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遲淵皺眉，神驟而冷沉下來。

手機翻過去看背面，鵝黃的油手機殼，很稚。

了下眉角，沉沉抿氣。

穆堯喝得有點多，著酸痛的眉角，半天了，想聽的聲音沒有傳來，沒耐地問：“啞了？我在問你……”

“穆先生，你好。”

電話那頭，磁沉悅耳的男聲，讓穆堯的酒醒了大半。

他猛然從沙發上坐起。

“容遲淵，你……”

穆堯確認自己沒有打錯號碼，屏息凝神，語氣里的溫意然無存，取而代之是冰冷，“你怎麼拿著的手機？”

“你認為呢？”

男人緩緩晃著杯中的酒，瞳眸暗沉帶著笑意。

忽而覺得漫長的夜一點也不無聊了。

“穆先生想拿到我的投資，卻讓來求我，不就應該想到，我與你的‘寶貝’會發生什麼事嗎？”

容遲淵不清楚自己以什麼心理，說出這些故意挑撥的話。

因為遲遲得不到的回答，或是，為了報復穆堯那句毫無邊界的“寶貝”？

穆堯信以為真，呼吸徹底涼骨髓：“在哪里？”

容遲淵淡淡勾，掛了電話。

依舊握著的手機，偏是那麼不湊巧，他們所用的機型是相同，正面放在桌上，幾乎看不出任何差別。

打開的桌面，壁紙是的手，與一只的的嬰兒小手比的心。

容遲淵定睛看著那照片，屏幕在眼前暗下，他又再度按亮。

仔細看了許久，他可以斷定，那只手不是小雨點的。

因為照片里，無名指上有個很淡的紅痣，而容蕭予手上沒有。

他淡淡著下頜，這個和合照的小手是誰？

*

江鹿累了一整天。

上午在兒園看小紅豆表演，其余時間在陪伴小雨點。

去了游樂園，和容遲淵耗費心神，還傷了，整個人虛一般靠在座椅上，晃晃悠悠要睡著。

直到司機師傅了好幾聲，才悠然醒來。

“小姐，已經到家了。”

“……謝謝師傅。”

江鹿攥著包帶下車，忍著的痛和酸，慢吞吞回家。

剛摁亮的碼鎖面板，家門從里面“呼”一聲打開，一陣強冰冷的寒風撲面而來。

嚇得險些出聲，待看清那站在漆黑中的男人，才不悅地開口：“大晚上的杵在這很嚇人知道嗎？”

甩掉高跟鞋，摘下耳環，那人卻如一堵堅實的墻站在那，擋住進屋的路。

江鹿抬頭，到他幽如墨石的冰涼眼神。

“穆總，我很累，麻煩你高抬貴腳讓一讓，我要去洗澡睡覺了。”

穆堯腔發出一冷笑。

累？剛伺候完別的男人，能不累？

冰冷如鐵的手指錮住了的手腕：“睡？你不是已經睡過了？”

掙了兩下，他反而越收越。

“什麼意思？”江鹿意識到不對勁，眼前他的狀態和緒，都不對勁。

他俯氣息迫，將困在自己的膛：“你回來得倒快，我電話打來時，和容遲淵剛顛鸞倒完，電話都沒力氣接？”

心愉悅時裝得人模狗樣，但惡劣起來，不管你臉上難不難看。

這是他的本。

江鹿被他莫名其妙的污言氣到臉熱，“神經病，聽不懂你說什麼，別發酒瘋！放開我！”

他手指一點點收，顧不上疼痛的臉：“四年的時間，我以為你已經足夠。一個投資而已，遇到點挫折，就把自己當籌碼送上去，你老本行還沒做夠是不是？”

江鹿不敢置信地睜大眼，心深被什麼狠狠刺痛了下。

“啪”地抖一掌扇在他臉上。

四年前的事，他明知是的傷疤也要無揭開，故意撒一把鹽，用疼痛來認清自己的愚蠢。

江鹿指著門外，紅著眼眶：“你給我滾出去！”

穆堯被打一掌，反而掀起他心底原始的怒意。

抓著的手在墻壁上，雙膝抵在雙之間。

一個作沒用多力，幾乎是鎖住了所有的舉。

眼可見，下人開始發抖慌張，視線卻堅毅狠狠瞪他。

他垂低了脖頸，在耳尖低語：

“四年前，我大可以用這種方式馴服你，江鹿。只要我想，你有反抗的余地嗎？之所以沒這樣對你，是因為你和我以前的人不一樣，你有骨，有智慧，有我欣賞的氣度，別讓我覺得你掉了價，臟了我的眼。”

說完直接甩開的，冷眼看癱在地上。

他心很差地摔門離去。

江鹿坐在那深深閉眸，吸氣，努力撐著旁邊的柜子起。

撐著痛，一步步挪到沙發上，勉強躺下。

頭疼裂。

一只手臂搭在額頭上，一只手拿出手機。

陌生的屏幕映亮了的瞳孔。

江鹿猛地坐起來，翻轉手機。

這確實是和自己一樣的型號，純黑，且沒套殼。

愣了兩秒，再度點開壁紙，是容遲淵和容蕭予的背影照。

明白過來，江鹿長長嘆口氣，重新跌回沙發上。

真的是昏頭了，連手機都能拿錯。

江鹿直起，拿起茶幾上座機，撥打自己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沒有人接。

江鹿嘆了口氣，倒進了沙發里。

那人還不知道察覺到沒有，畢竟他沒有睡前看手機的習慣。

疲憊的大腦容不得多想，迷迷糊糊倒沙發上，很快就失去了知覺。

第二天醒來時，江鹿上著一條厚實的羊毯。

深吸口氣，緩緩睜開眼。

視線里，小形正坐在小羊換鞋凳上，一不茍地系著鞋帶。

“小紅豆。”

江鹿下意識喊了一聲，才發覺嗓子沙啞得難。

小孩甩了下紅蝴蝶結綁著的馬尾辮，回頭來：“媽咪，你醒了，我要上兒園去了，晚上見。”

江鹿爬起來，濃的長發蓋住疲倦的臉頰：“等一下媽咪好嗎，我送你。”

小紅豆平靜地握著門把，指了指自己眼瞼下方：“沒事的，媽咪，你再睡會吧，黑眼圈跑出來了，又要被穆叔叔罵哦。”

說完，那抹倔強獨立的小影消失在門口。

江鹿輕輕嘆了口氣，將羊毯疊好放一邊。

桌上有兒倒好的牛，和剩余的三塊酪小面包。

兒懂事，冷靜又自立，這反而讓覺得心疼。

近半年還好，最焦頭爛額的那段時間，都送小紅豆到晚托班，要麼就是讓隔壁鄰居牛幫忙照看。

像昨天那樣的六一兒節，也無法兼顧陪伴。

江鹿刷著牙，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容氏的投資，一定要死磕下來，一定要為小紅豆爭取到出國夏令營的資格。

洗漱后，坐在桌前，看見桌上的手機時，昨晚發生的烏龍，才一下涌腦海。

江鹿把玩著他的手機，窺別人私并不好，但不習慣吃飯時手里沒個看的。

本著無聊嘗試的想法，輸碼。

先試了他的生日，10月8號。

碼錯誤。

再嘗試小雨點的生日，1月20號。

依舊錯誤。

不高興地用力咬了口面包。

心里的好奇越來越重。

難道是年茉的？

猶豫了下，打開筆記本，搜索到Bromo的網，里面有主理人年茉的基本資料。

輸進去，依舊是錯誤。

不知怎的，竟覺得一顆心落了下來。

左思右想，江鹿鬼使神差打算摁自己的生日。

輸一半，又將手機黑屏倒扣在桌上。

囫圇一口將面包吃進去。

不行，在做什麼？

不會還天真地以為，四年過去了，他能記得的生日，還設置每天都輸的開機碼？

倒扣手機兩秒，江鹿小口啜著牛。

思緒縹緲，心里的惡魔逐漸戰勝了理智，手慢慢向手機。

只是試一下，沒人會知道。

兩秒鐘后，江鹿呆滯地看著解鎖的手機屏幕。

頓時慌，指尖抖。

0520，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