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一邊輕聲說著話,一邊吃著糕點。
愜意又自在。
直至戌時末,孟筠枝被搖椅搖得舒服極了,眼睫了,似有要闔上的趨勢。
香巧和香草了手站起,“小姐,要不咱們回屋里吧?”
孟筠枝已經犯困,輕輕搖了搖頭,“我就瞇一會兒,大人若來了便醒我。”
“好。”
上仍披著那件緙披風,倒是不用擔心會著涼。
左右這院子里有們二人寸步不離地守著,外邊還有顧凜忱的人守著,孟筠枝睡得安心。
不到半個時辰,月門便有腳步聲響起。
顧凜忱一瞧矮幾上那只剩糕屑的瓷碟,便知是怎麼一回事。
他止住香巧和香草行禮的作,直接彎腰將孟筠枝打橫抱起,抬步了屋。
孟筠枝其實睡得很淺,甚至能覺到男人抱起時的懸空。
微睜了眼,看了他一眼后,又極其自然地窩回他懷里,呢喃道,“大人回來了。”
顧凜忱收手臂,步伐邁得又大又穩。
這一正屋不及溯風院正屋那般寬敞,但屋的裝潢卻也十分講究。
華麗中不失典雅。
竹床、竹簾、就連妝臺都是竹子做的,與這山林野趣相互映。
房中有一淡淡清新的林間味道,現下有了,便又多了些許淡雅清甜的氣息。
“嗯,回來了。”
從門口到床榻的距離,孟筠枝已經徹底轉醒。
抬手環住他的肩膀,道,“大人還沒說,那碧湖在哪里?”
他們到山莊時已經是傍晚,用過晚膳之后天徹底暗了下來,雖然到有守衛在,但畢竟是陌生的地方,顧凜忱沒在,便沒有隨意走。
顧凜忱將人放在床榻上,“在后山,明日帶你去。”
“好。”
孟筠枝眼底亮晶晶的,明顯對鳧水這件事很興趣。
顧凜忱瞧這樣,好整以暇道,“鳧水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他頓了頓,聲音嚴肅了些,“既開始學了,就算你喊累,我也不會讓你半途而廢。”
孟筠枝朝他湊近了些,“顧大人一瞧便是個心腸的師父。”
顧凜忱抬手住的耳珠,“到時就算你說再多好聽話,也無濟于事。”
孟筠枝抿著笑,“真的嗎?”
他這麼說,倒是有些期待了。
顧凜忱抬手解了披風的結扣,將人按回床榻上,“山莊里了夜有些涼,夜里可莫像前幾日那樣踢被子。”
“那還不是你抱得太了...”
孟筠枝小聲嘀咕。
怕冷也怕熱,夏日一到便總是貪涼,此前未著下裳就被他念過一回。
如今溯風院正屋里需要用冰鑒去暑,白日他不在尚且自在些。
到了夜里,上了床榻便總是要將攬得的。
有時被他折騰得累極,從浴間里出來時便已經昏昏睡,但到了半夜,總會因為他熱而翻推人,有時還會踢被子。
顧凜忱淺眠,稍稍有個靜他便會轉醒。
前幾日夜里兩人鬧了一通,險些又被他按住胡作非為,最后是求饒允諾不再將他推開,他才作罷。
說完這話,孟筠枝下意識卷著錦被到離他稍遠的地方。
還未怎麼呢,就被他長了手臂扣著腰又拽了回來。
“再,明早便不去散步賞景了。”
他垂眸看著,眼底的威脅意味很明顯。
再,那今夜便別睡了。
孟筠枝與他對視幾瞬,片刻后認慫,主將被卷到自己上的錦被抻開,蓋到他上。
“我不了,”出手環住他的勁腰,又開始哄人,“不抱著大人我睡不著。”
顧凜忱上錦袍未除,他將的手拉開,起褪下,又滅了幾盞燭火,只留下床榻邊的那盞落地燭臺,這才重新上了榻。
紗帳輕垂,窗牖半闔著,窗中吹來的夜間山風拂幔帳,輕輕飄。
床榻之,線闌珊。
周遭靜謐,甚至帶有一種被山林水泊環抱住的幽靜僻寂之,但因為旁有這個男人在,孟筠枝格外安心。
腦袋在他前,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漸漸閉上眼。
***
翌日。
晨霧微散,鳥雀聲聲。
孟筠枝幽幽轉醒時,便見顧凜忱已經練過劍沐過浴,已經換好衫站在床邊,正要彎腰來抱。
屋里的陳設是陌生的,床榻也是陌生的。
有些沒反應過來,被他扣著下親了下,這才徹底醒神。
“我是不是起晚了?”
下意識看向外頭,天已經完全亮起,庭院里的花瓣上有日輕覆,微風一吹,枝葉輕輕晃。
顧凜忱道,“不急,剛到辰時。”
孟筠枝下了榻,喚了香巧和香草服侍梳洗。
顧凜忱則是讓子昕命人備膳。
待一切準備好,兩人用過早膳便相攜出門。
這一山莊占地很大,依山傍水而建,建造時便保留了湖泊小山的原貌。
后院有大片竹林,穿過竹林,便到了后山。
孟筠枝對一切都很興趣,便也不覺得累。
一路走來只覺夏風都帶著涼意,眼皆是碧翠蒼綠,約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碧湖清,幾乎可以一眼到底。
正好,傾灑落于湖面上,被風一吹,便出了轔轔的銀。
孟筠枝興致地拎著擺小跑幾步,又回過來看他,“顧凜忱,這里好漂亮啊。”
今日穿了件霞煙羅衫繡,發髻上戴著他送的那支蝴蝶碧玉劍簪,臉頰上黛未施。
轉過頭來向他時,桃花眸里的格外明亮人。
湖水明得像是一面鏡子,清晰地倒映出的影。
窈窕纖細,裊娜娉婷。
湖山之間,亭亭玉立于其中。
一片翠綠之中,是那抹最亮眼的紅。
顧凜忱心念微,抬步朝而來,“莫走得太近了。”
這碧湖瞧著好似一眼能到底,但也正是因為這種錯覺,會讓人誤以為這湖很淺。
孟筠枝笑著拉住他的手,“有你在,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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