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414.大賽開幕

大冷的天吃一頓熱乎乎的土豆豆角燉豬排，海島的生活過的格外舒適。

日子過的似乎也更快了一點。

10月31號，星期天。

十月的最後一天。

一大清早天涯島的碼頭就熱鬧起來。

比以前勞力出海還要熱鬧。

生產隊的漁船包括天涯二號和天涯三號全部被開走送去了相鄰的金蘭島和水花島碼頭進行停靠，他們自己的碼頭空空，迎接著外隊來船。

今天舉辦全公社第一屆鄉村排球大賽。

率先到來的還不是各生產隊的船，是一艘船頭著紅旗的機船，旗幟上飄著七個字：

海福縣文藝宣傳隊。

此時天剛蒙蒙亮呢，朝似出未出，只有半片皎白從東方天際升起，約約的照亮了海島的黎明。

島上、碼頭上亮起了白熾燈。

王向紅披著大站在碼頭上煙，他看到文藝宣傳隊的船后便收起煙袋桿對碼頭下、沙灘上正在忙活的社員說：「去把王老師過來，客人來了！」

王憶這會正摟著秋渭水睡得迷迷糊糊，外面響起呼喚聲，秋渭水跟過了電一樣醒來。

抬起手腕一看時間，呆若木，然後趕手在王憶大側旋轉半圈。

王憶嗷一下子清醒了。

外面來喊他的人不好意思的說道：「王老師，我嚇到你了嗎？對不起呀，但隊長讓我你趕去碼頭，有客人來了！」

王憶顧不上回應，爬起來趕，委屈的說：「你發什麼瘋呀？」

秋渭水低聲音、咬牙切齒：「伱看看幾點鐘了？昨晚我說我回去、我回去，你非說外面天冷，讓我先睡一覺，睡暖和了再送我回去！」

「我問你，你送啥了？！現在我怎麼出去！」

外面的社員聽到王憶的話，訕笑道：「不是，王老師我不是發瘋，是隊長讓我來你！我的聲音小了你沒反應，所以只好大聲喊了一下子，是不是嚇到你了？」

秋渭水這邊還要繼續手。

王憶趕抱著雙說道：「行行行，現在出去也不晚呀，你看看天還黑著呢。」

社員聽到這話說：「王老師你別看天還黑著，但客人已經來了，你得快點出來。」

王憶直到這會才意識到外面有人喊自己，就說：「好，我這就過去，你先走吧！」

秋渭水拉開玻璃窗上的窗簾往外看。

王憶低聲說：「不用看，大迷糊早去磨豆漿、做豆腐去了，來，你讓我吃一口豆腐。」

「滾！」秋渭水兇的說，趕跳下去穿服。

王憶了炕，嘆道：「真暖和，你留下繼續睡一會吧，我自己出去。」

秋渭水低聲道：「還睡什麼睡？我得趕回去了，你先出去給我趟趟路，快點！」

王憶只好草草穿上到門口探頭往外張。

這會天還早，大灶上倒是燈火輝煌、熱氣騰騰，但山頂還沒有人。

今天是禮拜天，學生不來上課；而王向紅又去碼頭招呼客人了，他不會來辦公室，這樣山頂自然冷冷清清。

王憶吹了聲口哨回來對秋渭水說：「風，扯呼！」

秋渭水了火炕。

真熱乎。

好，決定了，以後蓋了新房子也要在家裡盤一個火炕！

出門的時候對王憶說：「以後你別糊弄我來睡暖炕了，我絕對不會再信你的話！」

王憶說道：「你要是不來，這麼大的炕這麼暖的溫度那多浪費呀？我讓老黃它們跟我一起睡？」

老黃連連搖尾。

狗頭狂喜！

秋渭水推著他出門：「趕去碼頭看看，誰這麼早來了？」

王憶出門，一陣風吹過來。

很冷。

深秋的早晨是真的冷。

深秋的早晨也是真的寂寥。

天地廣闊、海洋無垠，天涯島孤懸於之中，此時朝還未升起，而月亮與星辰卻已去，抬頭看天，天墨黑，只有看向東方去看那片皎白才能覺到一暖意。

涼風吹人冷，怒浪拍岸兇。

驚濤駭浪聲聲烈，這時候山頂正好沒有人，王憶環首四顧真是覺有一蕭瑟和孤獨湧上心頭。

然後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

因為平日里總會幹農活而不細膩，可是很溫暖。

他看向秋渭水，秋渭水輕聲說：「難怪你不喜歡早起，太沒出來之前，天涯島不太麗。」

兩人在孤島寒風中生出一樣的孤寂。

這不是兩人矯，而是黑暗之中人對夜空、對大海的天然恐懼。

如果去看大灶就不一樣了。

大灶裡頭亮著燈、散發出熱氣，燈很黃熱氣很溫暖，相比夜空與海洋它很渺小，但能傳遞出暖意來。

所以漁家人才會對燈火擁有執念，王憶和秋渭水還是在島上呢，要是出海晚歸，那漁家人在一葉扁舟上隨波飄，那時候看到一盞燈火真的是看到活下去的希。

兩人手拉手下山去。

這時候到來的機船已經靠上碼頭了，有一個青年舉起了紅旗，旗幟被風吹的綳直，海福縣文藝宣傳隊的字樣清晰的出現在燈下。

秋渭水本來要進王向紅家裡，結果看了眼碼頭后很開心的跟王憶一起上了碼頭。

此時正有人從船上往下遞一些傢伙什，王向紅領著幾個勞力在碼頭上接應，還有個婦說道：「小心、一定要小心，我們有一面大鼓有點破損了，可不能再傷害到它。」

這時候秋渭水歡喜的道：「小燕姐！」

婦聽到聲音后吃驚的回過頭來，打眼看到秋渭水后失聲道：「呀，是小水？」

秋渭水笑道：「對，是我。」

婦高興的上來跟手握手一個勁的搖晃手臂，問道：「小水，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去海軍文工團了嗎？難道海軍文工團也要來表演嗎？」

秋渭水說道：「不是，我當時是借調去文工團，今年文工團離開咱們縣了，於是我就離開了部隊來到了天涯島，為了島上育紅班的教師。」

婦笑道：「家有二斗糧，不做孩子王，你可好，你家裡條件很優秀，怎麼選擇來做孩子王了？」

秋渭水落落大方的拉過王憶說：「這是我男人，他在島上小學當校長，我是來投親的！」

又介紹道：「這是霍曉燕、小燕姐，我母親跟母親曾經是同事，當時一起被下放來著，以前我沒有什麼玩伴，都是小燕姐領著我玩，還教過我唱歌跳舞。」

王憶熱的跟霍曉燕握手。

這是個很有風韻的人，三十來歲的年紀，一頭長發如黑緞子般束起，風吹搖晃，如雌馬搖尾。

的容貌俏，眼睛大而有神，水汪汪、黑白分明，人一笑眼睛也含上了笑意。

另外還不止是長得好看，材也好、品也好，大冷的天穿著一件藍長袖外翻領裳，裡面是羊絨衫和白襯，看起來典雅又時髦。

他打量霍曉燕、霍曉燕也仔細看他：「小水你竟然結婚了？我的天，我、我在佛海一點消息都沒有，天啊，這是個多麼優秀的小夥子，竟然能讓我家心比天高的小水傾心呀？」

王憶說道：「小燕姐你客氣了，不是我優秀，是小水現在眼神不太好，看我的時候估計是看走眼了。」

霍曉燕笑了起來。

秋渭水好奇的問道：「小燕姐我聽人說過，你之前在佛海縣的文藝宣傳隊，現在怎麼來我們海福縣了？這事我竟然也沒有得到消息，我剛才看到你真是太吃驚了，還以為看走眼了呢。」

給王憶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前些年霍曉燕被調到佛海縣農村，一個艱苦的地方。

起初不是在文藝宣傳隊而是在公社裡，但多才多藝、能歌善舞，在公社幹了一年後被推選為公社文藝宣傳隊隊長，又進縣裡的文藝宣傳隊。

霍曉燕輕描淡寫的說道：「你應該有幾天沒有回家了吧？我前兩天剛調過來，是你、是葉爺爺把我調過來的，讓我做了縣裡文藝宣傳隊的副隊長。」

秋渭水愕然道：「那你還願意？你聽我爺爺提起過，說你在佛海縣文藝宣傳隊當隊長呀。」

王憶約猜到一些。

這個麗的人可能在佛海縣遇到了什麼麻煩。

秋渭水很菜，想不到這一層。

霍曉燕笑道：「我在佛海縣待的不太開心，人事關係上遇到一些麻煩，於是給葉爺爺寫了一封信，央請他幫忙把我調過來。」

「那應該平級調才對。」秋渭水堅持的說道。

霍曉燕說道：「葉爺爺很好，起初想給我安排到治安局去，但我離不開文藝宣傳隊，我喜歡文宣工作，所以堅持進了你們縣的文宣隊，而且是負責下鄉工作的一線隊伍。」

王憶笑道：「看來小燕姐的文藝才能很出眾了，我們隊里的社員今天有眼福和耳福了。」

霍曉燕說道：「哪有？其實我做出這決定，是因為我知道咱們農村條件十分艱苦，沒有什麼文娛活，連看電影都有機會。」

「以往在佛海縣，每當我們文藝隊去演出時總是備當地群眾歡迎，十里八鄉的人都拿著凳子趕過來看。為了迎接我們，當地村民甚至將自家的門板拆下來給我們搭舞臺。」

「而且鄉親們十分熱，一個節目下來，不管我們演的怎麼樣，有時候我們演出失誤了，可他們還是會報以雷鳴般的掌聲，久久不息。」

微笑著看向海面，臉上出回憶之：「我從小就喜歡唱歌跳舞，也有幸走上了文宣的道路，這樣我可以用自己擅長的工作給老鄉們帶去快樂，那我也快樂，所以我離不開一線的工作。」

王向紅鼓掌說道：「原來這樣，霍同志覺悟高呀，正是有你這樣的好同志，我們老百姓才能直接接到舞臺上的表演。」

「你們來得早，肯定沒有吃飯吧？走，去我家，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人是鐵飯是鋼，我領你們去補充點鋼！」

他負責招待霍曉燕等人，把王憶過來就是讓王憶安排社員們將表演材和道帶到沙灘上去，然後要在碼頭東邊的沙灘上搭建起一座舞臺。

王憶主要負責械的安全，搭建舞臺的事用不著他指揮，他也不懂，大膽過來帶著人負責這件事。

此時時間稍微一耽誤天開始亮堂起來，東方天穹的皎白帶上了紅芒，山上山下四個組紛紛亮起燈。

燈火瀲灧，儘管海風冷冽可天涯島卻變得暖起來。

黑白秋晨變了多彩之秋！

很快，東方海天相的白中的橙紅越來越濃烈，又有船到來，這是一個生產隊的運員提前趕來試服了，王憶招呼他們去山頂的辦公室領服。

然後招待了這夥人后一個不經意，王憶扭頭突然發現日出東方，霞萬里！

太升起后，天地間一片清朗，酒紅芒鋪蓋在海面上、照耀在小島上，一下子驅散了黑暗下的孤寂，讓人變得心舒暢起來。

又有一船運員到來，這次是人，是多寶島的船過來了，李巖京是領隊，領著他們隊里的運員踏上碼頭。

王憶跟他是老人，肯定得表現出熱來——這種熱是表現給李巖京的隊員們看。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是外島的牛人了，他對李巖京熱那李巖京在隊里、在學校里就有面子，這點很重要。

王憶跟他握手熱的聊了幾句，親自領著他們上了山頂去辦公室問：「多寶島運員們的運服呢？快找出來分給他們。」

兩個教室被暫時用做了換間，窗戶用布料給擋住了，這樣可以在裡面換服。

有人換了服走出來，鍾瑤瑤穿上后整理了一下去大灶，妹妹看到后很詫異：「姐，你後頭怎麼印的是天涯島的隊伍名字？」

鍾佳不聲的笑道：「因為你姐嫁進王家了唄。」

鍾欣欣一愣。

鍾瑤瑤沖勺得意的笑道：「我跟他剛領證，王家是直接給隊員獎勵一運服，所以我趕嫁過來了，白得一套運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