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語沒想到他這麼聰明，有點傻眼，甚至沒來得及答話，蘇清商便繼續道：“必然不是裴言川，那就是太子了，他來接黎姑娘？”

蘇棠語：……

見妹妹一臉懵然，蘇清商反而笑了，一邊笑，一邊又忍不住咳嗽起來，蘇棠語連忙替他背順氣，嗔怪道：“你還笑得出來？枝枝都要跑了，虧你平日里又是詩又是作畫的，極盡風雅之能事，怎麼就這麼笨呢？”

蘇清商卻忽然道：“我已告訴了。”

蘇棠語愣住，張了張：“啊？什麼時候？”

蘇清商道：“送畫的時候。”

蘇棠語思索了半天，蹙眉道：“可是枝枝好像不知道啊。”

“從前我是想著……”說到這里，蘇清商沉默片刻，才道：“罷了，不知道或許還好一點，你往后也不要提。”

“為什麼？”

蘇清商看著，淡淡道：“再過幾年，我病死了，傳到耳中，也不會教覺得我可憐。”

他想起初見黎枝枝時，站在那廊下，將七公主護在后，威脅著江紫萸，嬉笑怒罵，表鮮活，生漂亮，一顰一笑皆可畫。

蘇清商從來不畫人，因為在他眼中，人皆以而擬，譬如他的妹妹蘇棠語，便是活潑如桃花，又譬如江家母，貪婪如虎豹狼蟲，而黎枝枝，便是如皎皎明月。

我見你時，如見明月。

君自千秋照，人誰百歲看。

……

馬車上。

黎枝枝問蕭晏道：“太子哥哥究竟有什麼事？”

蕭晏看著，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黎枝枝答道：“真話。”

蕭晏慢條斯理地道：“自然是因為想見你了。”

黎枝枝怔住，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即改口道：“我想聽假話。”

“徐聽風查到了一些東西，有關于劉嫚的。”

“等等，”黎枝枝有些糊涂了，道：“你說的這話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話是真的，它不過是個借口而已，”蕭晏頓了頓，又繼續道：“唯有想見你才是真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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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老規矩

第137章

在今天之前, 黎枝枝從沒想過會從蕭晏口中聽到這些話，片刻愣怔之后，下意識別開視線, 好在馬車里的線昏暗，蕭晏未能看清那泛紅的耳垂。

黎枝枝假裝方才沒聽清, 只故作平靜地道：“徐聽風查到了什麼？”

蕭晏答道：“昨天半夜，劉嫚府上出了點事, 徐聽風跟著查下去, 發現了一個人。”

黎枝枝好奇地回過頭：“是誰？”

蕭晏似笑非笑，賣關子道：“你猜？”

黎枝枝想了半天, 蕭晏看著秀眉微蹙, 認真思索的模樣，只覺得十分可, 見搖首, 才道：“是黎素晚。”

黎枝枝吃驚地微微瞠目：“竟然還活著？”

說起來能發現黎素晚的下落, 也確實是趕巧了，昨天半夜，劉府里忽然抬出一個人，徐聽風自然跟著去查探了，發現死者是新酒鋪那個掌柜, 他原以為劉府的人是準備把人抬去埋了的, 卻不想他們竟將尸給了另一個人，那人趕著驢車，又一路繞著去了北市。

北市離這邊足足有大半個時辰的路程，徐聽風一時好奇, 跟了上去, 發現驢車最后進了一間包子鋪的后院……

徐聽風險些當場吐出來, 忍無可忍，把那人打暈了，還在一間屋子里發現了活人，便是失蹤已久的黎素晚。

卻原來是當初劉嫚派人去滅口，那包子鋪老板貪圖黎素晚的，留了一條命，一直養到現在。

不過這些都被蕭晏瞞了下來，沒告訴黎枝枝，只說找到人了，又把黎素晚換了個地方關著。

所以黎枝枝只以為是劉嫚善心大發，放了黎素晚一命，可等見到黎素晚時，才知道自己高估了劉嫚，黎素晚雖然活著，神智卻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了。

因為甫一見到黎枝枝，就激萬分，沖過來一迭聲地道：“娘親！娘親救救我啊！”

黎枝枝知道自己長得與黎夫人有些相似，可也沒像到會讓人認錯的地步，不皺起眉，看向蕭晏，遲疑道：“瘋了？”

蕭晏微微搖首，對徐聽風使了一個眼，徐聽風便一記手刀劈在了黎素晚的后脖頸，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再醒來時，整個人就清醒了許多，也不大大鬧了，只是神看起來惶惶不安，恐懼萬分。

“是蕭嫚要害你的，”黎素晚第一次對黎枝枝服了，哭著求道：“不是我，是蕭嫚給的藥，我不知道里面有毒，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痛哭流涕，跪在黎枝枝面前，苦苦哀求解釋，黎枝枝卻只是冷冷地看著，就像是看著上輩子的自己，也是這般，跪在那麼多人面前，拼命解釋，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

黎枝枝輕聲道：“放過你？”

上輩子為什麼沒有人愿意放過呢？

“是我有眼無珠，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對了，我再也不了，郡主，求求您了……”

真的不是我，我沒有那樣做。

“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想害您，都是蕭嫚的主意，一切都是安排的……”

為什麼都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沒有推黎素晚，是自己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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