“今日難得不用上早朝，兒子也許久沒有早上過來給母後請安了。”

皇後看他一本正經解釋的模樣，抿笑了笑，也沒說破，而後讓人去姜荔雪：“瞧瞧雪丫頭可梳妝好了？來一起用早膳……”

宮領著吩咐去了，不一會兒便回來了：“娘娘，殿下，姜姑娘還睡著……”

“嗯？今日怎的睡到這麽晚？”昨天這個時辰可早就起床了，還跑到院子裏賞了好一會兒花。

莫不是昨晚和自家兒子談說累著了？

如此，倒也可以理解。

“那就讓多睡一會兒吧，”皇後轉而看向謝珣，“你待會兒是不是還要去詹事府？咱們先用早膳，就不等雪丫頭了。”

沒想到自家兒子卻說：“還是一起用吧。”

“睡懶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他上嫌棄著，分明眸子裏都是寵溺，“孤過去。”

說好的今早過來與一起用早膳的，莫不是故意裝睡躲著他？

謝珣說完，便問了姜荔雪的房間，這便過去了。

皇後與水芝怔忪地看了一會兒，隨即不約而同“哧”地笑出了聲。

永和宮裏這麽多的宮，哪裏的到他一個太子去小姑娘起床？

這是不背人了是吧？

虧們還假裝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