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中一。

半晌，冷著眼問道：“我娘…可是中毒了？”

張院正詫異道：“二小姐知道？”

清心底瞬間冰涼。

果然如此！

娘親還不滿四十，竟已油盡燈枯？除了中毒，還能有什麼原因？

記得小時候娘親很好的。

因為是將軍府長，外祖父外祖母都是馬上安天下的人，所以娘親從小就習武，雖不如大舅舅二舅舅那般厲害，但也不是一般子能比。

所以小時候經常挨打。

后來慢慢的娘親不打了，但也開始不走，整天待在惜若院，越來越消瘦。

清懷疑娘親就是那時候中的毒。

回顧了一下那時候自己的年歲，沉著眼開口：“可是已有八九年之久？”

卻不想張院正搖搖頭：“令堂中毒至二十年！”

“什麼？”

清猛地睜大眼。

二十年？那不是在懷之時？也就是嫁給君元的時候，娘親就已經中毒了？

怎麼可能？

清腦子茫然了一下。

難道不是君元？可若不是他，那到底又是誰給娘親下的毒？

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解毒。

深吸一口氣，清冷靜道：“院正，我母親的，可還能救？”

張院正皺著眉頭：“令堂中毒已久，子已然被掏空，這種況……”

他無奈道：“哪怕是傾太醫院之力，恐也無力回天，除非……”

清眸子微亮：“除非什麼？”

“除非找到神醫巫芒。”

張院正說完又否定道：“不過巫芒此人行蹤飄忽、神莫測，無人知道他在哪里……”

“巫芒……巫姓……”

清頓了一下，忽然道：“難道是月族巫醫？”

聽聞和大雍毗鄰的楚國境，有一支古老的部落，名為月族。

月族便是以醫見長。

世代便是巫姓。

張院正著胡須：“正是，可惜月族早已滅絕，否則就算沒有巫芒，令堂或可一救。”

清卻心跳如鼓。

記得前世顧淮舟登基后，攻打過楚國，彼時楚國剛換新君，基不穩，竟讓他打下半邊國土，而領軍人好像是月族之人……

后來有傳言說顧淮舟生母，便是出月族……

清心中了。

若那謠言是真的，那巫芒的行蹤，顧淮舟是否知道？

清并沒有喪氣。

只要有一線生機，就會有奇跡發生！

徐徐問道：“我母親……還有多時日？”

張院正憐惜地看向清，嘆息：“若是好好調養，令堂或可再堅持兩三年景……”

這二姑娘著實慘。

剛被陸世子背叛，親娘又中了毒，聽說從前也不生父尚書喜，當真是可憐。

清卻驀地握了拳頭。

兩三年，正好是前世外祖家滅門的時候……

敬王和張院正離開的時候，清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從不知母親，竟已中毒二十年。

子若是懷孕中毒，那毒必會帶給胎兒，甚至會生下死胎。

可自出生起便完好無恙，比普通孩子還要健康。

小時候，看到檀生病就會得到君元的疼和關懷，十分羨慕。

心想自己也生病就好了。

清還記得有一次，為了得到父親的片刻眼神，在冬天洗冷水澡，泡在冰水里一個大半個時辰，直到打噴嚏才起。

以為自己終于生病了。

結果娘親灌了大半碗姜湯，翌日什麼事也沒有。

還被娘親了兩子。

自此，清再不敢胡來了。

如今想想，自己似乎很生病……

“表妹？”

悉的聲音喚回了清的思緒。

顧淮舟看著，溫聲問道：“大夫人子如何？”

清看著男人俊的臉。

抿了抿，聲音嘶啞：“表哥，母親……中毒了。”

顧淮舟沉下眼。

葉氏中毒，他前世就知道，只可惜知道得太晚了，等巫芒趕到時，已然無救。

清想到張院正的話。

垂眸看著地面，纖長的睫了兩下，整個人看起來無比彷徨：“表哥，我該怎麼辦？母親怎麼會中毒……”

“表妹別擔心。”

顧淮舟適時手住清的肩，安道：“大夫人一定會沒事的，太醫怎麼說？”

清立即抓住他袖。

抬起頭，一張清麗絕艷的臉滿是無助之，漆黑的杏眸蘊著淚，哽咽道：“太醫說除非找到神醫巫芒，母親才有救，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表妹，我……”

“逆！”

顧淮舟剛要說話，君元突然急匆匆回府。

看到湖心亭中的清，他猛地沖了過去，抬手就朝清扇去。

“啪！”

重重的掌聲響徹四周。

清猛地瞪大眼看著擋在前的男人。

顧淮舟他……

原來在君元掌落下時，顧淮舟突然擋在了前。

清知道他是會功夫的。

可他竟然為，生生挨了君元一掌！

他可是未來帝王！

君元也沒想到顧淮舟會突然沖出來。

對于這個顧家這個唯一剩下的人，雖然沒有清那般令他厭惡，但也是不喜。

君元沉著眼道：“這里沒你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讓顧淮舟滾蛋。

顧淮舟眸底劃過一抹殺機，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他垂下眸子道：“叔伯，太醫已經診斷出大夫人中毒了。”

“那又如何？”

君元氣極，看看清又看看顧淮舟：“你們該不會以為是我下的毒吧？”

顧淮舟淡聲道：“不管是不是表叔下的毒，世人都會認為和表叔不了關系，畢竟大夫人是下嫁于您，這些年您又專寵珍夫人，難免會有人認為您……”

‘寵妾滅妻’四個字顧淮舟沒說出口，但在場三人心里都明白。

他頓了頓，繼續道：“若是此刻傳出表叔打表妹的話，只怕您這尚書之位……”

“你敢威脅我？”

君元眸深沉地盯著顧淮舟。

他倒是小瞧這個表侄了，原以為他無親無故，在京都翻不出什麼浪花，沒想到竟敢威脅他？

“子淵不敢。”

男人言辭謙卑，態度卻不卑不。

君元冷笑一聲，隨后盯住顧清，意味深長道：“你以為是府的人要害你母親？哼，你會后悔的！”

說完，揚長而去。

清擰眉，君元是什麼意思？不是府的人要害母親？那會是誰？

下意識要追上去，顧淮舟卻突然拉住了。

清回頭，就見男人一臉委屈地看向：“表妹……”

清看著他俊臉上的五個指印，莫名就想起了珍夫人被打腫的臉，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