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瑣事,也就是兩個才人一時上頭了,許才人是已經失寵的人。
可就算是剛生完孩子的胡才人,也并不得寵,鬧一陣子也就那樣了。
別看都是才人,到底有孩子的才是主,許才人只是個次。
黃昏時候,無眠又到了太極宮,貴妃午后就走了,走的很早。
英瓊樓在榻上擺著一個小桌子,撐著頭看折子。
病了也不能完全不管政務,無眠沒說他什麼。
走過去坐下來:“陛下今日起燒了沒?”
伺候的宮解釋:“回娘娘,下午有些燒,不過比起昨日還是好些了。奴婢們按著娘娘的囑咐,陛下多多喝水。太醫說這樣很管用。”
“管用與否朕不知道,朕只知道一天去凈房的次數比以前三天都多。”英瓊樓丟下折子道。
“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陛下平時不喝水。”無眠收起那本折子放在一邊小桌子上:“陛下生著病,發燒呢,喝進去的藥就正跟病氣打架,陛下多喝水,就是補充一下出汗時候出的水,如此陛下就把病氣都送出去了。”
只能這麼說了。無眠惆悵的想,我把這麼科學的事兒給你說的這麼迷信,我都虧心。
“歪理,朕就沒聽過。”英瓊樓哼道。
無眠眨眨眼:“那太醫說的呢?”
英瓊樓不說話了。
還好,他不是歷史上某個皇帝,酷自己開方子,酷跟太醫辯論。
基本上,英瓊樓不懂的東西還是愿意聽懂的人的,就好比治病。
“晚膳預備了吧?陛下晌午吃的怎麼樣?”
“回娘娘,晌午陛下進了半碗粳米,菜吃的也不多,喝了一小碗湯。”碎玉道。
無眠點頭,這不是能喝麼。
“晚上奴婢特地囑咐了膳房燉湯,把油都撇了,多加湯,再用湯煮細面,按著娘娘的囑咐,加一些胡椒給陛下發汗。”
無眠點頭:“就這麼做,陛下胃口不好,但是這麼大一個人,總要吃飽。”
英瓊樓不說話,就這麼靠著迎枕閉目養神,聽著他的皇后跟宮當著他的面討論怎麼給他吃。
這麼尋常的東西,他以前生病的時候都不吃的。
甚至太醫們以往都習慣病人盡量不吃油膩,湯這種東西,都是病好了才吃。
可無眠不聽,無眠跟太醫都商議過,太醫們最后也覺得可以吃。
但是確實,一點葷腥都沒有的飯菜,英瓊樓更不想吃,帶一些類,他就覺得還可口。
就好比現在,無眠說的這個面,他已經很想吃了。
不過真正拿來的時候,他也吃不了太多,主要是吃進去覺得略苦。
吃了一小碗之后,又挑了兩筷子。
剛放下碗,就對上皇后的表,他當即笑了。
無眠那表就是:真乖,吃了不呢。
這就是看玉珠兒和象兒時候的表啊……
皇后把他當小孩子了。
但是他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
他沒有去想男人有時候也需要哄著呵護著,他只是覺得自己病中真的最喜歡無眠陪著。
從不對自己小心翼翼,好像自己病好不了似得。
又不太過放心,顯得不在乎。
只是……
好像只是來陪著自己,陪著自己熬過這不舒服的一些日子。就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只是病幾日,過幾日就會好。
不存在什麼萬一,也沒有什麼萬一。
讓著自己,因為自己現在病了,有些脆弱。
但是又不是以健康人的份讓著自己,而是以……親人的份吧?
從沒有那種你要是不了我怎麼辦的心,而是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你如今病了,我也愿意當你是個孩子。
大概吧,他覺得自己很難準確的表達這個意思,但就是覺得很舒心。
能這麼……明白的表現自己的脆弱。不會因為你的脆弱而擔心日后,也不會因為你的脆弱而誠惶誠恐。
“無眠。”英瓊樓了一聲。
無眠嗯了一下,還沒吃完呢,還好這男人還算有那麼一點點良心,沒下桌。
“多吃點,你瘦了。”
無眠笑了笑,沒反駁,自己不覺得,但是也保不齊。
其實無眠一直就沒怎麼胖過。
這些時候皇帝病了,每天白天要回儀宮,傍晚都過來住這邊,下午還去太后那,確實是忙。
吃過晚膳后,皇帝還是堅持又看了一會折子。
這一點上,他也很喜歡無眠陪著。
因為無眠不會勸他就不要看了,只會在自己覺得夠久了之后直接他停下。
而其他的嬪妃們都會在他準備看的時候阻攔一下,其實們自己也知道阻攔不了,但是……好像就非要走這麼一下才對似得。
太醫晚上過來請脈的時候,無眠剛人收走了陛下的折子。
張太醫看過之后道:“陛下今日下午雖然還是起燒,但是比起昨日前日已經好多了。只需安心休養,兩三日就不會再燒了。至于夜里咳嗽,這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其實皇帝病這樣,每天下午固定起燒,嚇人的人。
但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太過妥當,本不是擔心陛下總是燒會如何,而是擔心陛下吃的不夠多,睡得不夠多,喝水不夠多。
還有理有據,并不急著把儲君帶來,就顯得太醫們……是不是太無能了?
皇后娘娘這樣,不影響了太醫,甚至影響了整個太極宮的奴婢。
又有呂忠配合,不過三日的功夫,整個太極宮的人都是一個念頭:陛下就是累的,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麼沒明沒黑的,病了不是正常嗎?陛下子多好啊,多年都不生一次病,攢一起病可不就嚴重些?這不是已經開始好轉了麼。
再說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總要慢慢來呀。
大家都這麼想了,那……其實大家都輕松了不。
包括英瓊樓本人。
一個皇帝病重,他自己最擔心不過,何況儲君還年呢。
再說了他自己難道就沒有一點父親壯年而逝的影?
但是現在沒了。
皇后鎮住了太極宮慌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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