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卡宴出車流,在路邊停下。
安知曉練地解開安全帶,打開副駕的門,下了車。
這個周一的早晨,和平日并沒有什麼不同。
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再說“注意安全”,說的是“葉先生,我們離婚。”
正要啟車子的葉霆吃了一驚,但他沒有問“為什麼。”
離婚自由,一方提出另一方必須同意,還有不問為什麼,這是他們夫妻在領證前就約定好的。
諷刺的是,這些約定,還是葉霆提出來的。
他下意識地點點頭,在后催促的喇叭聲中,把車開走了。
在億達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停好車,葉霆并沒有像平常一樣急匆匆走路帶風地進電梯,而是倚靠在舒適的真皮椅背上,點燃一支煙。
然后,他打開微信,發出一條語音信息。
“你知道,現在正是葉氏集團轉型的關鍵時期,如果這時候傳出總裁婚變的消息,會引起集團票波,所以,能不能緩幾個月再離婚?做為補償,我可以……”
葉霆煩躁地手指上,取消了這條語音,再又說了一次,只是把最后的一句話去掉了。
過了半分鐘,新消息傳來:“好的。”
——
安知曉微笑著收起手機,轉頭看了看那架已經有些顯舊的星海鋼琴。
結婚前,就在這個店面里,以教小孩鋼琴啟蒙、考證為生,結婚后,也沒有停止過。
不過,現在這一切就要說再見了。
很多人或許會在沖之下說出“離婚”兩個字,但他們其實并不是真想離,而是以此威脅、嚇唬自己的配偶。
但安知曉并不是這樣的人。
尤其是,他們還有著那樣的婚前約定。
還沒有學完的孩子,已經協調到了其他的鋼琴培訓班。
該退的培訓費用,已經都退給家長們了。
懸掛的招生海報、個人介紹這些,都撕得干干凈凈。
門面租金還有一個月到期,但已經通知房東,可以帶其他租客來看房了。
整個房間都顯得空的,唯有這架鋼琴。
坐上琴椅,修長而白晳的手指輕輕按在琴鍵上,隨意地按下。
不樂調、甚至顯得凌刺耳的琴聲,在空曠的房間里響起。
但這樣就好,安知曉很這種覺。
畢竟,連續六七年都只能彈和聽那些考級曲目,早就要吐了。
就像那索然無味的婚姻一樣。
又隨意地按下幾個鍵,就在這些音符即將消失時,安知曉聽到,門開了。
出于禮貌,站起來。
開門的,自然是帶著租客來看房的房東,他用常見的話說著什麼;但那位新租客并沒有聽進去,而是直直地看向安知曉。
這種火辣辣,兼欣賞、慕、占有……等多番緒的眼神,安知曉非常悉。
無論婚前,還是婚后,葉霆都習慣這樣看著……的照片。
一直以為他很,沒想到卻是自作多。
葉霆不這件事,是昨晚才知道。
結婚三年,他從來沒有和發生過關系。
以為他是那方面有問題,所以很耐心地等待,等待他把病治好。
但等待到的卻是他昨晚喝醉后的那場告白,告白的對象不是,而是的妹妹。
是死了三年的妹妹,安知心。
這個事實,讓覺到無比荒謬。
“安知心,我喜歡你,我喜歡的一直是你。”
昨晚,葉霆竟然對著安知曉妹妹的像,說出了這句深告白。
安知曉不知道該為妹妹高興,還是該為自己傷心。
原來這三年來,都是妹妹的替而已。
“小姐,這里真的要出租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的回憶。
覺到男人灼熱的目,安知曉很是煩躁。
“招租廣告都出去了,難道還有假?”
或許是覺到語氣里的不耐煩,男人無奈地聳了聳肩。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裝修得這麼別致的鋼琴室,想必花了很多心吧?怎麼舍得出租呢?”
帶著些許關心的問話,讓安知心曉抬頭看了看男人。
他的眉眼跟葉霆有些像,但個截然不同。
葉霆是那種生人勿近的氣質,而他,自始至終都是溫文爾雅的,帶著那個男人沒有的溫暖。
即便只是相貌有些相似,安知曉也覺得是冒犯了。
“你到底要不要租?不租就走吧,我沒有時間和你閑聊。”
安知曉說完,便對房東代了一句,“你幫我留意一下租客,我有事出去了。”
然后,看也不看旁的年輕男子,便挎著包向門口走去。
“喂!留個電話吧!買賣不在,我葉文琛,這是我的名片,你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我……”
葉文琛追了上去,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安知曉。
安知曉愣了一下,回頭看他。
“葉文琛?你跟葉霆是什麼關系?”
“哈!你認識我哥啊!我是他的……”
葉文琛撓撓頭,正想要和安知曉攀關系。
如果堂哥認識這位孩,那他追求是不是容易很多?
“你們葉家的事,我沒有興趣知道!”
安知曉聽說他真的跟葉霆有關系,態度大變,將名片推了回去。
“喂,我們葉家怎麼就得罪你了?”
葉文琛莫名其妙,不甘心地跟在的后,想要套出多一點關于的信息。
他在國外留學多年,一回國就遇到這麼中意的生,哪里肯錯過這個機會?
但是,孩很明顯不想搭理他。
“你別跟著我了,我有事!”
安知曉快步地走到路邊,開始招手的士。
“至告訴我名字你再走啊!”
葉文琛死纏爛打地跟在后,毫沒有注意到另外一雙眼睛在高深莫測地盯著他。
一輛車開到了安知曉跟前,來了一個急剎車,濺起地面的一灘水花。
安知曉看著被水花濺的子,皺了皺眉頭,煩躁的心已經裂開來。
“你要跟我故意作對是嗎?那麼寬的一條馬路,偏偏要撞到我跟前!”
的聲音,憤怒里帶了點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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