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二)
「宇文晟……」
鄭曲尺低了嗓音喊了他一聲。
「嗯?」
「咱們這麼大剌剌地走在路上,相當於暴視野,是不是太過……囂張了一些,要不,咱們蹲在草里匍匐著前進吧?」鄭曲尺跟他提了一個不大的建議。
在鄭曲尺的認知當中,既包圍埋伏圈中,就更得謹慎腳下這片土地,敵人躲藏在暗,他們就他們失去了視野範圍,這找不著人了,他們怎麼實施圍剿計劃?
宇文晟低垂下眸子,凝注著認真尋求他意見的大眼睛,樂得又笑了起來。
「他們說不準就正埋伏在這蘆葦草里,你是打算跟他們搶地盤嗎?」
鄭曲尺:「……」
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他們這幾人正吭哧吭哧地匍匐前進,累得正打算歇息一下,但一抬頭,卻看到正對面也有一隊人正趴在那裡,他們面面相覷,都一臉懵。
乾笑一聲:「那算了吧,對了,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啊?」
忽然偏側過頭,一臉傾耳聆聽的樣子。
宇文晟仔細辨認了一下:「什麼聲音?」
鄭曲尺虎著臉道:「風雨來的聲音。」
宇文晟:「……」
見他一臉無語的樣子,鄭曲尺卻咧笑了起來,誰規定只能他打趣、損,就不能耍一耍他的呢。
見眉開眼笑,不似一開始的苦愁縈臉了,他挑了下眉,慢悠悠道:「我發現……」
「發現什麼?」恣意抬臉看著他。
宇文晟似笑非笑道:「你好像越來越不怕我了,現在喊我的名字,也越發順口了。」
宇文晟的話讓鄭曲尺一怔,撓了下自己的眉,反思了一下自己近來的行為——
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還真的……已經不太害怕他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不記得了。
就好像是自然而然就這樣了。
狡辯道:「我喊你的名字,不都是你要求的……」
「嗯。」他笑盈盈地應道。
「你說我是你的夫人……」
「對啊。」
無論說什麼,他都附和著。
鄭曲尺與他並肩走著,的手他很自然地牽著,為了能夠就近護著他,也沒有拒絕這一本不該存在的行為。
側過臉,低下眼,見他步履如度,不急不快,就好像故意在將就著的小短邁步,他們的步調始終保持著一致的進度。
走了這麼久,才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這一切,不就是他給縱容的嗎?
回想起來,他對的態度的確跟別人不一樣,他從不會在面前擺臉,耍將軍的威風,大多數都是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基本上沒有拒絕過。
而他唯一一次變了臉,對發脾氣,還是說要跟他和離,兩人不歡而散。
可他明明就不喜歡,偏還待這般不一樣,這……這隻能說是他們宇文家的家風傳承吧。
「你們宇文家的男人,對自己的媳婦還怪好的。」小聲道。
除了不能離這一條十分霸道的規矩。
宇文晟沒聽清:「你在嘀咕些什麼?」
剛要說話,但一抬頭,視線越過他的肩頭時,人就呆住了。
深吸一口氣,道:「……宇文晟,我問你,你一次能打幾個人啊?」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剛才說得沒錯……」一臉僵地說道:「敵人的確都埋伏在這蘆葦盪里了。」
宇文晟聽到了后側方的靜,他轉過,盯著前方,只見一隊人馬碾分開長草走了出來,鋒利的刀刃輕輕一揮,四周圍的青草蘆葦紛紛倒下。
烏泱泱的人頭一下躥出,漸漸的人越聚越多,肩接踵的不斷從四湧來。
「宇文晟,好久不見了啊。」
而在最前面的人還是他們老人——陌野。
他健碩高大的軀披著一件猩紅長披,一副正軍將軍的鱗甲皮盔打扮,濃烈如火的眉眼,邪佞俊的面龐。
當看到宇文晟與鄭曲尺兩人時,他神晦黯莫測,假笑連連。
他旁還跟著一位將軍,戰甲與款式與他迥然不同,再加上包圍上來的士兵也是藍、紅兩軍的。
鄭曲尺也知道遲早要面對這一幕,但果然想象的畫面沒有親眼目睹來得心驚膽戰。
玄甲軍四人,面對敵人全方位包抄,也只能是故作鎮定,實則心早做好了殊死一戰的準備。
宇文晟看到陌野出現好似並不意外,甚至在面對如此大的迫襲而來,他依然一點變化都沒有,他勾起角,別有深意道:「除了南陳國,還有宏勝國也參與了啊,眼下三國聯手只為殺一個宇文晟,晟深榮幸啊。」
宏勝國的北堂將軍凜目盯視著宇文晟:「你的確該自豪的,為了能夠請君甕,我們三國煞費苦心才走到了這一步。」
「比如那一張下田布略圖,是你們故意放出的消息吧。」
「當然,不過它的確是真的,要不然你怎麼會上當呢,你以為你故意引開了追兵,就能讓你們部下順利回到鄴國,呵呵,可惜,我早就派人在半路上攔截了,他們本活不到將那份下田布略圖給鄴王的時候。」陌野攤開手,笑得一臉憾的狠毒模樣。
鄭曲尺聽到這話,手心一。
如果一切是他們的謀的話,那蔚大哥他們豈不就危險了?
宇文晟反握住的小手,安地輕了一下:「就為了當初墨家那一船的械被劫持,你們如今沆瀣一氣,若哪一天除掉了我這個心頭大患后,再次分贓不均,你們會不會就如此番對付鄴國一樣,背刺曾經的友軍呢?」
他的話一聽就是在挑撥離間,但不可否認,這也是實話,所以陌野、北堂將軍聽后,臉都有一瞬間的沉。
但兩人同時也是城府極深之人,這種不自然的神很快就被他們掩飾了起來。
陌野冷邪一笑:「以後的事反正你也看不到了,就不必你在此多費心了,現在……乖乖地去死吧。」
「陌野,你知道你為什麼一直都輸給我嗎?」
陌野冷沉地盯著他。
「你行事永遠都沒有我果斷,若我是你……」他緩緩抬眸,一雙含笑長月般的眸子,閃爍出獵殺的:「只會立刻手。」
「本想著為你留下幾句言,但你若這麼急著送死,那我便全你好了。」
宇文晟鬆開了握鄭曲尺的手,他重新戴上雪蠶的手套,然後以左手握起了劍。
鄭曲尺環顧了一圈,卻一把抓住他,悄聲道:「你先別,你上有傷,我們再拖延些時間,我來。等到你的那些支援部隊來了,咱們再一起上。」
認為宇文晟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定是留有后著,可現在他們在這就幾個人,孤立無援的慘況,實在不宜跟人拚命打殺。
宇文晟頓了一下,他斜過眼,眼神溫而深幽道:「曲尺,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鄭曲尺一時有些懵:「什麼話?」
他之前講了那麼多話,現在突然要讓提取其中的一句來考重點,表示還沒著頭腦呢。
「一會兒如果到害怕,你就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他過頰邊一縷被吹散的髮,輕輕地一吻輕印在了的額頭:「別害怕……」我。
一。
只覺得一道冰涼從額頭皮一直蔓延到了四肢上。
不是因為他隔著面印下來的一個安,而是因為他話中所暗藏的滔天氣。
他緩緩轉過眼,對上了陌野,眸子微微一彎,卻令陌野周都躥上一寒意。
一把掀起披風將鄭曲尺較小的軀護進懷中,刷的一聲,長劍出鞘,錚錚劍韻回耳畔。
「殺!誰優先下宇文晟的頭顱,加進爵、黃金千兩!」陌野慢慢退至人群之後,冷眼看著前方。
他的武功遠不及宇文晟,他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前去冒險,但宇文晟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他撐不了多久的。
玄甲軍四人眼見將軍一騎當千衝殺過去,立刻巍巍地爬上了馬車,他們四人分工合作,一人馭馬一鞭打在馬背之上,朝著包圍圈中衝撞過去。
盤龍馬車較一般的馬車型要大將至兩倍有餘,當車子用時,它能裝載不的人與,但將它當堡壘用時,它又能以用力龐大的車進行撞擊。
三人登到車頂,拿出兵來,對著沿路的敵人殺,若弓箭用完了,就拿長矛揮刺,總之竭盡全部力量來為將軍分擔力。
空氣之中很快就瀰漫著濃烈的的味道,整個世界彷彿都在抖,山崩地裂。
從未有過的腥味道一直衝擊著鄭曲尺的鼻腔,的手一直地揪著宇文晟的角。
他,亦在,他的傷臂一直地抱攜著不放。
看不清楚外面的場景,眼睛被蒙上的紅紗,看什麼都是紅的,但覺得,假使扯下紅紗,說不定外面的一切現在也是一片紅的了。
宇文晟此時就像一個屠夫,他無地揮舞著手中的劍,他一劍都縈繞著死亡的氣息,當屠戮拉開序幕之時,一切存在都不復意外,當一名名士兵倒在泊當中,他們的肢崩裂著,軀幹也變得支離破碎,染紅了大地。
,再次沾滿雙手的,瞳孔也被染的變了。
腦子裡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告訴他——「宇文晟,殺吧,殺吧,殺他們吧,殺你眼前的所有人,你就是這樣一個瘋子——」
「繼續上!我倒要看看,他宇文晟還能堅持多久!」宏勝國的北堂將軍也被宇文晟的戰力所駭,他不住地退後,大聲嚷著。
陌野也是十分震驚。
南陳國的人明明說,他使劍的那一隻手已經被沐達也廢了,武力大打折扣,但現在看來,左手使劍的他,才是真正的恐怖如斯。
宇文晟提著劍,劍影飄忽,宛如鬼魅舞,他形呼嘯而過,所經之便是一片哀嚎,順著劍刃落在地面,滴滴答答,匯一小片窩,亦在鄭曲尺眼中氤氳一片慘紅。
「宇文晟……」
咬牙關,無意識地輕喊了他一聲。
宇文晟空赤紅的眸子,沾染著瘋狂的獰笑,他著這一刻,直到他聽到了的聲音,他突然一震。
若非前著一溫熱又輕的軀,還有那一隻小手用無意識的力道揪著他的角,他或許真的會完全沉醉於這一場殺戮當中,失去了理智。
他仰起頭,大口大口地息著,想平復住心底那一頭飢腸轆轆、瘋狂地想要吞噬的饕餮兇。
眼見圍實的人牆,終於撕開出了一道薄弱的「口子」,他抱起鄭曲尺劍芒閃耀,似流星般遽閃而過。
陌野他們簡直不敢置信,宇文晟都了那麼重的傷了,還能夠憑著一隻左手,殺重圍來。
直到今天,他們才終於知道,宇文晟這個號稱「活閻羅」,這個鄴國的戰神,究竟是憑什麼將一個腐朽不堪的鄴國支撐到如今不倒。
「可惜啊,他終究還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召集全兵力,一起上!」
陌野見宇文晟有意將戰局拉至渡口的位置,他冷冷一笑:「還以後有機會可以渡船離開巨鹿國?宇文晟,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今日便是註定你有來無回了。」
「擺出八門金鎖陣,別讓他通過!」
「是!」
一隊手持人高盾牌的甲士飛快形隊陣,他們先擺一個八卦圖型的站位,他們一人蹲下,一人踩肩而起,頓時二、三米高的陣形高高矗立而起。
宇文晟當即被困擋於其中,這時後方盤龍馬車一路橫衝直闖而來,玄甲軍在上方大喊:「將軍快上車,快到渡口了。」
宇文晟回頭一,飛一躍,便踏至車頂,巨鹿軍與宏勝軍見此,也一併奔跑著想從車攀爬上去,後邊還有人拿著各種兵又砍又,想破壞車,殺馬匹,阻止他們。
鄭曲尺知道現在肯定是作一氣,聽那嘈雜拼的金屬聲就知道。
「宇文晟,我們逃出來了嗎?」
宇文晟掀開披風,將放了出來,他掰過的小臉,不讓回頭看見那些殘酷又腥的一幕:「快到渡口了,你要記住,下了車后一直朝前跑,別回頭,渡口會有人來接應你們的。」
鄭曲尺趕忙點頭:「我知道了。」
但很快又意識到他話里的不對勁,瞪大眼睛:「接應我們?那你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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