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年不到的時間,族中便流言紛紛,大有溫禾安要取代自己位置的架勢。
溫流哪裏過這種氣,面無表聽完族中的議論,回去後就調了父母的近衛,四五位七八境強者悄無聲息從溫家擄走了溫禾安。他們把帶到足夠遠的地方,晝夜兼程足足走了三四日,確信無人會追查至此之後要將殺死。
確實差一點點就死了。
等外祖母趕來的時候,已經昏過去,奄奄一息,回去後就立刻開始出現痙攣,搐,高熱不退,嘔吐不止,休克驚厥等深度中毒癥狀,當時溫家請了最有名的醫師,勉強將從生死線上拉回來。
醫師說,中的是至毒杜鵑連裏,這種毒前前後後在床上躺了五個月才逐漸好轉。
期間長老們來看過溫禾安,溫流的父母也來過,他們端著長輩的架子,高高在上地問候,溫禾安依舊靠著床笑得甜滋滋,一派孩好哄的稚氣。知道不能和溫流鬧翻,沒有父母,沒有心腹,沒有拿喬的資本。
忍一回就算了,反正也沒死,再狠的毒再難捱也都捱過去了。
只是溫禾安沒有想到,杜鵑連裏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此後每隔一年,都會出現中毒癥狀,中的都不是普通毒,發作起來痛不生,最難過的時候只能盯著床頂看,五髒六腑都被了打碎了再碾過般搐不止。
好了之後,去就演武場找溫流打架,發狠地打,打到疲力竭,渾骨頭都難以彈。
在溫流上,狠狠的下,用那種能將下到臼的力氣,看溫流暴怒,要將撕碎般掙起來,又用膝蓋摁住的雙手,去扯頭發,眼裏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問:“你究竟給我下了幾種毒?!”
溫流怒罵,怨毒地看,被這樣屈辱的姿勢刺激到,迸發出靈流將溫禾安掀開,又被撲過來再扭打到一起,裏仍不幹淨:“一個不知從哪來的野種,也配我用毒?!”
每次打完,溫禾安就要被關閉。
族裏一直希能和溫流和睦相——那當然了,每每不由己命懸一線時,誰也不曾來看一眼,無助與疼痛也不在他們上。
又過了十幾年,溫禾安不找溫流打架了,因為除了那些毒,的逐漸出現一些要命的,絕對不能被人發現的變化。
出現了妖化的跡象。
的左臉會像碎瓷片一樣裂開,出的花紋宛若小樹的枝丫。
妖化這個詞,在這個九州境都屬于詞,隨意一提就人噤若寒蟬,汗倒立,連想都不細想。
昔日帝主,就是為了徹底平息妖骸之而逝去的。
妖化之禍,是殃及衆生的滔天之禍。
起先溫禾安妖化的癥狀不重,十年發作一次,每次發作的時候,就不出門了。只是後來事越來越多,癥狀又往往來得突然,事先不會有什麽預兆,于是慢慢練習子化妝之,自己試過無數種材料充作面,最後發現用蟬之皮最為真靈。
隨著溫禾安境界提升,躋九境,上妖化的癥狀隨之加重,發作時間一再,從十年到一年,再到半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修為被封的緣故,這次竟然只維持了四個月。
這麽多年,溫禾安小心翼翼地守著這個,誰也不曾。
常服出行,重金禮聘,暗訪各地名醫,什麽解毒的方法,只要不要命,都曾試過。
無數聲名遠揚的醫師們都訝異而無奈地搖頭,說此生從未見潛伏如此之長,毒如此之烈,且發作時齊齊運作的毒法,他們對此鑽研不足,放眼天下,或許唯有巫山巫醫一脈可嘗試破除。
巫山巫醫,神之至,長年生活在族,非有要事,不會踏出巫山半步。
溫禾安派出去數波人,皆無功而返,最後只帶回一幅男子畫像。
男子羅青山,是當今巫醫一脈醫最高明的青年翹楚,被指派在帝嗣陸嶼然手下做事,負責保證帝嗣康健無虞。
所以當日截殺陸嶼然的人寧願冒死下枯紅,也不下毒。
冷風一吹,溫禾安眼睛微瞇,時間仿佛又回到五年前,畫面一幀幀在眼前晃過。
那日,與一臉冰寒戾氣的溫流站在天都大殿之下,外祖母高坐上首,神莫測,問們兩個,誰願與前往巫山,與帝嗣陸嶼然結契,探取神殿機。
溫禾安對神殿機不興趣。
但在原地靜默過後,仍然踏出一步,仰著頭,出張再溫婉靈秀不過的臉,平靜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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