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當然明白【雖然也難得】有多水分，這一類明顯是靈衍生出來的靈資肯定是比不過人家的赤金的，換句話從道法上論，五德之中木德最孱弱，靈果靈須通常是不如人家鼎盛之離火的。

於是搖頭答道：

“能換得半份已經是極好了。”

“好！”

定子讚了一句，笑道：

“至於【華瞰金】，可以洗去異、匿行蹤、去因果，也是難得的好東西，號稱是庚兌相異，而逍金均平，深埋於地中，避世六百年而，流傳世間的數量也不多。”

“最重要的是，『逍金』不但與『明』無礙，也是俗稱的逍遙藏養之金、無因無果之金，大部分靈用上都不衝突。”

李曦明聽著連連點頭，他家見識過逍金真君的後人、那位小王劍仙，自然是對這逍遙藏養深有會，笑道：

“不知是…”

定子笑著道：

“鈞蹇真人幾月前來過我這小山，想要從我這裡換取一，聽了你的消息，很是欣喜，特地將此留下，囑咐著給你來換取。”

“什麼！”

李曦明這麼多年來還是首次聽到屠龍蹇的名字，這位真人當年口口聲聲稱李淵蛟是恩人，可到了最後反倒了李家的恩人，他激從原地站起，問道：

“屠龍前輩可是回宗了？！”

定子搖頭，答道：

“他正在北海求取一，來我這裡是爲了尋一份『寒炁』的靈資【寒雲心鐵】，用來打造一靈劍。”

“【寒雲心鐵】？”

李曦明略有疑，問道：

“這我倒是不明白了，竟然要打造寒炁靈劍？前輩一不用劍，二來…『牡火』甚至是剋制『寒炁』的道統之一…”

定子笑著搖頭，抿了茶道：

“你卻不懂了，屠鈞門當年就是修寒煞的，他自然要重新振興宗門道統，聽聞，他有個特別看重的後輩，修行的就是『寒炁』，大約在十年前就已經閉關修煉，突破紫府，屠龍蹇是未雨綢繆呢！”

“原來如此！”

李曦明若有所思：

“應當是那皋玄子…”

定子答道：

“我可不知是誰…只記得他笑盈盈，說什麼…合該讓你去找！”

“這是自然！”

李曦明點頭，笑道：

“畢竟寧婉修『寒炁』，大有門路可走，而東海還有個天宛，前輩不願沾是非，又與天宛有過這麼一段不快，這事就該給我，我找幾位道友去辦。”

“好！”

定子一口應下來，心顯然不錯，一擡手，取出一盒來，笑道：

“至於這【滄州虺鱗】…”

“給我就好！”

李曦明不得他多拿些來，極爲爽快地應下來，心中倒是把被自己收囊中之的那枚【滄州虺鱗】想起來了，暗暗尷尬：

‘這東西倒是不好拿出來，否則『坎水』無用，給他換取靈資也不錯…如今拿在手上，換取【寒雲心鐵】罷。’

他把差事應下來，心念一轉，倒是從袖中取出一枚琉璃瓶來，其中灰濛濛，漂浮不定。

此是當年玄嶽末路，孔孤皙帶來李氏，傳聞是一種紫府妖的鱗片，可惜一直認不出來，只知道是『坎水』之，派不上用場。

這一次他既然要來拜山，念及定子服的丹藥就是『坎水』，『坎水』本距離『上巫』也算近，便特地將此取來，給他看。

定子將琉璃瓶拿起，細細看了兩眼，竟有驚異之，估了好一陣，眼底升起一灼熱，這才答道：

“道友這是何得來！”

李曦明哪曉得長奚從哪折騰，只託詞推諉了，定子讚道：

“此乃是【蜮心甲】，細小如末，的確是鱗片不錯…可此神妙特殊，絕不應該用來鍛造靈。”

“哦？”

李曦明暗暗疑，見他讚道：

“此數量不多，可品質與腳極高，恐怕當世也見，聽說是用來服用的，應當好好保存，等到用得著這等靈之時，那一定是有大用。”

長奚真人留下的東西，李曦明其實從來沒有過什麼厚，聽他作出如此高的評價，暗暗心驚：

‘果真如此？難怪長奚到死都沒有用去…這老頭其實也不簡單…這麼多年下來好東西真不，更別說那枚魔胎了…’

‘至於這東西，也可以問一問初庭前輩。’

他謝了一句，經過這麼幾件事，對定子的信任也是提升不，把陳胤的那枚【無咎靈木】取出來，到定子手中，心中暗暗計較，只道：

“陳前輩找我換取了，這東西聽說是用來製作劍柄的，我也用不著，寄在這裡，如若屠龍前輩有用，讓他取去，倘若無用，還請你向他人換。”

屠龍蹇幾次不見自家，李曦明已經暗暗明白對方有些忌諱，興許是因爲李周巍，興許是對方上也有些不合適相見的緣由。

可以他給靈資的態度來看，其實心中還是向著自家的，李曦明不去給他添麻煩，只請定子來問，也算是一石二鳥。

與定子定好了，他駕起來，便一路往東海去。

……

玄妙觀。

古樸的樓閣幽幽地立在山林之中，淡金的燈火點綴其中，顯得極爲雅緻。

多年來江北反覆征戰，地貌大改，莫說是樓閣，就算是山林也沒有剩下多，玄妙觀卻屢屢倖免於難，素免當時親手建的閣樓，至今猶在。

白紗長冠，玄紋黑雲的青年正坐在臺階上，手中持著三兩片骨牌，相著發出清脆的響聲，後的門扉閉，他笑道：

“慕容道友來了！”

便見太虛響，從中走出來一碩的男子，面著實有些不大好看，雙手負在後，點頭道：

“戚大人真是好自在！”

見著慕容安然無恙，戚覽堰心中閃過一失，笑道：

“自然是不如慕容道友的，於江北斗法，尚有衆修從旁相護，哪裡像我冷冷清清，守在玄妙觀！”

慕容聽了他的諷刺，不怒反笑，答道：

“還是有傷勢的，否則也不會過了這麼久纔來尋戚大人。”

慕容心中明白，這一次的鬥法信蠹就是犧牲品，而慕容本就不會到什麼傷害，戚覽堰所言的衆修也並非虛言，即使這些修士並不是來守護他慕容的。

他慕容自然也明白許多大人爲了宛陵天，甚至也知道『浮雲』的信蠹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他只算了一點——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即使事不曾傷到他，他心中仍然到了深深的危機，信蠹的事他一無所知，這就足夠了！

他從江上退回，一連往族裡寫了好幾封信，可來時信誓旦旦，聲稱爲他作保的幾個大人通通沒了聲音，只安他往宛陵天中奪取寶。

‘那幾個高坐在釋土裡的混賬…不可能不知道信蠹的事…這一切必然是他們故意爲之…故意將我瞞住！’

慕容幾乎可以肯定，在他離開燕國不久，悄無聲息之間，燕國的決策發生了劇烈的變，而這個變將他排除在外，甚至會將他置於死地。

他那雙看上去愚笨的眼睛閃過一深深的霾，種種猜忌沉在心裡：

‘如履薄冰吶…’

本章出場人

——

定子【紫府前期】

李曦明【紫府前期】【紫府丹師】

慕容【紫府前期】

戚覽堰【紫府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