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499.雨夜救人

今日秦玥試了好多次，最後功做出了那天張翠翠帶過來的那種薄脆芝麻餅，孩子們都很喜歡吃。

看著平兒和安兒睡著，秦玥和姚瑤回房，躺下的時候，聽著外面落雨了，不一會兒就劈裡啪啦，雨滴打在青石板上的聲音，下大了。

聽著後面那排屋子有靜，姚瑤說：“四金去後院了，你別出去了，他把馬車蓋上油布就行了。”

“嗯，睡吧。”秦玥吹了燈，躺下。不一會兒，聽到後面傳來關門的聲音，四金把後院弄好回屋去了。

已是夏季，電閃雷鳴，大雨滂沱，漆黑黑一片，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張壯壯渾，猛甩著鞭子，打在馬屁上，馬拉著車，進了青山村。馬車上滴下來的水，都混著，落在地上，很快被雨水衝淡，消失不見。

到了姚瑤家大門口，張壯壯停下馬車，跳下去，一個踉蹌撲倒在了地上，一的泥，狼狽不堪，爬起來衝上前去，大力地拍著門，大聲喊：“二丫！二丫！快開門啊！二丫！”

風大雨大，秦玥和姚瑤才剛睡著，聽到大門口有人喊，都醒了，坐起來，一時也聽不清是誰的聲音。

“丫丫，我去看看，你別出來。”秦玥起下床，穿上鞋，披著服出門，就見四金已經先一步冒著雨跑過去了。

秦玥拿了廊下的傘，朝著大門口走去。

四金先站在門問了一聲：“誰呀？”

張壯壯在外面，扯著嗓子大聲喊：“我是張壯壯！二丫他姨父出事了，快死了，我把人拉過來了，快開門啊！”

四金聞聲，連忙去拉門栓，秦玥神一變，扔了手中的傘，快步走過去。

姚瑤在房中聽到了，連忙下床穿上鞋子和外，就往外走。

四金開了大門，張壯壯不認識他，抬頭就看到秦玥出來了。

“小……小白！”張壯壯急，也忘了秦玥的份，指著旁邊的馬車說，“那個……馬叔……跟他兒子他倆……”

秦玥過去，掀開車簾，一濃烈的腥氣撲面而來！馬耀祖已經死了，被張壯壯扔進去的，在角落裡，張壯壯還把馬明放平了，到半路又了服纏住他上的傷口，但看著面發青，一點都沒有，人已經不好了。

“小白，裡面那個已經沒氣了！馬叔……我把他拉回來的時候還有氣……現在也不知道……”張壯壯一路上神高度繃，這會兒到了地方，見到秦玥，一時泄了氣，一屁跌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秦玥凝眸，就看了馬耀祖一眼，手去探馬明的脈搏和氣息，已經氣若遊了。

“阿玥！”姚瑤到了大門口。

秦玥把馬明背在背上：“丫丫，去取九轉丹！”

姚瑤心中一驚，連忙轉又跑回去了。

秦玥把馬明背到堂屋裡，放在竹榻上，姚瑤拿了一個藥瓶過來，從裡面倒了一顆九轉丹出來，秦玥住馬明的下，給他塞了進去。

兩人如今出門都隨帶著藥箱，姚瑤把從京城帶回來的藥箱拿過來，把需要用的東西都擺出來。

馬明左臂被人砍了，不過隻斷了一半，張壯壯把他帶回來的時候小心著，還沒掉。致命傷在口，一道刀傷，從口穿了，不過離心臟偏了一點，不然早死了。

兩人分工，姚瑤負責口的傷，秦玥去給他左臂止包起來。流了太多的，再不止，九轉丹也沒用。

四金到門口，見秦玥和姚瑤都在忙著救人，就又跑回去，先把張壯壯給背了回來，然後把馬車裡面馬耀祖的也給背了進來。馬車已經了水，再過一會兒，就要被泡了。

清水鎮馬家。

吃過晚飯，宋思清就回房去了，馬麗紅哄著馬麗玲和馬月都在屋裡睡了。

就剩了宋月芝和馬麗紅還在堂屋裡等著。因為馬明說了大概什麼時辰回來，跟以往一樣，到時候先把皮子拉回家，得讓宋月芝和馬麗紅一起幫忙清洗收拾一下，再送到鋪子裡賣，這樣價錢能更好些。

外面下起大雨，還是不見人回來，宋月芝呵欠連天，站起來，扶著腰說：“我看這是你爹請牛老板喝酒，喝得太晚，今夜不定能不能趕回來。紅紅，我去睡了，你要等就接著等，他們回來了再喊我。”

“這麼大的雨，路上不會出啥事兒吧？”馬麗紅有些心神不寧。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瞬間的亮過後，外面又恢復了黑暗。

宋月芝搖頭：“能出啥事兒？那條路你爹跟你大哥閉著眼睛都走不錯，不就是下場雨，可能慢了點吧。我去睡了。”

“嗯，我等著，他們回來了得開門呢。”馬麗紅也沒管宋月芝。

宋月芝回房去睡了，馬麗紅就坐在堂屋裡等，過了一個時辰，實在是困得撐不住，趴桌上睡著了。

馬耀祖的房間裡，宋思清就坐在床邊，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臉發白，覺有些心慌。

前日出去半天，並不是一直都在醉仙樓，先去找了一個人，是宋家本家的一個堂兄。

那個堂兄宋鵬，從小就是個混子，曾經拿磚頭拍過他親爹，後來娶了個從良的窯姐兒，兩人在鎮上租了個房子住，好幾年都不回村裡去。

宋思清先前跟著馬明在宋家村住的那段時間，聽過一些關於宋鵬的風言風語，說他就不是個人，為了錢啥黑心事兒都乾。有人說，宋鵬娶那個窯姐兒回來，在他自己家裡做那種生意，拉男人去家裡，讓他媳婦兒伺候，他就等著收錢。

宋思清住到鎮上之後，見過宋鵬幾回。每回宋鵬都一臉諂地跑過來跟說話，想套近乎，從宋思清這裡弄點錢。宋思清也沒理過他。

那日，宋思清突然找去了宋鵬家，請宋鵬幫做個事兒，把馬耀祖殺了。

很多事的發生，不是突然決定的，是日積月累的矛盾和怨氣，終於到了一個頂點！那個念頭一起，如野草瘋長，再也無法抑製！

宋思清已經瘋了，被如今這不如意的日子折磨瘋了。

宋思清想做回宋家的小姐，想讓自己的人生回到原本該有的樣子。想過跟馬耀祖和離，但那日見過姚瑤之後，宋思清回來，思來想去，意識到一件事，跟馬耀祖是沒法和離的，因為他們本就是表兄妹，而且給馬耀祖生了個兒，肚子裡還有一個快生的。想走，馬家人不可能放走，宋家人也不會支持。

宋思清還想過，就算和離了又如何？是不想要馬耀祖的孩子，但如姚瑤所言，宋思清很清楚，孩子就是回到宋家的敲門磚，是讓宋家人再次接回去的關鍵，所以必須帶走！但只要馬耀祖活著，有孩子在，他們之間或許一輩子都扯不開分不清，還怎麼再嫁人？

種種緒紛雜在一起，到最後，宋思清想出的，永遠擺馬耀祖的辦法，只有一個，殺了他！

宋思清心裡一直在想，若不是因為被馬耀祖玷汙，即便當初有七皇子那檔子事兒，讓宋思明對冷了心，家裡的長輩不會不管的。留在京城，過個兩年，表現好些，宋思明定能給找個好人家嫁了。曾經上門給說親的，可都非富即貴啊！溫雨薇還跟說過兵部尚書府的嫡出公子！那才是原本該嫁的人家！

當初不自量力被七皇子所騙，是的錯，知道錯了呀！相信，只要改過，只要乖乖的，爺爺，爹娘大哥，怎麼會真的不管呢？可人生大好的未來，原本還有得選擇的機會，全都被馬耀祖給毀了！

討厭馬耀祖，討厭他的一切！他長得矮，又那麼醜，腦子不靈，連個小生意都做不好，不會說話，整天悶悶的，一回來，除了吃，就知道睡！他沒讀過書，就認識幾個字，什麼都不懂，宋思清曾經幻想的，跟未來的相公彈琴作詩，全都沒有一可能！

宋思清總覺得馬耀祖上有一子臭味兒，不管馬耀祖怎麼洗，都洗不掉那味兒！

宋思清一想到，要跟這樣一個男人，過一輩子，永遠都擺不了，就恨得要死！

那一夜，看著馬耀祖，想起當初馬耀祖趁著醉酒，毀了的清白，也毀了的一輩子，就恨不得拿著刀去把他給砍了！

於是，宋思清做了決定之後，第二日，去找了宋鵬。

宋鵬那種人，只要給錢，讓他殺人放火他都樂意。宋思清有錢，不是宋家給準備的嫁妝都在手中，馬明這幾年也沒給補。

宋思清當場甩出一千兩銀子，所以當說出，讓宋鵬去做的事的時候，宋鵬滿口答應。他說他在臨縣認識幾個兄弟，這方面很擅長，包在他上，保證做得乾乾淨淨。

手的地點，是宋思清選的。

每個月，馬明都會回金水鎮馬家一趟，去給馬家二老送孝敬銀子。日子是固定的，就在五日後。

宋思清本來打算，這個月，設計讓馬耀祖替馬明回去，到時候在路上把馬耀祖給殺了。

但因為馬明和馬耀祖正巧今日去了金水鎮，宋思清覺得，馬明定會順路把孝敬銀子給馬家二老送過去，這個月就不會再去了。

宋思清今日一早出門，說就到巷子裡散散步，不往遠去，馬麗紅要陪，拒絕了。又拐進宋鵬家，跟宋鵬說，手的時間改到下個月。

宋鵬聽宋思清說，馬明和馬耀祖是去金水鎮拉皮貨，又生出了別的心思，一口咬定，不能改！就今夜！他讓兄弟們手，把馬明和馬耀祖一起做了！

宋思清當時就知道，壞了！

本來沒打算殺馬明。說實話，馬明一直以來對都特別特別好，比起偶爾嚴厲的宋強，馬明對宋思清簡直是無條件地寵著，任何時候都向著，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重話。

可有些事，一旦開頭，就回不了頭了，因為有些人，一旦招惹，就甩不掉。

宋思清說，只要改時間，可以再多出一千兩銀子。

宋鵬當時就笑了，對宋思清說，時間不能改，但銀子他還要。宋思清有種去報，到時候看誰更倒霉！

反正宋鵬打定主意，非要今日手，搶了馬明和馬耀祖從金水鎮拉回來的皮貨。說這樣更好，看起來更像是劫財的。

宋思清說，讓隻殺馬耀祖，放過馬明，宋鵬不同意，說留了馬明，很容易惹火燒。

宋思清當然不敢去報，這些事，一旦讓外人知道，就徹底毀了。

宋思清看著宋鵬跑出家門去找他那些弟兄，一個人不知道怎麼從宋鵬家回來的。見到馬麗紅的時候，馬麗紅以為宋思清不舒服，說要去請大夫，宋思清沒讓去，回屋躺了半天，後來睡著了，醒來時，太都快落山了。

宋思清知道，阻止不了宋鵬，也不可能去報，走到這一步，沒辦法，只能對不起馬明了。晚飯宋思清是出去吃的，看起來除了有點累之外，也沒有別的異樣。

這會兒，宋思清聽著外面的風聲雨聲，知道，馬明和馬耀祖回不來了。

“爹……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不想的……”宋思清喃喃地說著，不覺淚流滿面。

青山村。

馬明的傷已經理好了，因為用了九轉丹，他的呼吸漸漸趨於平穩，但是沒有醒過來。

倒在旁邊睡著的張壯壯，突然驚醒，睜開眼，看到秦玥和姚瑤，連忙問了一句：“馬叔怎麼樣了？”

“死不了。”姚瑤搖頭。

秦玥把張壯壯拉起來，讓他坐下。

這會兒天快亮了，四金燒了熱水，送過來，給每人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