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小心腳下一，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了，燈再好看，也隻是燈，你們去換裳吧。”

    蕭厭見孟錦月臉還好，心中也鬆了口氣，笑著開口：“聽令！我這就去，你等我……”

    他們也不是鐵打的人，一直凍的微微抖。

    見蕭厭不停討好表現，謝雲曄心中後悔，他確實作比蕭厭慢了一步。

    他們出行有跟著馬車，馬車會放著備用的裳。

    二人換裳的速度極快，孟錦月在馬車外隻站了一會兒，人就出來了。

    “今夜……我們先回去吧？”

    孟錦月著兩人帶著水汽的頭發：

    “你們眼下都落了水，不宜再在外麵逗留，若不然……”

    話還未說完，蕭厭便開口打斷：“杳杳不必，我們皮糙厚絕不會有事，就算在水裏泡一晚上也不會生病。”

    蕭厭誇張說著。

    “況且你不是想去放河燈嗎，今夜還沒去放，怎麽能回去？”

    謝雲曄也開口：“杳杳，換了裳便不冷了，我們可以帶上帽子。”

    見孟錦月還有些猶豫，謝雲曄了聲音：“我想同你一起放河燈……”

    孟錦月：“好。”

    最後三人還是一起去了河邊。

    煙花放完後，河邊人十分多，蕭厭他們今夜出行，並未避開人群，如普通百姓一般，孟錦月喜歡熱鬧，眼下人多確實熱鬧非凡。

    波粼粼的水麵上此刻已經飄滿了祈願的河燈。

    無數微弱的燭火宛若跌河水的繁星，搖搖晃晃遊向遠方。

    謝雲曄先將河燈和筆遞給孟錦月。

    “杳杳，你先寫。”

    謝雲曄堅持來放河燈，除了孟錦月喜歡之外，心中也依然存著一些可笑的念頭。

    前人都會放河燈祈願，他不願放棄任何祈願機會，不論真假。

    正如小院中整日整日的燒香，不曾有片刻停歇。

    孟錦月隻寫一句話：“願長命百歲，歲歲無虞。”

    謝雲曄和蕭厭瞧見後，明顯眼眸更紅，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孟錦月從頭到尾的心願就是和家人平安活著，所以無論什麽時候，許的願都是這個。

    所求的，和蕭厭、謝雲曄所求一般無二。

    隻是蕭厭和謝雲曄寫的都是，願以命抵命，求平安。

    放完河燈後，孟錦月仰頭向盯著河麵的兩人：

    “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謝雲曄看著臉上的疲，點頭：“好。”

    照顧好孟錦月睡後，謝雲曄從房退出，便看到了正要出門的蕭厭，“你要去何？”

    蕭厭：“去揍人。”

    他轉頭看謝雲曄：“你呢？去不去？”

    謝雲曄聲音平靜：“走吧。”

    揍的是誰，兩人都沒說，但心知肚明。

    蕭厭從前不屑於親自對那書生這樣的人手，可今夜他忍不下這口氣，或者說他無法容忍旁人覬覦孟錦月。

    被那白頭麵的書生惦記，是對孟錦月的玷汙。

    ————

    “是你們？！”

    那書生還未來得及呼喊，便被蕭厭拎起領，重重丟在地上。

    許久之後，書生在牆角抱頭痛哭求饒：“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兩位好漢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命！”

    最後還是謝雲曄出聲阻止：“留他一命。”

    等兩人回到院子，已是二更天，但兩人都難以眠，便又去燒香拜佛。

    隻是，饒是這些時日燒香祈願再多次，也還是無用。

    第二日孟錦月便再次病了，病的起不來。

    著床上昏迷不醒，麵蒼白的子，蕭厭幾乎要失去所有理智。

    “你快救救！快救救！你不是神醫嗎！昨夜還好好的，怎麽今日就又了這般？”

    “老東西是不是你開的藥有問題！”

    江神醫閉著眼眸，顯然也陷傷心之中。

    見他不說話，蕭厭又轉，猩紅著眼鷙看向太醫們：

    “一群沒用的東西！這般無用，你們怎麽不去死！”

    “若有事，你們這些廢也不必活了！”

    昨夜氣變好，蕭厭心也好轉了些。

    可今日孟錦月病弱躺在床上，無聲無息如同一朵失去生機，快要凋零的花。

    都是白的，臉上看不到一，仿佛隨時都能死去。

    蕭厭從來沒這樣怕過，他怕就這樣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

    “蕭厭。”

    謝雲曄手心攥，心中無比苦，他心中的恐慌和害怕，不比蕭厭。

    “你出去，別恐嚇太醫們。”

    蕭厭抿著，鷙目滲著徹骨的寒意：“恐嚇？”

    他低啞的聲音著病態的瘋狂：“不是恐嚇，若是有事，你們這些庸醫廢！都不必活了！所有人！所有人！都給陪葬！”

    蕭厭從衛上拔出劍來，鷙著眼四揮舞著，如同失去理智的獅子：

    “去死去死！你們都去死！”

    “憑什麽你們這些人可以好好活著，我的杳杳就要死！一定是你們！是你們這些賤人害的！是你們搶了的福報！”

    “你們都該死！該死！出事的怎麽不是你們？！去死！都去死！”

    蕭厭嘶吼著，猩紅的眼眸中著癲狂，如深夜中陷絕的惡鬼一般。

    他拿劍胡砍著，屋眾人嚇的四躲避。

    在場的太醫們控製不住瑟瑟發抖，明眼人都看出陛下又失去理智，陷了魔障。

    林升壑心中苦，這樣癲狂的蕭厭，在這一年中，他早已看過無數次。

    正常的蕭厭和發瘋的蕭厭，完完全全是兩個人。

    而決定蕭厭所有緒的人，從來都隻有孟錦月一個人。

    林升壑再一次在心中歎息，這段孽緣。

    “陛下。”

    林升壑一把抱住蕭厭，奪過他手中的劍。

    他練哄著蕭厭：“娘娘會沒事的，您先和我出去喝藥可好？喝完藥就沒事了。”

    謝雲曄回頭看著懼怕無比的太醫們，又看著作練的林升壑，還有眼眸失去焦距的蕭厭，他心中無比複雜。

    謝雲曄意識到蕭厭是真的染上了瘋病。

    他和孟錦月假死離京前，蕭厭隻是事瘋癲狠辣，但那時他不是瘋子。

    如今，蕭厭真的會因為到刺激，發瘋失去理智。

    那日，蕭厭控訴說，說他也在殺他，日日夜夜用刀子折磨他。

    那時他不屑一顧，隻覺得蕭厭誇大其詞，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