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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舒給楊福明診脈之後,人給他解開繩索。
立刻有人端來甘麥大棗湯,給他一枚安神定志丸讓他服用。
他眼睜睜看著其餘人依次轉醒,也如他一樣服藥,一時間激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沈天舒雖然練,但是單針快刺還是比較消耗力的,五六個人之後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這樣一直治療了十餘人之後,天邊就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剩下還在跳儺戲的人很快就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被治好的人此時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還是楊福明最先上前,雙膝落地,跪在沈天舒面前。
其餘人這才反應過來,也陸續跟在楊福明後,跪下要給沈天舒磕頭。
前來準備抬著家人回家的村民過來,正看到這樣的一幕,登時驚訝不已。
要知道,以往每天來的時候,都是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今天這是什麼況?
「族長,這是怎麼了?」有人大著膽子上前問楊福明。
「潼娘子把我們給治好了!」楊福明此時緒還很激,半天只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這居然不是中邪,而是病?還能治好?
說實話,隨著一個個人的過世,村里人都已經絕了,有些人家甚至連辦喪事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如今突然有人說能把這個「病」治好,若非說話的人是楊福明,肯定沒有人相信。
沈天舒對眾人道:「如今已經醒了的人,就是已經被治好的,不過他們回去之後還需要繼續吃藥,到時候我會派人把藥送到你們家裡去。」
眾人聽到沈天舒說話聲音這麼年輕,越發覺得心裡打鼓,楊福明的話當真可信麼?
一個大娘忍不住上前:「求求潼娘子救救我家老頭子!我家就靠老頭子維持生計呢,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一家人都活不了啊——」
開了這個頭,立刻就有人湧上來,把沈天舒團團圍住,七八舌地說起來。
「潼娘子行行好,先救救我兒子吧,我家就這麼一獨苗,尚未娶妻生子,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兩口子也活不了……」
「潼娘子,我夫君不好,熬了幾夜人都打晃兒了,求您救救我們吧!」
甚至還有脾氣暴躁的直接質問:「潼娘子為何只給這些人治療,難不是他們給了錢?您要多錢跟我們說就是了,沒必要這般區別對待!我家就是砸鍋賣鐵也給您湊上就是了……」
「住!」楊福明厲聲呵斥道,「你說的這是什麼渾話!潼娘子非但沒有收錢,就連吃的藥都給我們準備好了。
「你自己睜開眼睛看看清楚,今天被治好的人里,有幾個是家裡富裕的?」
說話那人被訓斥之後,仔細看了一下被治好的人,發現其中還有村里聞名的困難戶,登時知道是自己想錯了。
「潼娘子,我……」
沈天舒很能會家有病人的心,並沒有跟他們計較,只道:「今晚我會繼續治療剩下的人,大家先把家人接回去吧。已經被治好的人還需要再吃幾日藥鞏固一下,我會讓楊里正派人把藥送到大家家裡的。」
村民們其實還有很多事想問,但是戚梓昊直接帶人上前,把沈天舒與村民們隔開道:「潼娘子熬夜為你們治病,如今已經很疲憊了,你們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楊里正便是。」
他說罷,直接護著沈天舒離開了村廟。
回到吊腳樓,沈天舒回房休息,范炳榮著人跟楊福明對接,了解昨晚被治好諸人回家後的況。
直到傍晚,石濤以及昨晚被治好的村民,全都十分正常,沒有任何問題,目前只等著看他們晚上到底還會不會發病了。
厲子安卻不願再繼續等下去,想要今晚就直接讓沈天舒給自己施針。
范炳榮本來想勸,但是想起沈天舒之前說過的話,得了這種病的人,最怕緒上的波,最好要順著對方,最後只得不不願地答應了。
當天晚上,厲子安提前除去鞋,挽起袖子和,人把自己如石濤一般五花大綁起來,等待著發病時間的到來。
范炳榮命人將麻繩換了寬布條,以降低捆綁帶來的傷害,但還是心緒難安,在旁邊一個勁兒地踱步。
沈天舒對病人是誰,倒沒有任何區別對待的意思,還不都是一樣治病。
但是面對厲子安的時候,總還是有那麼點兒心虛的。
「別擔心,順利的話很快就好了。」
厲子安注視著沈天舒的眼睛,沉聲道:「請潼娘子務必竭盡全力。」
這話著實耳,當初給瑞親王施針之前,厲子安也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沈天舒也一如當初,回了句:「命相托,必當竭誠以報。」
二人說完話,時間便到了,厲子安雙眼一番,開始掙扎。 (5,0);
范炳榮趕回頭去看石濤,見他站在原地毫無異狀。
接著,在其他村民家裡守著的護衛也接二連三把消息送了回來,早晨被潼娘子治療過的人,今晚都好端端地待在家裡,沒有人再去村廟跳儺戲了。
范炳榮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回繼續關注著厲子安的況。
不得不說,范炳榮想得十分周道,寬布條的確比麻繩更好一些,但架不住厲子安掙扎得厲害,被捆住部位的皮還是被勒得發紅泛紫。
好在沈天舒經過昨天十幾個人的治療,手法越發嫻,手起針落,很快就讓厲子安停止了掙扎。
范炳榮急忙人把布帶剪開,將厲子安扶回裡屋床上安頓好。
安神定志丸和服藥用的甘麥大棗湯也早就準備好了,只等厲子安轉醒,立刻就可以給他服用。
但是眾人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厲子安卻並沒有如其他人一般順利甦醒,依舊如睡著般躺在那裡。
沈天舒上前診脈,並無什麼異樣。
大家按捺住焦急的心又等了半晌,依舊毫沒有靜。
范炳榮終於急了,轉質問沈天舒道:「潼娘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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