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屏幕上的號碼，我真不想接，可不接的代價我承不起。

在一陣綿長的鈴音后，我按下接聽放在耳邊。

“沈總。”

聽筒另一端很靜，只有他清淺的呼吸聲。

沈聽瀾低沉的聲音問我：“沫彤怎麼樣？”

“……”這麼關心，干嘛不直接打電話問梁沫彤。

我剛要回答，沈聽瀾說：“沫彤太要強，對我只會報喜不報憂。”

報喜不報憂是我認為做得最高明的地方。

雖然不會親自報，但有人會替報。

我說：“放心吧沈總，我剛去看過。狀態比昨晚好很多，但氣看起來還是有些差，我跟桑經理通過，明天給梁經理準備些滋補的飲食。

緩解高反的藥，我也送去了，看著服下的。”

沈聽瀾似舒口氣，對我的態度也稍顯緩和。

他說：“夜里注意點沫彤的況，很敏又怕麻煩別人，所以很多事都自己承。你要是看況不好，帶去醫院。”

“知道了，沈總。”有些事，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他，“對了，梁經理好像懷疑我們的關系了。”

沈聽瀾：“你管好你的就行，其他的事，別心了。”

“沈總，我不想心，只是梁經理今天問到我頭上了。我們都是人，我知道在試探我。如果你不想再一次失去，應該慎重考慮下我們的關系。”

沈聽瀾：“想離開了？”

我頂著婦的實質，每天還要面對準正妻，是個人心里都不會舒服。

見我不說話，沈聽瀾惻惻警告我，“想離開也行，我是商人，不做賠本買賣，欠我的還了，你隨時可以走。”

“……”問題就在于我還不起。

沈聽瀾：“還有事嗎？”

我肩膀垮下來，沒了底氣，“沒有。”

嗶的一聲，手機屏幕黑掉了。

我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夜。

遠離喧鬧的都市，這里的夜晚靜得讓人舒服而放松。

我大腦放空，想著如何度過面前的困境。

離婚之后，我想明白很多事，男人不是歸宿，更不是港灣，能讓我安定的只有事業和財富自由。

我現在有沈聽瀾的資源和人脈，既然都擺在我眼前了，萬皆為我所用，一切發生也皆有利于我。

所以，我要考慮協議到期后，路該如何走了。

以我目前對行業的了解，未來的低空經濟將為新興的產業，我可以由此著手，干出一番屬于自己的事業。

即便現在夜已深，我還是從床上爬起來，打開筆記本電腦查詢相關政策和資料。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大家都在基地里進行試飛實驗和數據校對。

梁沫彤的高反癥狀逐漸好轉，卻因往返無人區途中再次冒。

當天夜里高燒不退，本打算送去市里的醫院救治，可天有不測風云，湘南地區突降大雪，道路封閉，導致車輛無法通行。

無人機測試也因天氣原因暫停飛行，一切待雪停后恢復測試。

我們在基地又住了兩天，我也照顧兩天兩宿。

第二天一早，天漸亮時，才退燒。

眼看明天是試飛的最后一天，無人機要飛躍極限地帶，這是個關鍵節點，考驗惡劣天氣下導航的度及最大極限范圍。

我幾乎整夜沒睡，人困倦的靠在椅子上就睡著了，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喊我。

“孟助理，孟助理……”

我勉強睜開眼，就看到梁沫彤拉著我的手喊。

“你醒了？”我坐直了子。

梁沫彤說：“你又照顧我一宿？”

我點點頭，手去探的額頭，“終于退燒了。”

梁沫彤說：“辛苦你了，別在這坐著睡，回房間好好休息。”

我撐著床站起來，可眼前一黑，一頭又跌坐回椅子上。

“孟助理，”梁沫彤驚呼，我也徹底清醒了，“沒事，剛才沒站穩。”

我看眼時間，剛好六點。

我看著，說：“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回房間了。”

“真不好意思，總麻煩你。”

我能看出來梁沫彤是真心表達歉意，但沈聽瀾讓我照顧好，可人又病了，要是被他知道，會不會又罵我一頓。

梁沫彤神擔憂的催我回去休息，我回到房間，把鬧鐘定時。

今天是試飛的最后一天，我必須到場。

八點剛到，鬧鐘響了，對于只睡了兩個小時的我來說，全憑意志力在起床。

現在，我頭疼，心臟也不舒服，這就是熬夜的后果。

我和梁沫彤一同出現在試飛區，看著屏幕上的數據，無人機準的完測試作，直到平穩落地，標志著此次試飛的功。

完工作，大家就要返回總公司了。

梁沫彤高燒反復，以防病惡化，我讓桑經理趕派車先把送到市里的醫院治療。

大部分人都跟著梁沫彤離開了，只剩下我和另一個技員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從早上起來，我就覺得頭不舒服，上冒著虛汗，等保存完全部數據，我和技員才離開。

原本路途就顛簸，經過大雪后，路況就更差了。

我們的車比平時多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市里。

這一路，我暈車暈得厲害，半路吐得反胃，渾也不舒服。

到市里下榻的酒店就躺在床上睡著了，直到我睜開眼，已經在醫院了。

我是被公司的同事發現暈厥的。

他們一直打我電話沒人接，后來察覺不對勁，才找客房服務員開了門。

醫院的空氣中，漂浮著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里只有我自己，床頭桌上放著沒拆的果籃。

我口想喝水，勉強撐著床坐起來，拿起礦泉水昂頭灌下大半瓶。

人終于恢復些神，我扶著墻往外走。

剛開門就看到同事從隔壁病房出來，往樓梯方向走了。

我順著門看，里面男人的背影即便多日不見，我也一眼就認出是沈聽瀾。

他正在喂病床上的梁沫彤吃飯，看他輕聲語的樣子，真是好不心疼。

與比起來，我完全沒人管沒人顧的。

病房里，梁沫彤說：“聽瀾，你別總照顧我，去看看孟助理。也病倒了。”

沈聽瀾吹涼粥，喂到邊，“你就別管了，養好自己子要。來，把粥吃了。”

在這一刻，我真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我看著用掛點滴的手輕推沈聽瀾，求道：“我生病那兩天，都是孟助理一直照顧我，我怎麼能不管。你去替我看看嘛。”

沈聽瀾被說服了，“好好好，我去。”

聞言，我連忙后退幾步，回到病房里。

說實在的，我不想看到沈聽瀾。

他的探，是施舍給我的。

沒多會兒功夫，我聽到病房的門被人打開，腳步聲朝我靠近。

我閉著眼，假裝還未醒。

下一秒，卻聽沈聽瀾說：“行了，別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