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門口。

宋揚張開雙臂，“抱一下可以嗎？”

這總不好再拒絕。

程若綿走過去，被他圈到懷里，結結實實抱了好一會兒。

試圖從中找到心。

卻是徒勞。

互相道了晚安，宋揚離開時一步三回頭。

程若綿打開家門，撳開燈。

換了鞋，走過門廳，來到客廳，打算把宋揚送的玫瑰起來。

剛拐過視線盲區，就呆在了原地。

陸政從窗前轉過來，指間夾著煙，靜靜地看著。

他看到了手里的玫瑰花，笑說，“表白了？在一起了？”

他怎麼會在這里？

的室友呢？

也對，這些于他而言都是小事，不必他親自手，自會有人妥帖地為他辦好，讓他如意。

他出現的住如此理所當然。

讓程若綿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追問。

他們之間一向如此不對等。

可現在不同了，有男朋友了。

他已經沒有資格、沒有立場，思及此，程若綿有底氣了一般，略昂著下，“是，我有男朋友了，所以，不管您說的‘應付’是什麼意思，恕我無法再奉陪了，我要過我自己的生活。”

長長的沉默之后，是陸政的一聲夾帶著譏諷的嘆息，“程若綿，你真是不長記。”

他平穩地走到面前，夾著煙的那只手掐住下頜，低眸，不疾不徐溫和地道，“我說沒說過，給過你一次機會，你抓不住，那麼，以后你就不再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了。”

“我有男朋友了。”

“那可怎麼辦，”他語氣輕輕，像是讓他為難，“我已經決定了，你還要繼續應付我。”

“我有男朋友了。”

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反復強調這件事。

“我不介意。”

他輕輕地笑，低沉的嗓甚至著冰冷的愉悅，“反正，如你所見，晚上出現在你家里的人，只會是我。”

第58章

在陸政出現在程若綿租住的兩居室之后的第二天，程若綿的室友搬走了。

說是換了個更好的工作，但是公司在城市另一頭，通勤實在不便，幸好房東通融，即刻搬走也將押金全數歸還給。

這樣當然方便了他的進出。

這種事，甚至不需要他親自吩咐，尚策之輩就會妥帖地幫他辦好。

拿們這樣的“窮人”，再輕易不過，一個好一點的工作，一點點額外的錢財，一點點額外的通融。

足矣。

與他之間，向來如此。

他要侵，便不由分說。

不幸中的萬幸，陸政沒有干涉的工作。

在外，還是那個風生水起的程若綿，得領導重，得下屬尊敬，年底，即將被派去北城。

「青山」要在北城立分部，從總部的核心團隊中調出了三個人過去，程若綿是其中之一。

若順利，北城分部組建之后，便是客戶關系部總監，副總之位指日可待。

陸政說「不介意」男朋友，他果真說到做到，不提宋揚，他就當這個年輕人不存在：

下班后，他的車等在公司樓下，帶去吃飯。

好像他才是的男友。

這是他出現在出租屋后的第三天。

車里，陸政在忙工作，程若綿也是，兩個人像同居數十年之后再無話可講的假面夫妻。

「多年，共對亦無言」。

到了餐廳，程若綿趁著去洗手間的功夫，給宋揚打了個電話。

他昨天回了北城，說是有事要辦，要待上幾天。

程若綿囑咐他，北城天冷，記得添。

宋揚樂樂呵呵地說好。

掛斷電話回到座位，前菜已經上了。

這是家高空夜景餐廳。

包廂落地窗外，即是南城最繁華的CBD夜景，程若綿一眼也沒看，低頭專心吃東西。

餐前包溫熱香，用餐刀抹上魚子醬，吃得認真。

陸政在對面，問，“合胃口嗎？”

不說話。

自從他說「我不介意」之后，就一句話沒再跟他說過。

三天了。

夜景霓虹疏淺地映進來些許亮，包廂燈和，飾高雅，桌上鋪陳著新鮮昂貴的玫瑰花瓣，雙燭頭枝形燭臺輕輕暈出溫馨的圈。

白黑矜貴沉穩的男人，白黑驚為天人的人。

燭晚餐。

一切都是如此典雅俗。

只有沉默的頑抗在流淌。

主菜時，陸政幫切牛排，程若綿沒拒絕，但臉上也沒有表，接過來一口一口吃掉。

像個被敵營俘獲的人質，拒絕通拒絕投降，銅墻鐵壁仗節死義。

尚策進來一趟，附耳跟陸政低聲匯報什麼。

陸政沒避著程若綿，正常音量吩咐他。

“是，”尚策瞥了眼程若綿，音量也比剛開始稍大了些，“另外，佟宇可能要手了，他在偽造您的資料，您和程小姐的事，他也知道了。”

聽到悉的名字，程若綿作稍頓，眼睫眨了眨。

匯報完，尚策離開。

程若綿已經吃完了飯，戴上眼鏡，從包里拿出書，攤開在桌面上，開始讀書。

還穿著通勤的白襯衫一步，為了方便吃飯，頭發被挽在腦后，整個人散發著清淡幽遠的書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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