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脊背微僵。
司辰語氣含著幾分期待地說:“姐姐我送你回去。”
“謝謝,你走吧。”
-
見明溪從司辰的保姆車上下來,坐在車等的顧清也一并走下車。
再次面對著顧清的時候,明溪臉上的失魂落魄早已經恢復如常。
“等急了吧。”
顧清拉著的手說:“嗯,急的恨不得去他車上把你抱下來,塞進車里拉走。”
明溪被顧清的話逗笑。
只是笑過之后,眼底卻沒苦。
將手從顧清溫熱的大掌中離出來,作勢把碎發掖在耳后,這樣的作讓自然的微微垂下頭,不至于被顧清注意到自己眼中的異樣。
“外面有點冷,我們上車吧。”
“嗯。”
顧清很是紳士地將明溪送上車,又幫扣好安全帶,這才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中。
車很暖。
他提前打開了暖風,只為讓坐上車時能第一時間到溫暖。
顧清并未立刻踩下油門,而是溫地看著明溪,問要不要去接小月亮。
明溪遲疑了下。
靜默片刻突然說道:“我們去爬山吧。”
“爬山?”
顧清略微訝異,完全沒跟上明溪的思維。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距離這里最近的觀音山也要四十分鐘,到達目的地就要十點多了。
“你確定現在?”
“嗯。”
見明溪態度堅決,顧清便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打開了車載音響,輕舒緩的背景音樂瞬間彌漫在車廂里。
顧清偏頭睨了明溪一眼,說道:“你先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到了我你。”
“嗯。”
明溪雖是應著,可現在卻毫睡意也沒有。
腦子里很。
一種形容不出的難過緒,在每一顆細胞中蔓延,直至充斥全百骸。
雖然此刻與顧清的距離如此之近,可明溪已經嗅到了分別的氣息。
不知黑bmw7系在寬闊筆直的馬路上行進多久,道路漸漸變得蜿蜒曲折。
最終。
停在觀音山的山腳下。
顧清解開安全帶,偏頭看向明溪時,發現正將頭靠在車窗上,目有些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寶貝,我們到了。”
明溪這才回過神來,和顧清一起下了車。
山路有點崎嶇,車已經開不上去,必須步行上山。
顧清擔心明溪吃不消,忙說道:“我背你。”
明溪看著顧清一臉張擔憂的模樣,勾笑了笑:“在你眼里我好像很脆弱似的,山不高,我可以自己走的,不用擔心。”
顧清怕被明溪發現他知曉懷孕的事,便也沒有再堅持。
這座觀音山屬于亞熱帶海洋季風型氣候,是集生態觀和宗教文化旅游為一的主題公園。
明溪很久以前就想和顧清來這里了,只是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
今天。
突然覺得,如果再不來的話,也許以后更加不會有機會跟他一起來這里了。
所以任了一回。
因著現在是晚上,景點已經看不了,但兩人總不能在山上大眼瞪小眼,為了留下難忘的記憶,明溪突然提議道:“我們天燒烤吧!”
顧清聽到‘燒烤’二字有些猶豫。
但看著明溪期待的眼神,他沒忍心拒絕,只得答應下來。
兩人往山上走時,顧清給林實打了一通電話。
林實之后便安排好一切。
當顧清和明溪來到半山腰時,便有人開著一輛小型的觀車過來接他們。
兩個人的天燒烤。
山頂別墅臺上彌漫著四溢的香氣。
偶爾有風吹過山間樹梢,傳來樹葉嘩嘩的聲音,伴著夜鷹的啼,別有一番溫馨浪漫的氛圍。
明溪與顧清站在烤爐前,靜靜地看著邊的男人埋頭忙碌著。
食材都是店家準備好的,他們只負責烤即可。
但即便是如此,顧清仍是一臉的認真,他是一個做什麼都會一不茍的格。
看著他認真烤的模樣,明溪甚至能想象到他在手臺上專心致志、救死扶傷的模樣。
許是察覺到明溪的注視,顧清羽睫微抬,靜靜地看了一眼。
“總是這麼喜歡看著我,看不夠麼?”
說話時,他放下手中的調料刷,輕輕將明溪擁進懷里。
明溪將臉埋進他前,剛想說話,卻意識到自己竟然有些哽咽。
反復吐納了幾次,確定緒相對穩定后,才幽幽地開口說道:“對呀,怎麼都看不夠。”
顧清聞言,想要低頭吻。
可懷里的小人意識到了這一點似的,拼命往他懷里鉆,仿佛不想讓他見到此刻的臉一般。
顧清有些無奈:“怎麼了?”
明溪地摟著他的腰說:“沒怎麼,就是想這麼抱著你,什麼也不說,靜靜地抱著就好。”
顧清低笑了聲,垂眸輕輕吻了頭發,半開玩笑似的說道:“可你要是再這麼抱下去,剛剛烤的翅就要糊了。”
明溪被顧清逗笑,爾后從他懷里掙出來,將話題轉移到食上面。
“已經烤好了嗎?”
“嗯,嘗嘗看。”
顧清說著,便將翅裝進盤子里,遞給明溪。
明溪垂眸聞了聞,不嘆道:“好香啊!”
“吹一下,才烤有點燙。”
明溪拿起一串翅,輕輕地吹了幾下便張口去吃,那模樣毫不像是兩個小時前才吃過飯的模樣。
顧清看著一副小吃貨的樣子,不由勾起角來。
“慢一點,我不跟你搶。”
彼時。
山腳下——
黑的bmw7系旁邊,停靠著一輛銀的保姆車。
司辰坐在車里已經兩個多小時,始終靜靜著上山的路,什麼也不說。
伊蔓第一次見司辰這樣低迷的模樣,心竟也跟著他一起抑了起來。
“祖宗,你明天還有通告要趕,熬夜很傷皮的,你想讓們看到你最差的狀態嗎?”
司辰沒有任何反應,就仿佛沒有聽到伊蔓的話般。
伊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不想打擊司辰,但想著現在的時間,還是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這個時間了,他們應該會在山上過夜,你確定要繼續等下去嗎?就算等到明天早上,等他們下了山看到你,你又該說些什麼?”彡彡訁凊
聞言。
司辰這才有了反應。
伊蔓正準備欣的長吁一口氣,誰知司辰突然對說:“陪我喝點酒吧。”
“喝酒?”伊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祖宗,你明天有通告!”
司辰一聽到這些就煩躁,像是個叛逆的年一般,沒好氣地對伊蔓說道:“你好像個老媽子,算了,你不喝我自己喝去!”
司辰話音落,便讓司機將車調頭。
伊蔓說什麼都不許,甚至還要挾司機要是帶司辰去喝酒就別干了。
司辰聞言更是氣不打一來,憤懣地對前排司機說道:“我是老板是老板?”
司機終是不敢違抗司辰的命令,驅車朝著鬧市區行去。
伊蔓氣鼓鼓的還想再說什麼,司辰冷冷地看一眼:“你要是再啰嗦就別干了。”
“……”
伊蔓知道這會兒司辰心里不痛快,只好忍氣吞聲,氣鼓鼓地沒有再說話。
-
四十分鐘后。
司機將車停在一間酒吧門口。
下車時伊蔓想讓司辰戴上口罩,畢竟他是公眾人,還是保留一點私比較好。
司辰這會兒叛逆年的病又犯了,伊蔓越是像個管家婆似的心,就越是激起他強烈的逆反心理。
司辰頓住腳,回眸看向從車上追下來,手里拿著一個黑口罩的伊蔓,上挑的狐貍眼中盡是敵意。
這眼神是伊蔓從沒見過的,不由被震懾住,一只腳邁下車的像是被施了定咒一般的定在那兒。
此刻一只腳在車上,一只腳在車下,作有些稽。
司辰突然單手摁住車門框,垂下臉來,目鷙地注視著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管家婆。
“伊大媽,我現在去喝酒,戴口罩能喝嗎?”
“……”
伊蔓被質問的啞口無言。
司辰卻在冷冷注視了一眼后,轉走。
“唉你等一下!”
伊蔓立刻邁下另一只腳準備追上去,這個小祖宗瘋起來簡直可怕,真擔心司辰待會兒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追下車的作令司辰腳步微頓。
司辰再次回睨向,這次換兩只手撐著車門框,直接將邁出一步的伊蔓堵在了車門。
伊蔓險些撞上司辰,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也不由得驚呼一聲。
回過神來時,便迎上那雙妖孽一般的狐貍眼,心跳竟不由自主地跳了一拍。
這是再次之前從未有過的覺。
伊蔓做司辰經紀人的時間不久,但是個十分敬業的人,工作的時間腦子里也只會有工作,別無其他。
每天幾乎都要24小時面對著司辰,伊蔓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對帥哥免疫,看他和看那些沒有溫度的平面高清壁紙沒什麼區別。
可是這一刻,心還是產生了一怪異的覺。
很微妙。
同時,也讓不由得覺到了一恐懼。
“我現在去喝酒,你要是不想陪我,就在車上等著,別總是把我當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真的很煩!”
司辰憤懣的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酒吧。
伊蔓反復吐納了幾次,簡單平復了下心底怪異的覺之后,立刻追上前。
誰讓是個苦的打工人呢!
起初伊蔓并不想陪司辰喝酒,可明顯覺到司辰看著的目,就像是在看一個與在場所有人格格不的怪。
后來。
伊蔓想起自己家里的爛攤子,以及做司辰經紀人的憋屈,終是拿起酒杯斟了一杯酒。
仰起頭,一飲而盡。
司辰見喝了一杯悶酒,微微怔了一下,但他并未理會伊蔓,依舊自顧自地喝著酒。
直到手里的酒瓶被伊蔓奪去,又眼睜睜看著伊蔓將酒全部喝完。
司辰終于意識到了事的嚴重。
在伊蔓還準備再斟酒時,他上手去搶手里的酒瓶。
“別喝了!”
這次換伊蔓氣不順地怒視著他,一腦將自己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憑什麼你說喝酒我就要陪你?憑什麼你說不喝就不喝?司辰,你是我老板沒錯,可我不是你養的一條狗,不是只會搖尾乞憐就可以混日子的!”
“我是經紀人,我有自己的工作職責,我要對我的藝人負責,可我在盡職盡責做著本職工作的時候,卻要遭到你的白眼,還要被你罵是大媽!”
“你知道嗎,我剛剛甚至想過不干了,我也想像你一樣任,可現實不允許我這麼做,如果不干了,也許下個月我就要喝西北風,這就是我被你百般嫌棄還要厚著臉皮上來的原因。”
伊蔓又仰頭喝了一口酒,吸了吸鼻子,退眼里委屈的淚水。
“我了解你心里的苦,但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的‘別離、求不得’,真沒必要讓心里的執念去左右你的緒!”
伊蔓微頓,苦的笑了笑又說:“算了,我說這些你也不會明白,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吧,如果你實在討厭我,明天我就會遞辭呈,你可以再找一個乖一點的經紀人,以后就沒有人像我這樣令你心煩了。”
話音落。
伊蔓靜靜地注視了司辰片刻,將杯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
爾后起走。
司辰卻立刻拉住了的手。
“別走。”
稚氣未的聲音里,夾雜著幾分失落與無助,令伊蔓子一僵,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回眸看向司辰。
司辰此刻坐在卡座上,緒看上去很是低迷,就像是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那模樣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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