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筆放回桌面，拿了車鑰匙和外套，邊穿外套往辦公室外走。

在門口到了何理。

“許總，文創部的霍經理問有沒有時間，他有事要和您談。”

“明天再說。”

何理說：“張副總剛才向我打聽您。”

“打聽什麼？”

“就問，您有沒有在忙。估計是想問您還去不去吃飯。”

何理覺得這個張淮，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強，在結領導這個方面格外執著。

許況點頭，“正要去。”

他沒讓何理跟著，兩個保鏢隨行。

到“梵景莊園”時天已經有些暗淡，張淮早早等在樓下，一見到許況的車子，主上前拉開車門。

到了吃飯的雅間，“智安”的另外兩個高管也在，還有三個看起來臉生的年輕男。

在某些時候，許況會表現得很好說話，和雅間里的人一一握手打過招呼，落座時俊雅的臉上也不見毫不耐煩，反而帶著幾分淺淡笑意。

聽張淮說完一些虛假又恭維的廢話后，姿態謙和的應了句“張總辛苦。”

視線掃過坐在他斜對面的兩個高管，思索他們是否和張淮是同一繩上的螞蚱。

接過桌上的其他人以各種理由遞過來的酒，許況沒有喝，放在了桌上，手按著酒杯說等會兒還要開車。

上司的份擺在這里，其他人也不再勉強。

因為許況不喝酒，不到一個小時飯局就已經結束，張淮又提議去別的地方坐坐。

從雅間出來，搭乘電梯去了九樓娛樂區。

相比于餐飲區的清凈淡雅，九樓娛樂區格外奢華，走廊鋪著暗地毯，踩在上面安靜而無聲，偶爾又能聽到走廊兩側房間里傳出來的笑鬧聲。

張淮準備的很充分，不清許況的格喜好，他就打算全面撒網、重點捕撈。

等一行人落了座，張淮給站在角落里的一個年輕孩使了一個眼，“小葉，給許總倒杯水。”

“小葉”的生走了過來，在許況面前停住，半蹲下拿過杯子倒了水，抬頭時出一張白皙秀麗的臉。

聲音帶了幾分低，“許總。”

許況靠在沙發里，雙疊，明明是疏離矜冷的，可在昏暗曖昧的線下，姿態出幾分慵懶從容，打量著半蹲在他面前的人。

張淮一直細心觀察許況的反應，他聽從前任老板許文程的安排，要在許況的床上送一個人。可他不清許況的喜好，猶豫不決的時候，張淮突然想起許況剛來“智安”的那天盯著一個年輕人的背影。

張淮靈機一，突然就有了靈，費了一些力氣才找到小葉，削肩細腰，長發微卷。從背影看，小葉和那天的人有八九分相似。

現在看到許況略微停頓的神，張淮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小葉抬頭看著眼前矜貴的年輕男人，解開的襯衫領口出冷白的和的結起伏，他一只手放在膝蓋的位置，自上而下的打量著。

小葉突然有些張，手里的杯子晃，倒得太滿的水灑了出來，濺到了他的。

修長的手了過來，接過了手里的杯子，很有涵養的沒有流出任何不滿的緒，可能看被嚇到了，說了句：“沒事。”

張淮“嘖”了一聲，分不清真假的訓斥，“怎麼回事，一杯水都倒不好。”

他示意小葉去許況的旁邊坐著。

許況側問小葉，“你是‘智安’的員工？”

小葉說：“剛職沒多久。”

見許況確實有點兒興趣，張淮頓時輕松了很多，“剛職場，做事就是手腳。”

又明知故問，“你在哪個部門？”

小葉說：“文創部。”

許況淡淡聽著他們的對話，看了眼時間，說自己出去打個電話。

起從房間出來，經過走廊到了稍顯安靜的樓梯間。

近十點，到了許清覺的睡覺時間。許況靠在護欄邊安靜等了一會兒，打開手機翻到了和李書妤的聊天界面，等了一會兒也沒有接到視頻。

今晚許清覺變乖了，不用和他通話也能乖乖睡覺？

許況又等了幾分鐘，主發送了通話申請。

-

“梵景”九樓的另一間房間，音樂聲很大，劉波正結束了他鬼哭狼嚎的深演唱，坐回去時看到沙發里不斷震的手機。

李書妤剛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劉波拿著手機大喊，“誰的手機？有電話。”

“我的。”

李書妤走過去接過手機，發現來電顯示“許況”，并且已經是接通的狀態。

劉波有些抱歉的笑笑，用口型說：“······手。”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房間里很吵鬧，李書妤拿著手機往外走，將視頻轉換語音，關上門隔絕了聲音，“怎麼了？”

“想問問許清覺乖不乖。”

李書妤說：“我不在家。阿姨說他乖的，已經睡了。”

許況“嗯”了句。

李書妤說：“沒什麼事掛了。”

“等等。”

按掛斷鍵的手停住，聽到許況說，“你往左邊看。”

李書妤有些莫名，下意識扭頭看向左邊，只一眼就停住了。走廊盡頭，許況一手接著電話，也在看著。

“很有緣分。”電話里他的聲音傳來。

李書妤沒想到會到許況，臉上閃過意外，隔著不遠的距離相對，說：“孽緣。”

許況似乎很淡的笑了下，朝著走了過來。

李書妤并不想和他敘舊，轉往回走，一頭撞進了拉開門出來的陸堰森懷里。

陸堰森停住腳步的同時，雙手扶住了李書妤，“小心。”

許況也停住，臉上的表淡了，清凌凌的視線落在不遠的兩人上，手在一瞬間握。

陸堰森也看到了許況，都是男人，他察覺了許況的敵意，卻沒有立即松開李書妤，目直直的看了回去。

他的姿態在許況看來，無疑是挑釁。

李書妤說了句“謝謝”，后退半步離陸堰森遠了一些，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的許況牽住手腕。

李書妤已經后退了，許況仍嫌棄他們靠的太近，握著的手腕一言不發將人往自己邊拉。

陸堰森看著他的作，溫潤的人眼底也帶了一些冷意，“許總，你扯痛了，先放開。”

許況握著李書妤手腕的力道并不重，也只是很輕的拉，聽到陸堰森這麼說，表更加難看，平日的冷靜消失殆盡，低沉吐出一句：“要你管？”

李書妤察覺了許況上的低氣，推了他一下，從他手里掙出來。

陸堰森有些無奈的笑，“要不要我管，你說了不算。我們還有事，恕不奉陪。”

這句“我們”徹底惹怒了許況，他盯著陸堰森，往前走了一步。

李書妤見他的樣子，突然想起之前他暴戾毆打趙允捷，挪了一下，站在了陸堰森前面。

許況看著的舉，“你護著他？”

李書妤沒否認，“你要打人，我就跟你沒完。”

許況頓了一瞬。

陸堰森不多糾纏，打開門示意李書妤先進去。許況卻又一次拉住李書妤，這次只扯住了的長袖口。

李書妤抬眸，掰他攥著自己服的手，沒有多說什麼進了房間。

許況看著的背影，神不虞對陸堰森道：“······你和不會有結果。”

陸堰森扶著門，安靜片刻說：“會不會有結果，我還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相比于你這個‘過去式’，‘現在’和‘未來’顯然有更多的生機和可能。許總是聰明人，怎麼就不懂這個道理？”

許況冷笑，“陸先生倒是很自信通。這份自信通，是年齡堆積起來的嗎？”

像是講不過道理，就開始人攻擊的小學生，陸堰森被他的話一噎，都無語了。

沒再理會他，陸堰森推開門進了房間。

房間里面熱鬧異常，都在起哄要李書妤喝酒。

“你進公司那會兒，我們大家都沒時間給你迎新宴，這回就算補上了。一定得喝。”

“李助理太神高冷了，進公司那會兒，我們都接不到。”

“······你可是這次項目的大功臣，這杯酒不能推。”

“不僅僅補了迎新宴吧，李助理回去肯定得升職加薪，慶功宴也一起辦，更得喝了。”

“······”

有單純起哄灌人酒的，也有怪氣的。酒不是不能喝，只是不能在酒桌上為別人的樂子。

李書妤只喝了兩杯送到面前退卻不過的兩杯就停住了，可這兩杯喝著味道偏甜，后勁卻很大，李書妤靠在座椅里一陣頭暈目眩。

同事又將李書妤面前的空杯填滿，“喝了江欣的那杯，就不喝我敬的是吧，書妤，我可生氣了。”

李書妤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臉的同事，“真喝不了。”

同事又嚷了起來，聲音在耳邊難聽的要命。

陸堰森拿起酒瓶看了眼，發現度數都很高，他們兌在一起讓李書妤喝。

陸堰森開口阻止，“行了，再喝下去要傷。”

“陸總，可不興這麼護短。”

“就是就是，這才喝了多呀，沒幾杯的。”

陸堰森表現出了明顯的偏袒，李書妤反倒明里暗里被灌了更多。

-

另一房間，氛圍卻明顯要低沉很多。

許況靠在沙發里，姿態顯出幾分慵懶，垂著眸，沒多疏離但也算不上親近，接過了小葉遞過來的酒杯。

修長的手握著杯壁，堪堪送到邊時又停住了，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強裝鎮定的孩兒，“你想讓我喝？”

小葉聽到他的話有些錯愕，看了一眼許況側的張淮，輕輕點了一下頭，又說：“許總要是不喜歡，我給您換一杯。”

許況的目平而直的落在小葉的上，“我要是喝醉了，你可是要負責的。”

他說話聲音很好聽，低而緩的語調帶著幾分長居上位的冷峻，卻又暗含了若有似無的撥。小葉的臉紅了，說話有些結，“我······我。”

沒等“我”出什麼，許況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小葉小心翼翼的又將杯子填滿，張淮提議大家一起一個。

許況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拒絕他的提議，舉杯喝了。

放落杯子的時候，許況說他有些醉了，讓大家先玩兒著，他要去休息一會兒。

酒的度數并不高，兩杯下去就算酒量再差，也不會醉。

起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一眼著他的人。

張淮滿臉笑意，隔著暗，將一張房卡遞給小葉，提醒，“我看許總真是喝醉了，快去扶一下他。”

小葉連忙起，跟著許況出了門。

開好的房間在會所高層，小葉帶著許況進了電梯，從電梯出來，徑直去了房間。

小葉走在前面，拿房卡刷開了門，回頭見容清雋的人臉上沒一點兒醉意。

房門關上，許況走向了沙發，在那里坐下來，擰開了一瓶水。

他往前傾，掃了一眼生，拿著瓶子的手隨意指了指浴室，“······先去洗澡。”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過冷傲，哪怕小葉很有經驗，也有些張的吞了吞口水，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低聲應了一句，“好。”

浴室的門打開又被關上，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許況喝了一些水，起去了套房的臥室。

怕許況久等，小葉洗澡很迅速，沒有十分鐘，只裹了一件浴巾出來。

沒在會客廳見到人，抬步去了臥房。

許況坐在床邊的椅子里，示意過去。

小葉走過去，在他的面前蹲下，手就要上他的，許況抬手擋了一下。

小葉心里閃過疑，明明喝了那兩杯酒的，為什麼他沒有反應？

“許總，我······”

許況冷眼看著，“張淮沒告訴你應該怎麼做？”

“我······我有點兒張。”

許況將拆下來的小型攝像頭放在孩兒手里，“為什麼張？”

小葉看到攝像頭的瞬間，臉白了幾分。

許況向后靠進座椅，“聽他的，還是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