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可想而知,李繕沒忘。
當天開始,他就這麼李霽,李霽竟然還“啊呀呀”應了,窈窈看這可是李霽自己選的,釋然了,跟著靈奴、村生混著。
李霽乖時,就他靈奴,不乖時就他村生,窈窈覺出了樂趣,畢竟,小孩兒上多套幾個綽號也沒什麼,反正李霽又不能說不要。
…
到了這年八月,臨近李村生周歲宴時,一個日子也近了,就是謝姝的忌辰。
謝姝的死訊,窈窈沒有刻意避而不談,但也從沒宣揚過,到現在,除了謝姝親近的手帕,很多人還以為留在南鄭。
窈窈并不想看到,有些人談論謝姝所出的“可惜了”的神。
這日早上,盧夫人進東宮,與窈窈一同去了謝家的墳塋,兩人給謝姝燒了紙錢,祭拜,窈窈把李霽也抱過去了,認認姨母。
中午,李繕和辛植在外頭喝酒。
兩人也沒提杜鳴,到現在,李繕還讓人在崖邊找尋,一直沒有找到尸的消息,他們后來也給杜鳴立了冢。
杜鳴是孤兒,沒人給他燒錢,李繕怕他在地府過得太拮據。
辛植子雖然好了泰半,還是留了點病,不宜多飲酒,酒多是李繕吃的。
晚些時候,李繕忽的問辛植:“我與你還可以吃酒排遣,我妻姐也因此事去世,我當如何與我妻說?”
辛植說:“殿下多寬娘娘。”
寬。
李繕很寬人,唯有的幾次,都是對窈窈,但他就算微醺,也記得每次勸說的效果都不太理想。
第一次好似是好幾年前,他殺了一個蕭家人,后來又有一次是殺了謝翡,知怕鬼,才開口勸的。
但每次勸完,窈窈臉更差了,甚至想躲他。
看李繕冥思苦想,辛植試著問:“殿下打算如何寬?”
好一會兒,李繕煞有介事,道:“要不我就說,杜鳴托夢告訴我,他們過得很好,現在是兄妹?”
辛植撓撓后腦,說:“要不,還是別說了。”
李繕:“……”
……
下午,李繕推了別的事務回東宮。
窈窈正在抄寫著《千字文》,以做雕版的刻本,聞到李繕上酒氣,掩著口鼻,小聲打了個噴嚏。
李繕速速去洗了個澡,換裳,又用金銀花水漱口,再湊到窈窈跟前:“還有味沒?”
窈窈笑了下:“沒有了。”
李繕:“我聞聞你有沒有。”
他干脆抱起,鼻端湊過來,在鬢發耳際到蹭,笑道:“桂花滋味的。”
窈窈趴在他上,也悶聲笑著,待兩人靜下來,窈窈聽著他搏的心跳,緩聲道:“逝者已去……愿杜將軍來生安好。”
李繕愣了愣,他抱了懷里的人,一時嚨微堵,又勾起笑了笑:“嗯,妻姐也是。”
窈窈輕輕闔眼。
東宮不比從前的所有府邸,屋外栽種了許多繁花草木,倒影在窗戶上,綽約綺麗,外頭有風吹過,就發出娑娑之聲。
李繕懷抱暖熱安穩,窈窈漸漸有了困意,卻
聽外頭有人腳步匆匆,們著聲說話,盡力按住靜,還是把窈窈驚醒了。
抬頭看向窗外。
李繕皺眉,示意屋候著的新竹:“去看怎麼回事。”
新竹出去了一下,很快領著大宮芷心,和兩個小宮婢進屋,兩個宮哭喪著臉,新竹也有些焦急:“娘娘,智郎不見了!”
自打搬進東宮,智郎有了自己住的小屋子,但是它愈發不,有時候還不怎麼肯吃東西,窈窈邊延用的都是舊人,唯獨在智郎的事上,調用了一個大宮、兩個小宮看護。
芷心是從前宮,因為擅長養犬,在當年蕭太尉發的宮變里,躲在奇珍園,留下一命。
張地說:“回殿下,今早智郎起來走了幾步,我一直看著,后來我調給智郎的藥,我一直以為是若心幾人看著,方才才得知,它很早就不見了。”
小宮若心兩人哭哭啼啼,磕頭:“殿下,娘娘,我們以為狗在芷心姑姑那里,我們錯了……”
那便是很早的時候,智郎就走丟了。
窈窈呼吸一,攥住了李繕的手指。
李繕扶著窈窈坐起來,他斜睨了一眼照顧智郎的幾人,三個宮皆瑟瑟發抖,李繕冷聲:“來人,快去找智郎!”
城,很快不人知道東宮出了軍,士兵小步跑在路上,似乎在找什麼。
有些膽小的員,生怕自己攤上什麼壞事,趕躲回家。
東宮這一找,就從日頭正盛找到了日頭西斜,窈窈幾次看著手里的千字文,卻怎麼也寫不下去,眼睫低垂,手指抵著太。
李繕剛從外面進來,看到的就是妻子泛白,雙目無打采的模樣。
一剎,他心像是一張好好的紙,被人皺一團,就算能展開,也有七七八八的折痕。
聽到腳步聲,窈窈連忙起:“夫君……”
李繕說不出他找不到智郎的話,一個下午,整個城的白狗都被搜羅出來了,但無一是智郎。
也有人見過智郎的影,但是就是找不到。
看他目閃爍,窈窈也知道了,緩緩坐了下來,輕笑了下:“智郎今年,十三歲多了,不知道它會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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