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儀有時候覺得自己還算聰明，但是這會兒，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安樂抱著小黃睡得正，卿令儀為蓋好錦被，翻下床。

“什麼況？”卿令儀抹了把臉。

“我問了計護衛，”碧微為披上披風，“他說他也不清楚，夫人還是自己問將軍。”

卿令儀驚了：“讓我問？我怎麼敢？”

說話間已到門口，雨霧中點點燈漸近，現出來人的大致廓。

煬冒雨而來，吳量撐著傘步跟著。

后邊還有幾個人，清一的男子，都作護衛打扮。

沒有清梨。

抵達門外，煬吩咐吳量：“守好院子。”

“是。”

煬邁步進門，玄袍看不出水痕，卻裹著微冷的水汽。

他鬢發被打了，幾縷垂在眉間，淡化了原先的侵略，反而顯出幾分明朗溫。

卿令儀有些張：“將軍。”

煬“嗯”聲，瞥了眼碧微。

卿令儀明白他的意思，道：“碧微，去休息吧。”

碧微沒應，擔憂地向。

卿令儀回給一個“沒事”的眼神。

碧微這才出去了。

“你們不錯。”煬點評。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卿令儀解釋。

瞅了他兩眼，“將軍，先洗個熱水澡吧，別染了風寒。”

煬側目：“我以為你會先問清梨的事。”

卿令儀的表細微變化。

煬看在眼中，似乎心不錯，牽著往浴房走：“邊洗邊說。”

浴房還有沒用完的熱水，但是不多，洗臉也就罷了，洗澡定是不夠的。

“將軍，還得讓他們送點兒熱水來。”

“好。”

煬松開手，卿令儀轉回門外，探出頭去：“吳管家！”

吳量過來了：“夫人，怎麼了？”

卿令儀低聲問：“我聽說清梨跟著將軍回來了？”

吳量同樣謹慎地放低音量：“對，回來了，也不知道遇上了什麼窮兇極惡之人，一只手腕生生斷了！那定是連半點猶豫都沒的……罷了，我還是不和夫人您細說了，省得嚇著您。”

卿·窮兇極惡當事人·令儀：“……”

神復雜，“那……和將軍究竟怎麼回事？”

吳量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夫人，如今家中就數您和將軍關系最親，要不您問問吧。”

卿令儀心道你瘋了，我哪里就和煬關系最親。

不是你這個副將和他關系最親嗎？！

瞞著，他們都瞞著。

不再問了，嘆了口氣：“將軍要洗澡，你去弄點熱水。”

“好嘞。”

卿令儀忐忑不安地回了浴房。

部線昏暗，聽到煬說：“拿盞燈來。”

“好。”

折回去，端了盞蓮花紋瓷燈。

添了亮，一眼瞥見屏風上搭著玄的袍，是煬穿的那件。

他怕是已經了裳。

卿令儀停在這邊沒再往前，只說：“將軍，我讓吳管家去準備熱水了，應該很快就到。”

煬沒說話，那端傳來料的聲，輕微幾不可聞。

這邊，卿令儀不輕不重道：“我聽說……將軍把清梨帶回來了。”

“你說什麼？”煬的嗓音懶散。

卿令儀加重音量重復一遍：“我聽說你把清梨帶回來了。”

“聽不清，”煬漫不經心的語氣，“你過來說。”

“……”

卿令儀確信，他是聽清了的。

讓過去，肯定沒什麼好事！

“看來你并不想知道。”煬又道。

卿令儀抿了一下，著頭皮，繞過屏風走去。

想的是速戰速決，邊走邊說：“將軍神通廣大，應當聽說了這幾日府上發生的事，是我將清梨送去了莊子，今早聽得來報，說不見了，我……”

話沒說完，猛地卡住，瞳孔微微放大。

怪不得讓過來。

他何止是了，還差不多了！

寬肩窄腰，起伏呈現出明暗替，新舊傷疤橫豎遍布，極富野。

“你再說一遍。”煬拽著腰往下拉。

“別！”

卿令儀幾乎是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煬故作不解：“怎麼，不好奇清梨的事了？”

卿令儀：……

裝，你繼續裝！

你這該死的惡趣味真的該改一改！

使勁地把真話咽回肚子，出來一句虛假的：“熱水還沒到，將軍全了，一定會著涼。”

“哦？是麼？”

“嗯嗯！”

“我若是著涼，你會如何？”

“自然是心疼。”

“不是給我請大夫？”

卿令儀噎了一下，穩住心神，道：“一邊心疼，一邊請大夫。”

煬似笑非笑，抬走近。

卿令儀腦子里掠過一些靡的畫面，臉頰開始發燙。

可想起清梨，還有說起的那段舒張、香，又冷靜下來，皺了皺眉頭。

煬收走了燈盞，擱在一旁木架子上。

黑眸轉回來，落在的臉上。

卿令儀轉開腦袋。

“怎麼？”煬一把住的下，將的臉轉過來。

“你沒穿服，我不敢看。”卿令儀悶聲道。

煬凝視一瞬，冷笑了一聲：“不，你不是。”

頓了頓，他道：“清梨會和我一起回來，是因為我救了。”

卿令儀一怔：“為何……”

煬揚起眉梢：“不如你先猜一猜，是誰襲擊莊子，把清梨劫走了。”

若是他不問也就罷了，他這麼一問，卿令儀瞬間明白過來，呢喃道：“……江宜洲。”

煬流出幾分贊許之。

確實聰明，怪不得尚書令獨子對念念不忘，甚至不惜派出那麼珍貴的殺手。

江肇搞暗殺那一套，耗費多年心，養了一批殺手。

江宜洲去做，江肇便給了他幾個以供驅策。

那個喜著青、黝黑的，當是其中佼佼者。

手是不錯，只可惜，比上司汝劍，還是差得太多。

更加可惜的是，卿令儀已經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角的傷，一半是公主抓破，另一半更是他留下的痕跡。

“可是，”卿令儀蹙著眉，“他為何要闖進莊子去救清梨？他目的是什麼？”

微微揚起臉看向他，“還有……將軍為何救？將救回來，又是何目的？是等傷勢痊愈送出府去，還是納為妾室？”

煬耐心地聽完，注視著，眸幽暗下來，嗓音沉沉：“你親我一下，我什麼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