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換茶的子昕終于回來，甫一廊道就看到書房門前的傘。

心中暗道不好，連忙推門而。

書房只余窗邊幾縷燭火，線不甚明亮。

香蘭驚惶地跪在地上，頸間扼痕目驚心。

不停求饒。

“大人饒命...”

“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然而顧凜忱無于衷。

子昕抬眸瞧了眼他的臉，將燭火燃起，便聽得顧凜忱吩咐，“拖出去。”

拖出去作甚，子昕自然明白。

他朝外招呼，方叔帶著府衛。

香蘭一見府衛，愈發痛哭流涕。

哭喊聲求饒聲，幾乎蓋過外頭的雨聲。

顧凜忱徹底失了耐心，抬手擰了擰眉心，側臉冷。

府衛忙將衫不整的香蘭拖了出去，消失在深夜雨幕中。

往后，顧府便再沒有香蘭這個人了。

——

子昕和方叔收拾著書房的殘局。

此時燭火亮了些，二人這才看清掉在地上的木簪和巾帕。

子昕或許認不出，但這些東西都是方叔按照顧凜忱的吩咐置辦給孟筠枝的，他再清楚不過。

手上作一頓，“大人，這是孟小姐的...”

顧凜忱回過頭，視線落在這兩樣件之上，神一凜。

適才那婢子的神態、表，每一樣，都在刻意模仿孟筠枝。

顧凜忱眼底嫌惡更甚，“丟了。”

這木簪和巾帕，即使洗凈，孟筠枝也不可能再要。

想到孟筠枝，他似是想起什麼，直接抬步出了書房。

雨勢小了些，只廊道被雨拂過，留下漉漉的印記。

由書房到正屋的路上，燭火葳蕤，仔細看，能分辨出一小串腳印。

而此時的正屋，孟筠枝忙將燈籠給香巧，下披風，像往常那樣靠在人榻上，兀自翻著書。

眼眸微斂，視線落在書冊之上，只耳朵尖豎起，仔細留意外頭的靜。

不多時，香巧和香草向男人行禮的聲音傳來。

孟筠枝仍舊保持著看書的姿勢，在絨毯外的小腳往里了。

顧凜忱從外走進來，瞧見的便是這一副模樣。

仰首他，桃花眸里清澈明亮，輕聲喚了句，“大人，你忙完了？”

聲音輕，渾然天，所有的和都恰到好。

顧凜忱從適才看到那婢子到現在，心頭著的那子不暢，直到現在聽得這一聲，才得到緩解。

“嗯。”

他微微頷首，往人榻而來，卻見一旁的架上搭著一件披風。

擺沾了氣。

再看榻前的那一雙錦繡雙芙蓉鞋。

鞋邊微，明顯是剛才出去過。

顧凜忱眼眸微深，視線回到臉上，不聲地詐，“書冊拿反了。”

“沒...沒有啊...”

孟筠枝心頭一跳，隨即慌地將書冊翻轉過來。

然而下一瞬便看清，自己的書沒有拿反。

愕然，“你詐我！”

顧凜忱眼底似笑非笑，彎腰靠近，“姎姎說清楚些，你有什麼事可以讓我詐。”

孟筠枝心底腹誹了句，詭計多端。

面上卻是彎起了笑，眸底水在燭火的映襯下，輕輕搖曳。

將書冊放到一旁，纖臂勾著他的脖頸，倒也沒否認，“大人這是丟下了書房里的那位？”

顧凜忱長臂撐在人榻的榻屏上，湊近，直至兩人呼吸相聞。

男人眸幽沉深邃，似漩渦一般，帶著晦暗不明的緒。

知曉那婢子去了書房，知曉所有的一切，但沒有阻止，甚至沒有半分生氣。

顧凜忱眼底墨翻涌，是慾，亦是自惱和惱的怒。

他倏地將人打橫抱起，轉往浴間而去。

孟筠枝眼睫一跳，連忙道，“大人，我已經沐浴過了。”

顧凜忱捻了捻的擺，話里聽不出什麼緒，“子了。”

垂眸去看。

適才回來得著急，擺沾上些許水汽。

尚未干。

就在盯著擺看的這一小會兒，顧凜忱已經推開浴間的門。

浴池里的水早已備好，水聲潺潺，有淡淡水霧縹緲。

室，燭火都跟著熱了幾分。

今夜之事，孟筠枝其實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同樣是別有用心的接近，在紅袖樓里了事，且還被顧凜忱接回顧府。

而那個小婢，只怕是活不過今夜。

出手臂緩緩環住他的肩膀，盈盈目落在男人的冷峻的側臉上。

或許，自己的勾引還是有幾分效的。

思及此，孟筠枝借著環住他肩膀的力道，腰肢微微上揚，得離他更近了些。

討好道，“筠枝給大人背吧？”

聞言，顧凜忱腳步似有一頓，隨后又恢復如常。

就這麼直接抱著人下了浴池。

兩人上裳未除，此刻盡數。

孟筠枝一寢素白，沾了水幾乎變明，在曼妙姣好的曲線上。

臉頰倏地一紅，陡然反應過來。

然而這回他沒像上次那樣帶著在墊上坐下，而是就這麼打橫抱，大喇喇地站在浴池正中間。

這浴池攏共也就過兩次，到現在還沒在這里邊踩過底，不知深淺如何。

別無所依，只能攀住他的肩膀，生怕自己掉下來。

男人俊朗的眉眼亦沾了水汽，被暖黃的燭火一照，了幾分凌厲與冷。

一瓦青長袖錦袍了之后，在健碩流暢的理上。

孟筠枝輕聲道，“大人，放我下來吧？”

顧凜忱下心口的不快，說道，“我說過，在顧府，你無需做這些事。”

孟筠枝知曉他指的是背、更這種伺候人的事，輕輕點頭，耳朵卻是一熱。

亦想起來他當時的后半句。

然而下一瞬，他的聲音再度傳來，“但寬解帶的事，還是練一些比較好。”

話落，他倏地抱著往浴池邊而去。

自己坐在旁邊的墊上，將抱到膝上。

面對面的。

孟筠枝還未反應過來，手已經被他握著，覆在男人勁腰后的腰封扣眼上。

“嘩啦”一聲。

腰封被他大力甩上岸。

濺起的水花有幾滴落在臉頰上，孟筠枝沒有防備他這個作，生怕自己掉下去，下意識將他抱住，頰邊的水珠滴落至他眼周。

聽到他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姎姎，現在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