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方宜從沒覺得他這麼好說話,抿了抿,拉過行李箱,轉往機場里走。
剛邁出兩步,紀臨舟忽然在后,
“方宜。”
腳步微頓,轉過看他。
紀臨舟邁步走過來,忽然一把抱住,用力將的扣進他的膛。
他抱得很,到幾乎將腔里所有的隙都填滿。
方宜臉埋在他懷里,鼻息里全是他襯衫的味道,帶著煙草的氣息。
很短暫地擁抱,在手推開他之前就已經結束。
紀臨舟松開,低頭整理好被弄的頭發,
“行了,走吧。”
方宜看了看他,沒有說話,推著行李箱轉離開。
機場大廳的玻璃門打開,方宜從倒影里看見他的車仍舊停留在原地。
紀臨舟倚靠著車,點了一煙,目看著這邊。
—
飛機落地川西,這次調研項目是從川西線開始,一路自駕進西藏。調研組的除了他們實驗室,還有之前江大的實驗室團隊。
機場落地后,不人高反都嚴重。
整個調研組除了方宜跟老周,其他幾個師兄師姐全部都倒下了。
老周年紀大,但平常確實他們實驗室里鍛煉最多的,方宜則是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之前剛剛病過后注意鍛煉了,還是因為鐘靜給送的那些補給藥品。
從機場出來后他們當地定的導游開車過來接他們,幾個師兄師姐高反實在嚴重,先去了當地的小診所。
方宜跟老周先去了之前定好的旅館收拾,順便跟江大那邊的調研組匯合。
導游在小診所那邊陪著幾個師兄師姐看病,當地有些藏民還是只會講藏語,只讓他們自己在醫院可能通會不太方便。
旅館的位置不太好找,有些偏僻,老周給旅館那邊打了個電話,說馬上就會有車過來接他們。
他們還帶了不設備,這會兒都是方宜跟老周兩個人拿著,確實不太好繼續漫無目的的找。
兩個人在路邊把設備包放下,等著車過來。
路邊有當地的人經過,還有一些過來旅游穿著藏服拍照的人。
過了會兒有輛車往他們這邊開過來,停在路邊。
老周朝著車那邊揮了下手,方宜也跟著一塊站起來。
車門打開,下來的人不是旅館那邊的人,而是一張有些悉的面孔。
“周教授。”
秦楊穿著黑沖鋒,朝著他們走過來。
方宜愣了愣,沒想到秦楊也來了這次調研組。
“方師妹。”
秦楊笑著跟打招呼,先拿過手上的設備扛上車,
“之前訂的旅館出了點問題,臨時換了間民宿。”
老周嘆氣,
“難怪怎麼都找不到地方,要我說過來調研之前還真得先實地考察一下。”
秦楊把車門拉開,讓他們先上車。
設備有些不能放后備廂,后排放了部分設備,只能坐一個人,老周已經先上去了。
“我坐前面吧。”
方宜跟著秦楊一起,繞到前面的副駕駛上去。
調研組的人把整個民宿直接全部租了下來,過去的時候江大那邊的幾個師兄師姐已經都到了。
生人,房間也多,方宜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在后面的院子邊。
秦楊了另外幾個師兄一起搬設備,先把自己的行李箱搬進了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高反來的慢,方宜到了傍晚才后知后覺有點不舒服,又把鐘靜給的膠囊拿出來吃了點。
“方師妹?”
房間門敲了敲,是秦楊的聲音。
方宜放下水杯,過去開門。
“晚上看你沒怎麼吃東西,給你送點吃的。”秦楊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包三明治。
方宜愣了下,
“謝謝。”
其實沒什麼胃口,但還是手接了。
秦楊笑笑,
“那行,早點休息,周教授讓我們兩明天跑一趟這邊的自然保護區管理局,你要是不舒服的話提前跟我說,我一個人去也行。”
方宜點點頭,
“明早幾點,我準時。”
秦楊低頭看了眼時間,“早上八點。”
“好,那明天八點見。”
—
第二天一早,方宜覺沒什麼異常,起床后快速收拾了下就出門跟秦楊匯合,一起去了當地的管理局。
調研項目申請先前就已經打過招呼,這次主要是當面跑一趟,等之后跑完川西線,他們可能還要去雪山野采。
辦理完申請回到民宿那邊,幾個高反嚴重的師兄師姐在房間休息,老周已經收拾好了設備,打算先帶著他們沿著川西線先轉一圈,過兩天正式開始。
方宜跟著一起,路上到不牧民,藏區的風景也很漂亮,也用相機拍了不照片。
一天下來時間過的倒是比想象中快,但人也確實累,回到民宿洗完澡倒頭就睡。
之后一周他們都沿著民宿附近那一塊的地區做調研,白天出門晚上才回,有時候野外信號也不好,基本等于跟外界失聯的狀態。
回到民宿晚上洗完澡后方宜才會拿出手機看看。
鐘靜給發了不小芒的照片和視頻,也給打了幾個電話。
估計是方淮晝那邊跟講了紀臨舟的事,老太太在電話里明明很擔心,但也不想讓為難,也沒直接問。
方宜倒是還好,可能離開了那個環境,加上藏區的風景和海拔對大腦的影響,忽然覺得好像之前那些事也都沒什麼了。
甚至有時候想到紀臨舟,好像也只是緒一瞬間的掠過,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讓難。
紀臨舟也沒怎麼給發過消息,視頻電話倒是打過幾次,不過方宜全部都沒接。
明明才進藏區一周的時間,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很久。
想到紀臨舟的次數也越來越,只有偶爾吹頭發覺得很麻煩的時候、偶爾大家一起吃飯都是不吃的菜的時候、偶爾忘記帶拖鞋赤腳踩在地上覺得冷的時候……
都會想到他,但也只是偶爾。
總會忘記這種偶爾的時刻的,總會完全的忘記他的。
這一塊的調研區項目很快要結束,馬上要換地方。
臨走前一天民宿的老板給他們送了烤架,大家一塊在院子里燒烤放松。
藏區溫差有些大,尤其是到了晚上,特別的冷。
方宜跟同行的幾個生服帶的都不夠多,穿的是他們到了當地買的藏袍。
院子里點了篝火,民宿的老板做了油茶給他們。
方宜不太習慣油茶的味道,但還是喝了幾口。
民宿老板是當地人,在給大家唱藏語歌。
方宜跟著聽了幾首,又看見秦楊也拿過老板的吉他唱了首沒聽過的民謠。
篝火熏著臉頰,方宜慢吞吞喝完手里的油茶,起出去打算氣。
藏區的雪這會兒還沒化,民宿后面是雪山和山林,還
有一個湖泊,邊上就是馬路,平常開車出去很方便。
方宜走到外面的湖泊,雪還沒融,踩在腳下發出聲響。
“方師妹。”
后傳來點靜聲,方宜轉頭看過去,看見秦楊朝著這邊走過來。
方宜愣了愣,
“怎麼了?”
秦楊走過來,從口袋里拿出來一只烤紅薯遞給,
“看你剛才都沒吃東西,給你帶的。”
方宜低頭看著他遞過來的烤紅薯,沒手去接。
這幾天很明顯能覺到秦楊對自己的照顧,連老周都看出來,上午野采的時候老周還專門問是不是已經離婚了。
方宜當時沒太反應過來,下意識說沒有。
老周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右手上空掉的無名指,
“沒離就別取戒指,你看我都戴了幾十年了,一摘你師母就要跟我鬧,不安生。”
“謝謝師兄,不過我不,你自己吃吧。”
方宜拒絕道,
秦楊微怔了下,
“那拿著暖暖手也行,外面冷。”
方宜看他還手在半空中,接過,
“謝謝。”
秦楊沖著笑了聲,
“別跟我這麼客氣。”
他說完,并沒有走,而是跟方宜一起站在湖邊看對面的雪山。
方宜覺得有一點尷尬,想要回去,但這個時候走好像又有點不太禮貌。
“明天去的村子那塊海拔更高,到時候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說。”
秦楊開口說。
他們這次是從川西一路自駕開到西藏,比較耗時,所以調研時間才會這麼久。
“嗯,”方宜點點頭,“我知道,謝謝秦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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