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決自從桑矜了二姨娘院子，便從未在這過過夜。

便是親熱，他也總是事后而去，絕不會讓自己陷被發現的風險。

可今夜，顧決有些失控。

男人遲遲不走，眼看天快大亮，桑矜無力應付他，翻面朝里睡覺，子又被人撈過去。

擰眉咕噥：“兄長…我不想了。”

“要睡，也不是這樣。”顧決強制地讓靠自己肩頭，將人摟在懷中，兩人在同個被里相，男人大掌了的發，“睡。”

桑矜只覺難。

出了汗，顧決上也汗津津，床帳遮的又嚴，目都是他的影子，不好拒絕他，又撒地對他：“其實…我想傳水。”

“可是你我的事，又不能這樣做。”

猶豫間，仰頭看他：“兄長今夜為何不走？”

顧決冷嗤一聲，看：“你很希我走？”

“可這里是二娘地方，你也知道，侯爺經常過來——”

“今晚他們都在忙。”顧決緩緩道：“臨安公府已因梅釀撞柱的事鬧了一場，臨安公尚好，畢竟他家兒理虧，但那個汪氏，像個潑婦。”

能讓顧決用潑婦形容，看來是真得罪他。桑矜低頭沉想，半天沒吭聲。

顧決察覺到低頭看，見桑矜眉心一直攏著，他問：“你在想什麼？”

“兄長，我能同你說個實話嗎？”

桑矜忽然很坦白，支起半個：“我并不是真的向著嫂嫂好，我心底，是憎惡的。”

顧決挑了挑眉，卻沒驚訝。

桑矜繼續說：“都說人一個人便是會患得患失，我之前所展示出的對好，都是在抑了自己心的基礎上不得已而為…兄長，我你啊，所以我不想給你惹麻煩，不想讓你難堪。之前是你的妻子，我想就算為了我自己好，我也要沒有保留的對好，可我…我在閬州似乎總是好心辦壞事，之前因為梅公子的事還惹您生氣，讓您怒打我…我心里一直很愧疚……”

低頭，聲音也輕，同他剖析自己時，一只藕臂便搭在他膛上，小幅度的著。

顧決心里忽然覺得桑矜很聰明。

沒有梅釀那麼愚蠢多事，很能示弱，也知道該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

之前在閬州他屢次問，是不是對梅釀有恨，都說沒有或者糊弄過去。

是騙人嗎，不是。

而是這人知道當時說不行，會影響在他心中形象，而現在又說出，是因為梅釀已過去式。

梅釀今日看著很堅決，似了什麼天大委屈，但這一撞，也徹底將自己與顧決撇清所有關系，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誰會接這樣一個人呢？要死要活，為了一個男人就發瘋？

顧決上桑矜的臉。

聲音輕地，又什麼都掌握在心中：“你不說，我也早知曉，桑矜，之前很多次都是在試探你，不過，你的作為很令我滿意。”

桑矜怔怔看他。

顧決道：“還記得哥哥帶你去刑場看梅林刑？那一次是我開始相信你的開始。”

桑矜心里咯噔一下。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顧決以前看桑矜張的面容沒覺，今晚他只是說了這一句，便見懷中的小姑娘一臉如臨大敵般。

瞧把嚇的。

顧決瞬間轉換話題，不與說這些，繼續著頭將抱的些，“好了，現在對你很滿意。”

桑矜被他摁了頭，靠在他膛上。

能聽到男人強有力的心跳，手指描繪著，趁他未注意時用指尖輕輕點了他心口的位置。

“這里，我要這里。”

桑矜天真的呢喃，顧決看不到表，只當玩笑，膛起伏，低低笑了。

男人道，讓快些睡。

他能在這陪一晚，全因今晚的襄侯府很熱鬧，他父親沒空來二姨娘院子，許是這時還頭疼怎麼理臨安公府的事。

顧決第一次有了貪心的想法。

……

沒過幾日，馱國使臣進宮獻寶，讓宮中的皇帝龍心大悅，對外宣詔，滿城慶賀使臣到來。

說起馱國與大晉的關系，前些年是很差的，也就是如今皇帝登基，才稍稍緩和兩國關系，便也開始恢復各項通商貿易。

馱國盛產很多，大晉雖在中原，土壤不太好，所需比較多，都需要從別國引進。

而如今的大晉皇帝登基晚，掌權也不過二三十載，正是需要穩固國力的時候。

京城，漱玉夫人住的農舍來了很多人。

是馱國的隨行侍衛，其中一人道：“夫人，屬下們找你好久，您怎能隨便跑呢？皇上代過，您要有一點閃失，屬下們都要罰。”

漱玉夫人帶著兩位皇子梁換柱，從使臣隊伍里跑了，只留下了幾個假扮他們的下人，等到使臣團發現這事，早就慌了。

他們不敢聲張，暗中打聽很久，終于讓他們探到漱玉夫人住，正好趁著今日滿城慶賀，他們出宮來尋。

漱玉夫人笑了笑：“我這樣是為你們減輕負擔，你們自己算算，從咱們出了馱國，路上遇了多刺殺？我再不走，只會更危險。”

婦人穿著一農婦麻，完全看不出高貴份。利索轉，喊了兩個兒子。

池三與池小六已背好行囊，等著走。

他們所住的這個農舍，前一條街道便是慶賀最繁華的，此刻前方發一陣驚，惹的漱玉夫人玩心犯了。

又不想跟著走，而想去前面看看。

讓池三與池小六將行囊給那些侍衛，母子三人穿過擁的人群，來到方才驚呼的地方。

原來是有一隊賣藝的，在舞刀弄槍，惹的人群好連連——

漱玉夫人笑，與池小六說，“舞的不錯，給娘些銅板。”

池小六：“……”

桑矜與顧決也來到這地方。

兩人正好在漱玉夫人的相對面，起初看不到，顧決讓林寒和溫竹開路。

林寒的長劍一撥，自然撥開一片地方，男子低垂著頭，對眼前的賣藝沒什麼興趣——

“是他？”

漱玉夫人眼尖，在人群里看見林寒，這個年輕男子一臉漠然做事，瞧他畢恭畢敬地樣子，便知他邊那個姿頎長，氣場堅決的矜貴男子，是他主子。

可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