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知意想了想，覺著還是不對太子說荔嬪順利生下一雙皇子為好，免得他難過。至于有趣的，想起一道菜來，興致道，“膳房的心思真巧，有道雪嬰兒呈上時，我嚇好大一跳，要不是齊王妃說那只是蛙裹了面煎炸出來，形似嬰兒，我險些沒敢吃。”

太子不滿意地“嘖”了聲，緩緩轉過來，看到小幾上靜靜躺著的鐲子，微微一頓，再蹙眉看宋知意。

那天真無邪的模樣真是挑不出一破綻來。

然而早在宋知意回來前，便有輕功了得的暗衛先一步回來向太子稟報宮宴發生的一切。他知道荔妃生產，也知道平刁難。

太子沉聲再問：“除了吃，你就沒惦記旁的？”

宋知意靦腆地笑了笑，“當然惦記了，我從庫房挑的禮都送完了，也收到了好些回禮……”

“罷了。”太子不耐煩地揮揮手，他何至于浪費時間聽此說廢話。

宋知意只好識趣地退出去了。

一刻鐘后，主屋無聲無息地進來一個量高大，穿著窄袖勁裝外披黑袍的年輕男人。

這是太子派出去查找線索的心腹，也是暗衛首領，名凌霄。

“明珠有消息了嗎？”太子問。

凌霄挫敗地搖頭，“泰山附近的州郡鄉下已搜遍，圣上與妤貴妃也派人在找，毫無蹤跡。不過有獵戶曾看到過量年紀與公主相似的，被人帶出了鷹山關，看方向是往塞北，屬下已派人追去，恐怕沒有那麼快回消息。”

如今戎狄部族雖滅國，有我朝將領率軍駐守塞北重整疆土，然草原地域遼闊，戎狄余孽狡兔三窟，難免還有藏之所。

憶及稚無辜的妹，太子心痛地闔了闔目。母親已經回不來了，他萬萬不能再唯一的妹妹流落逆賊之手生死不明，哪怕只有一線索，哪怕傾盡所有，他也要找，可恨這副慘敗的子，不知能否迎來曙。

太子緩下心頭郁火，從柜閣里出一封書信，一串鑰匙，給凌霄，“你親自去一趟，旁人孤不放心。若能找到明珠，孤還活著，便帶回宮，若途中得知孤死了——”

“殿下！”凌霄不由得一慌，失了分寸也未察覺，急切道，“四皇子已經在青云山求得功法籍，此刻正帶空空師父往京都趕，除夕之前必能回來，您的子……您的子肯定會好的！”

太子神冷沉，肅聲問：“你為暗衛之首，就是這樣沉不住氣？”

凌霄抿，半響跪了下來，垂頭道：“請殿下恕罪。”

太子緩緩將方才被打斷的話說完：“若孤死了，你把這封信給，想回皇宮，便護送回來，若不想，便帶去揚州投靠陳仲安，孤在那留好了宅子田地和銀錢。”

“是。”凌霄攥著那封輕飄飄的書信，卻覺有千斤重。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溫和下來：“起來，去吧。”

凌霄不敢再有忤逆，依言起退出，只是到了門口，終究又轉回來，猶豫道：“殿下，您如今剛醒沒幾日，虛弱，年關又正是的時候，太子妃敵我不明，放在您邊實在是天大的威脅，不如屬下現在就把弄死，以絕后患！”

太子頓了頓，漠然的視線掠過小幾上的不倒翁，只說：“此慣會裝模作樣，孤遲早會除掉，免得后患無窮，但不是現在。”

凌霄目倔強，不肯走，還要再勸什麼，此時卻敏銳聽到外面一陣陌生的腳步聲，立即遞給太子一個眼神。

太子示意他去博古架后避避，側看了看窗外。

半刻鐘后，窗子果然被輕輕掀開，出半張飽滿圓潤的臉頰來。

不是宋知意又是誰？

“殿下，嬤嬤煮了長生粥，你吃麼？”

太子：“……”

他沒來由地煩躁，一碗破粥也要特地來問他，慶嬤嬤這老糊涂也不提點些，他真該把這扇窗封死，慣這臭病！

太子沒好氣道：“吃吃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嗎？”

誰料這時暖閣門口冬青也喊了一聲主子，“糕餅烤好了！”

宋知意顧著那邊，太子這后半句就沒注意聽，等應了聲回過頭來，只記得太子一連說了三個“吃”！

高興得立馬跑回廚房，慶嬤嬤盛了一碗滿滿的粥。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管荔嬪生了幾個皇子都無法改變了，不如忘掉煩惱，安心養好子最要。

宋知意端著那碗滿滿當當的長生粥進主屋時，太子沉的臉實在一言難盡。

待在東宮幾日，宋知意現在也學會了幾分察言觀，后知后覺或許出了什麼差錯，語氣弱弱地問：“不是你說吃吃吃麼？”

太子：“……？？”

凌霄：“……？？”

第14章 （已修）笨手笨腳

靜默了半響，太子到底還是將心頭那無名怒火按耐下來，面無表地宋知意放下粥，出去。

宋知意已經到來自太子上那冰冷又凌厲的氣息，聞言自然二話不說，拔就跑。

待知意腳步聲遠了，凌霄現出來，立即取銀針探了探那碗熱氣騰騰的長生粥，確認無毒后才放心下來。但他猶豫再三，還是著頭皮問道：“殿下，自太子妃嫁來，便一直是這般行事作風嗎？”

太子冷哼一聲：“不過是裝傻充愣妄圖取得孤的信任罷了。否則怎會你剛來不久，便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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