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些，但那時我在警校讀書，不在本地，所以……”

林桃抬手抓了抓頭發，陳沐西發生這麼大的事，竟然毫不知。無論怎麼樣，這個朋友都是失職的。

問：“那現在嚴重嗎？治療到什麼程度了？”

何斯揚搖頭，“時好時壞，過去幾年平靜的，但最近幾個月有加重的趨勢。”

“最近幾個月？”林桃蹙眉，“有因還是怎麼？”

何斯揚依舊搖頭。

林桃著急，都想跳起來抓他的領子把人帶到詢問室去了。

“我知道你是最好的朋友，關心。但是有些問題，說實話，我作為主治醫生都沒弄清楚，因此不能胡斷言。請你理解。”何斯揚的語氣里有些自責。

他的態度讓林桃無從問起，只好把話題轉移到韓霽上。

“你沒把沐西現在的況告訴韓二嗎？”

何斯揚略有所思，“韓家況比較復雜，醫院里人多口雜，怕出岔子讓陳小姐不必要的刺激。等陳小姐出院了再做打算。”

“打算，什麼打算？”

林桃沒明白何斯揚的用意。

何斯揚清淡的目過銀邊眼鏡，直視林桃，忽然文不對題道：“你是陳小姐最好的朋友，在你看來，和韓二合適嗎？”

林桃一愣，知道陳沐西和韓霽的關系始于酒后，兩人份地位相差懸殊，從一開始就勸陳沐西走腎不走心。

但后來陳沐西說想和韓霽試一試，林桃大震驚，但抱著不留憾的想法，還是鼓勵陳沐西去勇敢追。

如今聽何斯揚的意思，難道陳沐西和韓霽在一起并不開心？

林桃再次氣餒，一直忙警局的事，對陳沐西的生活真的了解太了。

“沐西沒太說過他和韓二之間的事，但之前盛貝貝被綁架，我親眼見過韓二為了網上的謠言，把唐端打了一頓。后來我為了照片的事去壹號院找沐西詢問時，也看得出他很重視沐西。”林桃只能憑借腦中支離破碎的片段，做出判斷。

“什麼照片？”何斯揚問。

“啊？”

林桃蹙眉，忽然想起當時陳沐西收到照片之后的異常反應。怕牽涉到陳沐西的病，在不泄案的基礎上，簡單做了描述。

何斯揚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臉譜”兩個字鉗住，以致于林桃后邊說的一些話他都沒聽進去。

最后再次待，“盡量提韓二，別提車禍，說點讓開心的事。”

說完，便神匆匆地走了。

搞得林桃有些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何斯揚這個主治醫生是不是有些太盡責了？

推門進病房，陳沐西穿著藍白病號服，正靠在床頭看電子書。聽見靜，轉過頭來，笑道：“怎麼去這麼久？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怎麼會……”

林桃看見陳沐西清淡的笑靨，有些心酸，有些無力，更多的則是自責。

支起小桌板，把粥和小菜放到陳沐西面前。分開一次筷子，用力來回了兩下，又拿紙巾過后，才遞給陳沐西。

陳沐西有點寵若驚，“又不是什麼大病，你忽然這樣，會讓我懷疑我可能不久于世。”

“呸呸呸！你好的很！很快就可以出院，就痊愈了！”林桃推了推面前的粥，溫聲說，“快吃吧。”

“嗯。”

待到陳沐西吃完，又適時遞來紙巾，然后利索地收拾桌面，簡直無微不至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對了，沐楠……”

“放心！”林桃立刻說，“沒跟他說你住院的事，他這兩天多半時間都在老于那兒，幫著一起照顧。”

陳沐西點頭，不免又要趕林桃走。“過年事多，需要走親戚串門，你老不在家，小心阿姨和叔叔找你秋后算賬。”

“算就算唄！”林桃索癱倒在椅子上，擺爛道，“你是不知道，過年必備節目——相親！從我放假除夕那天就開始張羅，要不是我騙我媽說要回警局值班，恐怕從初一就開始給我安排見面。誰回去誰回去，我就在你這里躲清凈！”

陳沐西笑了笑。

-

樓上，VIP病房。

陸白去而復返，推開房門。

“鬧這麼大靜，出手的人狠啊。”

韓霽斜眼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不都說是意外了嗎？那輛貨車剎車失靈，所以才會造事故。”

“喲，那可真是意外得巧的。”陸白笑道，“韓家車隊那麼長，偏偏就在和你的車而過的時侯，失靈了。”

韓霽沒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白道：“你有沒有覺得這招以彼之道，還施彼？”

“什麼意思？”韓霽佯裝不懂。

陸白嗤笑一聲，“別裝糊涂，還不就是你上次為了給陳妹妹出氣，給韓太太來了出意外。這不，人家接著就在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手法給你來了一出。不同的是，你就是嚇唬嚇唬，人可是沖著你的命來的。”

韓霽眼底暗了幾分。

“有些人等不及了。”

陸白攤手，“那就沒辦法了。”

韓霽似有所思，頓了頓，道：“老爺子已經知道我用J科技和韓辰華簽了合同，拆遷區的事應該也瞞不了多久，我們作要快。”

陸白眼興，“我最喜歡賺快錢。”

兩人又就拆遷區商討了些細節。末了，陸白起，準備離開。

都快走到門外了，想起什麼，忽然又轉問：“誒，剛才就沒見著陳妹妹，上哪兒了？”

韓霽的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從牙里蹦出幾個字，“鄉下，度假。”

“……”陸白恍然，猛然又笑出聲，“心大。韓二，你也有今天。你得記住，給陳妹妹多留點房子、車子、款子，你要真出點什麼事，也好有個倚靠。”

本是玩笑話，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滾！”韓霽沒好臉。

陸白笑嘻嘻地走了。

弗蘭克進來送午餐，韓霽垂眸，修長的指節端起咖啡杯，小臂一揚，滾燙的褐就那麼不偏不倚地灑在弗蘭克的西服前襟上。

同時，咖啡杯墜地碎裂。

韓霽眼底猩紅，嗓音卻輕近似溫，“陳沐西在哪兒？別再說謊，弗蘭克，你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