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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出門買藥的小廝跟熬藥的丫鬟就都被到正房來。

  聽到郭老夫人詢問買藥熬藥之事，小廝立刻搶著剖白自己道：「老夫人明鑑，小的大字不識一個，就是拿著藥方去藥鋪抓藥，除非是藥鋪給抓錯了藥，小的是絕對沒有過手腳的啊！」

  熬藥的丫鬟聞言趕道：「老夫人，奴婢雖然識字，但是這十棗湯與旁的藥不同，是將數枚大棗煎湯，將其餘三味藥材磨細散狀，直接用大棗湯送服便是。

  「三味藥材都是藥鋪給磨好拿回來的，奴婢這兩日就只熬了大棗湯而已。」

  郭老夫人想了一下也確實，這兩日都是用棗湯送服的藥。

  就在剛想在追問一句，還有誰經手過這些藥材的時候，沈天舒突然開口問：「我藥方上開的是三天的量，老夫人已經吃了兩副，不如將第三副拿來檢查一下？」

  熬藥的丫鬟一聽立刻積極道：「奴婢這就去拿！」

  郭老夫人卻一擺手道：「你老實呆著，用不著你。」

  然後轉吩咐自個兒的丫鬟道：「白玉，你去把第三副藥取來看看。」

  郭四老爺此時心急如焚，表面上還要故作鎮定，有心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是又怕言多語失，只能又咽了回去。

  沈天舒之前就對他有所懷疑，此時用餘瞟見他這幅樣子，心裡越發篤定是他了手腳。

  不多時，最後一副藥被白玉取了過來。

  沈天舒當眾打開藥包，一看包中的藥量，都不用稱重，立刻就看出來道：「這分量差不多了一半！」

  白玉是個心思細的，這回過去不但將藥拿了過來，還順手帶了個戥子回來。

  將藥小心翼翼地倒戥子中，看過數值之後又問：「潼娘子開藥的分量是多？」

  「半錢！」

  白玉聞言臉登時就變了，看向老夫人道：「的確了一半的藥量。」

  「咳咳咳咳——」郭老夫人剛想要說什麼，開口卻是一連串劇烈的咳嗽。

  白玉趕過去幫背。

  郭老夫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氣道：「我真沒想到，這家裡竟然有人心思這樣歹毒，這是不想讓我好起來了是麼？」

  郭大老爺急得上前，單膝跪在床前道：「母親千萬不要這樣想，興許是藥鋪抓錯了藥，兒子這就人去藥鋪找他們對質。」

  沈天舒卻扭頭看向郭四老爺，問：「郭四爺，都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說實話麼？非要等到冤枉了藥鋪，再鬧得城裡人盡皆知麼？」

  郭四老爺本來就已經面難看，出了一的冷汗。

  只是他站在角落，大家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藥包上，沒有被人發現罷了。

  此時沈天舒突然點名，屋裡所有人的目瞬間都集中到了他的上。

  小廝和丫鬟更是睜大了眼睛，一副想起了什麼的樣子。

  「老夫人，小的那天抓完藥回來，在廚院門口遇到四老爺，四老爺還說小的作太慢，直接把抓好的藥要走了。」

  雖然不明白四老爺為何要這樣做，但小廝還是趕開口，先把自己上的嫌疑洗了再說。

  熬藥的丫鬟心思更細膩一些，看了郭四老爺一眼，猶豫著沒有開口。

  但是的猶豫這次沒能逃過過老太太的眼睛。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用不著怕他，就算我這個老太婆今天就死了，這個家也不到他來當。」

  丫鬟只得道：「那日的確是四老爺將藥包拿進來的，但是他只將大棗給奴婢，就打發奴婢去熬棗湯了，等奴婢熬好棗湯出來，便看見三包藥一字排開，放在桌上，奴婢也沒多想，直接取了一份，連著棗湯一併送了過來。」

  有了小廝和丫鬟的證詞，郭四老爺的汗出得更多了，不斷地順著臉頰落，匯聚在下，再一滴滴落在襟上。

  郭大老爺難以置信地看著四弟，質問：「老四，真的跟你有關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老夫人更是一臉失地看著自己最疼的小兒子。

  郭四老爺終於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行到床邊，手想去抓郭老夫人的手，卻被一把甩開。

  「娘，您要相信，兒子絕對沒有要害您的心。」郭四老爺見狀心登時涼了大半，急忙解釋道，「兒子只是聽季大夫說，十棗湯藥太猛，堪比鴆毒，怕您子承不住，所以才將分量減半，想著這樣可以緩緩圖之，以免傷了您的子，誰知道竟……」

  郭四老爺堂堂七尺男兒，這會兒也顧不得有外人和下人在場，涕淚橫流。

  「娘，兒子只是好心辦了錯事，您怎麼打罰，兒子都毫無怨言，但您不能曲解了兒子的一片孝心啊——」

  郭老夫人簡直要被小兒子氣厥過去。

  這是一片孝心？

  你這是生怕你娘多活幾年的心吧！

  一直態度和善的郭大老爺此時也是震怒不已，不等郭老夫人表態，上去一腳就把四弟踹倒在地，怒道：「季大夫季大夫，那人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是藥王菩薩下凡還是怎麼的？你就那麼聽的話？ (5,0);

  「剛開始念你常年在長沙府，不了解潼娘子的名氣和本事，所以無論你是請季大夫府還是質疑潼娘子，我都可以當你是擔心母親，一片孝心。

  「但如今潼娘子第一劑藥效果顯著，你也是全程在旁邊看著的，為何還會因為那人說了幾句什麼就又鬼迷心竅，竟敢不跟家人商量就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就不怕一個弄不好反倒害了母親麼！」

  郭大老爺越說越氣，最後乾脆一捲袖子，揚聲道：「來人，把季大夫給我攆出去，永遠不許再登我郭家的門！

  「再去開祠堂，請家法，今天我要讓你好生長長記！」

  「先不急著說這些。」郭二老爺出言打斷道，「潼娘子，您看現在這樣的形，究竟該如何彌補？不管花多銀錢，付出多代價，只要能讓母親好起來，有什麼要求您儘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