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欣欣問道：「那你們啥時候領的證？這也沒有消息呀！」

勺不好意思的說：「去縣裡接菜接時候順便領的，嘿嘿，這次主要是為了當運員賺一套運服，還別說，瑤瑤材高挑，穿運服真好看……」

其他三個姑娘狂點頭。

這服是真的好。

們看了都想買一件了。

但現在這運服還不能對外出售，生產力跟不上，只能暫時出售給各參賽隊伍的運員。

買服的錢之前已經過了，於是各隊的運員登上島嶼后直接來領運服即可。

學校的教師們負責分發運服。

王憶領著多寶島的一行人過去，孫征南搬出一個紙殼箱放在門口的桌子上說：「多寶島？領隊是李巖京老師？沒問題，就是這些了。」

李巖京故作平靜的說：「對，領隊是我，我看看我們隊里人的運服——哈，還有我的？」

王憶掏錢給他做了一，也給金蘭島上的海超做了一，這兩個當教師的家裡條件差，天氣冷了怕是連一能拿出手的裳都沒有。

李巖京看到最上面運服上的『多寶島李家隊』和『李巖京』這兩排黃字跡后很吃驚。

怎麼還有他的服呢？

王憶沖他眼說：「你是領隊，肯定有運服，是老同學送你的。」

李巖京握著服著厚厚的布料，實在是：「王老師這這這，我、你說你，這我、我多不好意思。」

王憶推著他說道：「行了，不用不好意思，快去換上這服吧。」

李巖京高興的抱上箱子，他後的十幾個運員想要搶但考慮到王憶在跟前他們沒好意思，便一個勁的催促他：

「快點發服吧！」

他們當運員圖什麼？不就是圖這一服？

就在他們歡天喜地拿到服要進教室的時候，教室里有早先來的運員們走出來了。

他們都互相認識，有人便招呼道：「呀，項滿銀？你們來的夠早呀。」

「呵，滿銀你這服穿上后帥氣，不愧是當過兵的人，就是有氣質，把這服撐的真好啊。」

「你們來的也早，哈哈，我們剛過來呢你們就來了……」

「快去換服吧，這服真的好，哎呀穿上真舒服，不知道什麼料子，很有那個舒展，很舒服。」

項滿銀領著自家隊伍的運員們往山下走，忍不住的哼了起來：「雄赳赳、氣昂昂，過鴨綠江……」

他後的老五說道：「隊長，打一場比賽給一元錢的補，這錢啥時候給啊？今天要是給的話，咱去他們門市部喝酒吧，他們門市部里有好餚，那個麻辣豆皮太好吃了。」

「午餐才好吃，上次我舅來我家我過來買了兩盒，一下子都被他們幹掉了！」

「你這不是屁話嗎？午餐肯定好吃，但是它貴呀！」

一行人吵吵鬧鬧的過來，王憶正要下山上了他們。

聽到項家人對項滿銀的稱呼，王憶問道：「項隊長？你們生產隊重新選舉了？你是隊長了？」

項滿銀笑道：「我這個隊長是排球隊的隊長，我們隊里還沒有選舉，不過這次比賽結束后也就是下個月初，我們隊里進行選舉，不出意外我能拿下另一個隊長的職務。」

王憶笑道：「這麼有信心？」

項滿銀自信的說：「主要是對比賽有信心，我們男隊應該能拿一等獎吧，到時候我帶著獎狀和獎品回去參加選舉，肯定能當選。」

王憶愕然的笑道：「這麼有信心？」

項滿銀笑道：「王老師我尊重您，所以就不瞞著您了——公社這次舉辦排球比賽算是正中我下懷，我在部隊的時候是連隊排球隊的候補主力！」

「雖然我的能力和技巧在連隊還不算最好的，但在咱們公社我應該能排上名次！」

候補主力就是替補的意思，這年頭外島稱呼運員都是主力。

主力和候補主力……

甚至連陪練都是主力——準主力。

大家都是主力。

王憶聽到這話后愣住了。

壞了，王向紅還期待著島上的隊伍能拿下雙第一，這下子夠嗆了，這項滿銀是部隊運會上打過排球比賽的人，他在外島不是能排上名次這是絕對的超級巨星！

對於一群業餘運員來說，這種超級巨星的影響力太大了！

後面又有一個生產隊的運員來了，他們看到項滿銀等人的穿著后驚奇的說：

「這就是咱們的比賽運服？行呀，真好看！」

「哈哈，後面印著隊名和人名，項滿銀！項滿發！行啊！」

「好傢夥，這服弄的好，豬鼻子大蔥，能充象呀！」

大傢伙開開心心的聊著，話題都在這服上。

不過也有人注意到王憶便跟他打招呼，只是聊的還是服：「王老師早上好啊，這次真是要謝你們生產隊了，給我們做這樣的好服。」

「一點沒錯，真的得謝謝人家，這一服才六塊錢？太合算了，這是什麼面料？」

項滿銀說：「我不是吹啊，你們趕去領了服穿上，這服太好了、特別有彈，你們試試。」

「確實有彈。」大傢伙拉了拉後點頭。

老五翻起服說：「不有彈，看這裡面，這是什麼？棉絨！穿上太舒服了，我裡面就一件背心，但是一點不冷！」

新來的運員趕跑步上山去領服。

越來越多提前趕到的運員領到了服，他們好奇的打聽這是什麼面料，但註定一無所獲。

這面料真是82年見不到的好東西。

裡面的棉絨沒什麼，厲害的是外面這層料，這是四維彈面料用紡工藝做出來的，有彈、不水、耐洗滌、耐磨損。

但是不抗老化。

這年頭一件服穿上十年二十年很常見，四維彈面料用不了那麼久，頂多五六年就會開裂破碎。

王憶也沒辦法。

總不能讓他們一件服穿到21世紀吧？到時候等四維彈面料從國外進國的時候結果發現大陸地區早就有這面料了，那還麻煩的呢。

等到七點多鐘太徹底升起來，趕到天涯島的漁船便越來越多了，還有客船也來了！

客船今天暫時停運，專門從主島往天涯島來送領導、送觀眾，甚至還有城裡的單位來看比賽呢。

這下子天涯島熱鬧的不行了，王向紅也顧不上去招呼文藝宣傳隊，他得親自指揮外隊社員停船。

多數船不能停在碼頭，也停不下，而是要停在海邊一字擺開。

一共兩個賽場，男隊一個、隊一個。

兩個賽場以東西走向的碼頭為分割線，碼頭北邊是隊賽場、南邊是男隊賽場，這樣觀眾席分為兩個區域：

一個區域在沙灘上一個區域在海里，海里就是一字擺開漁船，到時候一些觀眾可以在船上看比賽。

船有高有低，低矮的船在前面、高大的船在後面，這樣錯落起伏，能容納更多的觀眾。

八點半。

縣裡領導、公社領導都來了。

碼頭上還掛上了鞭炮，王憶看到后笑的不行：「隊長啊，你怎麼還把鞭炮拿出來了？哪有比賽開幕式上放鞭炮的？」

王向紅無奈的說：「這是他娘公社拿過來的！咱們隊里哪裡還有鞭炮？都放了，今年小年放的鞭炮去哪裡弄我還不清楚呢！」

王憶問道：「啊？公社說比賽之前要放鞭炮？」

「對，公社安排放鞭炮，縣裡安排了唱戲。」王向紅說道。

這會紮起的舞臺上已經開始唱戲了，從八點鐘就開始唱起來了。

上午一場戲、下午一場戲，每場戲是一個鐘頭的演出時間，節目容富多彩，有樣板戲、歌舞表演、樂表演、話劇表演等，上午要演《紅燈記》片段、《白》片段、《領袖的輝》等節目。

王憶很無語，說道：「算了，以後隊里再承辦大型活還是我來負責吧，我給你們弄個先進的開幕式！」

王向紅說道：「這些後面再說，趕招呼領導們。」

領導們不太需要他們招待，葉長安來了，他親自來鎮場子。

葉長安安排其他領導座，然後問王憶：「小水好些日子不回去看我，就為了準備這比賽，準備的怎麼樣？」

王憶信心十足：「肯定能奪冠！」

葉長安喜上眉梢：「真的假的？你這麼有信心？」

王憶繼續信心十足：「所有我們隊里排球隊的對手，我都準備好瀉藥了！」

葉長安哈哈大笑，給他一拳：「可拉倒吧——不過你小子真能幹出這種事來，你可別來。」

王憶賠笑道：「我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我就是開玩笑呢。」

葉長安聽到這話卻不笑了，斜睨他說道：「開玩笑？你開玩笑領著小水去登記領證？」

王憶一愣：「小水沒跟你說這回事？」

「裝傻充愣。」葉長安瞪他一眼走開，走了幾步又回來張的低聲問，「你倆，沒住一起吧？」

這個『住一起』的意思是『睡一起』，但老幹部不好意思這麼問。

王憶便順著他的話信誓旦旦的說：「絕對沒有，爺爺你把我們當什麼人了？這還沒有辦婚禮呢，我倆咋能住一起對不對？」

葉長安盯著他看，看到他這番話說的不虧心這才放下心來離開。

王憶正要離開，卻突然有人上來抓住他將他拉到一邊去。

這把他嚇一跳，一看是徐橫他鬆了口氣：「還以為上要劫的了。」

徐橫表很詭異：「校長你猜對了，我想劫個！」

王憶問道：「你有啥事要找我幫忙？直說吧。」

徐橫愕然問道：「你咋知道我有事找你幫忙？」

「否則你會我校長嗎！」

「也是。」

徐橫訕笑一下，又趕指向舞臺上問道：「那個、就是那個演白的，是誰呀？是哪裡人？」

王憶恍然大悟：「你這孫子看上人家了！」

徐橫跟他不一樣，是個好之徒，霍曉燕長得很嫵，人味很足，對他這種LSP極有殺傷力！

他叮囑徐橫說：「你別來啊，這是咱們縣裡文宣隊的副隊長……」

「結婚了嗎？」徐橫張的問，然後他又嘆口氣，「這麼好的人，肯定結過婚了，我還是換個問法吧——」

「守寡了沒有？」

王憶瞪了他一眼：「滾！」

徐橫被他訓了一頓怏怏不樂的離開。

結果秋渭水來找他，問道：「徐老師怎麼了？剛才領隊抓鬮了，咱們隊要打第一場比賽、男隊要打第二場比賽，得讓他興起來，他是主力！」

徐橫、孫征南都是排球隊主力。

王憶把徐橫打聽的事說出來，然後秋渭水說：「小燕姐沒有守寡，是離婚了。」

「離婚了？現在獨居？」王憶詫異。

秋渭水點點頭：「嗯，是小燕姐早上跟我說的。我只知道去了佛海縣后曾經嫁給了公社主任的兒子，結果前些日子離婚了，調到咱們縣裡來了。」

王憶一看霍曉燕那萬般風就知道家裡肯定有事，這可是個紅。

這樣他想了想說道：「那我刺激刺激徐老師。」

他去拿了徐橫的運服回聽濤居，打開燙畫機又給燙上了三個字母。

然後他去這了徐橫遞上去說：「你的比賽服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待會你心儀的那個會觀戰，這樣到時候肯定會注意你的。」

徐橫一聽這話果然開心起來，他拿起服看向服前面，其他服前面都是『中、國』二字，唯獨他的下面還印了仨字母：

LSP！

中國LSP！

徐橫疑的問：「王老師，這仨字母什麼意思？LSP？」

王憶解釋道：「我給你弄了個中英文結合更洋氣，這是首字母寫，你看LS是老實的首字母，對吧？P呢？P是英文裡頭people的首字母，對吧？」

徐橫跟著學過英語，恍然大悟：「哦，people是人的意思，合計起來就是老實人？」

王憶說道：「對，中國老實人，你是咱外島第一老實人！」

徐橫像模像樣的點點頭：「這個確實，不過這也太複雜了吧？誰能明白它們的意思啊？」

王憶耐心的解釋道：「你心儀的那位霍曉燕，人家是特別洋氣的人，肯定特別有涵，所以你管其他人能不能明白你這仨字母意思幹嘛？你只要關注會不會明白就行了！」

「還有我跟你說，霍曉燕沒有守寡，但離婚了！」

徐橫整個人突然就充滿了氣神！

好想乾癟的充氣娃娃突然充上氣了一樣，他抬頭瞪眼膛，很快變得非同一般。

王憶看呆了。

真神了！

徐橫嚴肅的問王憶：「王老師，你找我來幹什麼呢？」

王憶說道：「告訴你待會要好好表現……」

「你放心。」徐橫斬釘截鐵的說，「你去找孫老師打聽一下，我當年在南疆有個綽號。」

「人形自走炮？」

「差不多，是人行擲彈筒！」

徐橫豪氣的指向山下的賽場傲然說：「你看著吧，王老師，今天我讓你看看什麼大炮扣球！」

「話不多說，事上見！」

「我只留下一句話，你看著吧，誰當咱們的對手誰就要倒霉了，我他媽今天已經下定決心要痛下殺手！我不會念及同胞之誼了，我今天一定要大殺四方……」

他嘚吧嘚的開始叨叨。

王憶聽懵了：這是『話不多說』？？

然後碼頭上忽然就『噼里啪啦』的響起鞭炮聲。

是比賽要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