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老十回京

八月廿三，護送皇長孫和魯王夫婦的大軍，回到了京師，徑直開到了紫城。

“爹！”朱雄英見太子親自來迎接，高興地從馬背上蹦下來，撲到太子懷裏。

“輕點輕點……”太子面難，倒不是擔心兒子會摔倒，而是怕自己勞損嚴重的老腰頂不住。

而且他也不是來迎接兒子的，了雄英的腦袋，便讓他站到一邊。

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魯王夫婦，如一雙驚鵪鶉般，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歎了口氣，開口道：“老十，弟妹。”

“大哥！”兩人如聞仙音，撲通跪在老大面前，死死抓住救命稻草，哭泣道：“大哥救救我們吧，我們真知道錯了……”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太子眼圈通紅，重重捶著老十的肩膀，恨鐵不鋼道：“你說你，在我面前時知書達理，恭謙下士，怎麼一離開我眼前，就變了個人一樣，什麼禮義廉恥都忘了呢？！”

老十忍著肩膀的痛，一不敢，隻是哭：“是我太稚了，人蠱，才會行差踏錯。大哥你可得再給我一次機會啊，我保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魯王妃湯氏從旁也痛哭失聲，已經知道，公公在聖旨裏提了兩遍，要把自己淩遲死。整個人都快嚇傻了。

見兩人悲悲戚戚，凄凄慘慘的樣子，太子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兩人一見有門兒，于是更加賣力的痛哭。

誰知太子卻長歎一聲道：“老六頂著天大的力，才把伱們抓回了京城。在父皇給你們定罪之前，我沒法替你們說話，不然我什麼人了？”

“大哥，老六他薄寡義，你可不是那樣的人啊！”老十聞言驚恐道。

“你胡說，我六叔最重了！給了你多次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朱雄英實在聽不下去，指著老十大罵道：“就你在兗州幹的那些惡事，簡直是禽不如！就算我爺爺我爹饒了你，將來我也饒不了你！”

“……”老十登時愣在那裏。這才想起來自己險些閹了皇長孫……

“雄英。”太子呵斥一聲，讓兒子住口，然後沉聲對老十道：“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父皇好好認錯，深刻反省，而不是去詆毀別人！”

“是，臣弟明白了……”老十哭喪著臉點點頭。

~~

武英殿裏，朱元璋正在批奏章。

聽到太子稟報：“爹，老十兩口子帶到。”

他點點頭，擱下奏章，站起來走向掛在柱子上的寶劍，握住劍柄猛地一拔。

太子趕攔住他：“父皇在氣頭上，可不能舞刀弄劍。”

“咱就是要砍了那一對孽畜！”朱元璋并沒有暴跳如雷，但他那張臉拉的老長，面鐵青鐵青，這才是他了真怒的表現。

“你給咱讓開！”朱元璋拿劍指著太子。

“別沖啊父皇，不能不教而誅啊！”太子哪敢閃躲？這時候他要不攔著，老爹真能一劍一個，要了老十兩口子的命。

“你放屁，咱怎麼不教而誅了，咱是不是派太監去罵過他，還盯著他把那些孩子都放咯？！”朱元璋咆哮道：“給我讓開，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宰了這個畜生！”

“不行，我不讓！將來父皇一定會後悔的！”太子哪能讓老爹手刃他自己的兒子？那不人間慘劇，千古奇談了？自然拼了命的阻擋。

朱元璋畢竟已經一把年紀了，太子死命攔著，他還真沒轍。最後氣的把寶劍往地上一丟，怒道：“拿鞭子來！”

然後冷冷質問太子道：“連鞭子你也要攔嗎？”

太子搖搖頭，讓開去路道：“不攔，該狠狠地打。”

“哼！”朱元璋冷哼一聲，黑著臉走到殿門口，接過太監遞上的皮鞭，先空掄了一鞭試試手，見是一貨真價實的靼鞭，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走到跪在殿外的魯王夫婦面前。

“父皇……”老十畏懼的剛要行禮，朱元璋的鞭子已經劈頭蓋臉的了上來。

“別我父皇，咱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朱元璋咬牙切齒的說著，掄圓了鞭子猛魯王。

疼得他啊啊，抱頭一團，每挨一下都像電一樣，全抖個不停。

朱元璋下手極狠，每一鞭子都的他皮開綻，上的錦袍更是早已被得碎，化作染的蝴蝶，紛飛落地……

了二十來鞭，魯王就不了，也不喚了，隻剩微弱的聲……

太子在一旁看的眼淚直流，卻攥著拳頭，忍住不開口勸說。

這時，宮門傳來一聲悲痛絕的慘。

“檀兒……”

便見老十的生母郭甯妃，悲呼一聲，飛撲過來，趴在兒子上，要替他承接來自皇上的怒火。

朱元璋生生懸住鞭子，郭甯妃可不是一般的後妃。當年，朱元璋剛剛投奔郭子興，還是個大頭兵的時候，一次外出辦事，路過同鄉人郭山甫家。郭山甫對他一見傾心，認定他將來必有一番大作爲，于是非要把自己的嫁給他。

朱元璋說自己已經婚了，他也不在意，讓兒做了朱元璋的側室。從此，郭氏便一直跟隨朱元璋過起了顛沛流離的軍旅生活。在朱元璋邊的時間，也僅次于馬皇後……

而且三個哥哥各個勇武了得，也跟著加紅巾軍。後來朱元璋郭天敘排，離開濠州奔赴定遠創業時，帶在邊的二十四個人中，就有兄長郭興郭英兩人。

幾十年來郭家兄弟忠心耿耿、驍勇善戰，爲老朱家的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

郭甯妃也以馬皇後爲楷模，全力佐助朱元璋，對朱元璋關心無微不至，堪稱賢助。三十多年來，兩人十分深厚。

朱元璋如何下的去這個手？

“你讓開。”朱元璋氣籲籲的指著郭甯妃道：“今天咱非得打死這個逆子不可！”

“那皇上就打死臣妾吧。”郭甯妃卻抱著兒子，哭泣道：“隻求你饒檀兒一命，臣妾這輩子沒求過皇上，就求你這一回了行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