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的攥著握著茶杯的手,許久才驟然松開,將涌上眼眶的一抹意生生忍了下去。
外面傳來了溪月的嚷聲,
“小姐,宋娘子來了!”
按捺下心中翻涌的緒,虞疏晚站起來要往外走去,宋惜枝已經風風火火的進來了。
今日難得穿了一相對靚麗的裳,一進來,眼睛就亮晶晶的不住的上下看著虞疏晚,里頭更是沒有停過夸贊,
“瞧瞧你,跟我才認識你的時候完全就不是一個模樣!
但真是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恐怕這提親的人都要將門檻給踩破了吧?”
“京城的人膽小,他們怎麼敢?”
虞疏晚璀璨一笑,
“宋阿姊,今日我的贊者是你嗎?”
“你的份水漲船高,我現在哪有這個份做你的贊者?”
宋惜枝拉過的手,說道:
“更何況我早年無父無母,后來又喪夫,哪兒算得上是有福氣的人。
你的日子過得那樣苦,我今日都還是想了又想,不能錯過你的及笄禮才過來,又怎能夠將我這霉氣傳染給你呢?”
虞疏晚反握住的手,
“阿姊是最好的阿姊,是個有福之人,哪里是什麼不好的人呢?”
宋惜枝笑的開懷,
“有你這句話,我這心里頭不知道有多高興。
你放心,今日我就是守在你邊的煞神,誰敢招惹你不痛快,你只須得一個眼神,阿姊替你出頭,你只管的就行!”
說話之間,祝卿安和容明月都進來了。
自然是舍不得一番對虞疏晚的夸贊,末了,容明月狹促的將祝卿安推前,
“我若是能夠再大一些,興許就能夠幫姐姐做贊者了。
只可惜,我沒有這個福分。
好在還有卿安姐姐,這樣的安排如何?”
“當然好了。”
幾個姑娘笑作一團,不知是誰問起了正賓和有司是誰,虞疏晚仔細地想著方才虞方屹的話,說道:
“正賓是朝華老王妃,是有福氣的人。
有司是京城中有名的徐夫人,命極好,一生順遂,也幫不的閨中小姐簪過發。”
聽著這個安排,容明月這才滿意的點頭,
“看來,侯爺如今對你也算上心,不至于讓你過得一如從前那般艱難。”
聽容明月這樣說,虞疏晚臉上的笑淡了幾分,卻也并沒有反駁。
倒是一邊的祝卿安發現了不對,扯開的話題又說起了今日來府上的小姐都有誰。
“……從前這幾個都是和虞歸晚關系甚好的,也不乏和葉瀾是閨中友的。
可如今瞧見你得勢,不還是低了頭眼的過來了?”
祝卿安搖搖頭,
“這人可真是趨利避害的一把好手。”
人之常的事,虞疏晚也并沒有多麼難過,只是笑著聽們說,沒多會兒知秋就過來,要帶著虞疏晚去家廟。
容明月們幾個就不能同往了。
虞疏晚出了門,虞方屹此刻就像是方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對著扯出一抹笑,一起往著家廟走去。
路途并不遙遠,很快幾人就到了地方。
知秋含笑,
“小姐先在這兒坐一坐,稍后儀式開始,會有人來這兒將小姐接出去的。”
前面還有賓客,虞方屹自然也不能久留。
他看了看虞疏晚,又轉過頭去囑咐著可心,
“看好小姐,今日人多眼雜,別讓小姐了什麼委屈。”
可心點頭將虞方屹送出去,再回來,臉上滿是擔憂,
“小姐,您真的要在這個時候手嗎?”
“這哪里是我手?”
虞疏晚閉了閉眼睛,
“讓你派去盯著的人,可都妥當了?”
可心無奈點頭。
而此時此刻,虞歸晚想方設法的支開看護的啞奴,
“你們也不用當做犯人一樣對我,我的也就這樣了,走又走不了,能跑到哪兒去?
虞疏晚還真是看得起我,防范還強。”
虞歸晚冷笑一聲,口中喃喃自語,
“算起來,今天也是我的及笄之日。
若不是虞疏晚,想來今日在前面大放異彩的人就是我了。
想想真是可笑,同一日出生的人,命運當真是天差地別。”
冷眼看向一邊的啞奴,
“好歹今日也算是我的人禮,虞疏晚不是同你們說過嗎,可以給我一天的自由。
放心就是,我雙都廢了,又能去到哪兒呢?
該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去,也不必天天看著我。”
其中一個啞奴只是看著并不作,虞歸晚忽然發了脾氣,將面前的東西全部推在地上,
“就連這一天的自由也不愿意給我嗎?!
你們只是啞,又不是聽不見我說的話!
滾啊,滾!”
另一個啞奴使了個眼,轉離開。
虞歸晚大口大口的著氣,見還有人盯著,暴怒的想要站起來,卻整個人跌在地上。
渾發抖,聲音尖銳刺耳,
“滾開,誰讓你們留在這,想看我的笑話嗎?!”
終于,這個啞奴也轉離開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虞歸晚一人,再三確定了屋子里面只剩下了自己一人,便就咬著牙強撐著一邊的桌椅站起來。
雙如今可以勉強站起來,只不過走的時候都宛若踩在刀尖之上。
可若是順利,就有機會撐著去外面找一輛馬車,再人將給送走!
忍住,一定要忍住!
虞歸晚不過是走了兩三步,便就大汗淋漓。
可即便如此,虞歸晚也不敢大意,咬著牙關一步步走。
在床板之下藏了葉瀾上次來的時候上帶著的一些首飾。
雖然跟名貴的東西比起來算不了什麼,可也足夠離開京城。
將小包袱拿出來藏在上,虞歸晚便就開始往外挪著腳步。
可還沒走出院子,就看見了一道黑影,頓時驚出了一的冷汗。
正當虞歸晚想要逃跑的時候,那道黑影發出了難以置信的聲音,
“歸……歸晚?
你不是應該已經被流放了嗎?”
虞歸晚的腳步僵在原地,看向虞景洲,眼淚頓時噴涌而出,抖著聲音喊道:
“哥哥救我……虞疏晚想要殺了我,我不想死,求求哥哥帶我離開侯府吧!”
虞景洲快步行來,一把攙扶住了即將要摔倒在地上的虞歸晚,眼中滿是駭然,從上到下的將虞歸晚打量了一遍,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虞歸晚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只說是虞疏晚恨,想要將做人彘。
原本以為這個從前一直護著自己的傻大個能夠一如從前一般不問青紅皂白的站在邊,去找虞疏晚的晦氣,卻沒想到,虞景洲的皺著眉頭,
“疏晚雖然格傲慢了一些,但也斷然做不出來這樣的事兒。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先別急,我去好好問問!”
虞歸晚不可置信,
“哥哥,從前你最疼我了,如今你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覺得我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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