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心里不了事,沒過兩天又高興起來,反正對來說,是媳婦還是妹子,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以前怎麼,現在還怎麼。
墨容澉下朝回來,遠遠看到站在二道門那里同小庫子說話,嘻嘻哈哈著手,沒個正形,他有些不悅,怎麼跟誰都能打一片,偏是在他跟前總拘著。
白千帆記著墨容澉的吩咐,見他回來,立刻迎上來福著子行禮,“王爺回來了。”
墨容澉嗯了一聲,負著手往門里走,臉上沒什麼表,“跟小庫子說什麼呢,瞧把你高興得。”
“說秋蟲呢,上回王爺送我一只油葫蘆,可惜沒看顧好,死了,小庫子說,得了空上后山替我抓蟈蟈。”
“小庫子的話你也信,天都冷了,哪還有蟈蟈可抓。”墨容澉頓了一下,說,“你是個姑娘家,玩那些個也不象話,你不是看書麼,我書房里的話本子都看完了”
“看完了,王爺得空替我買幾本新的回來吧。”
“話本子上不得臺面,看些吧,上回我見你寫那字,真是沒眼瞧,還白相府出來的千金呢,寫得比走販都要差。打今兒起,你擱家里練字吧,也不用到門上來迎我了。”
白千帆沒正兒八練過字,一聽倒高興了,“王爺教我麼”
瞧見歡喜的樣兒,墨容澉心里的那點不快立刻煙消云散,牽住了的手,“嗯,我教你。”
說來也怪,挑明了關系,他對反而不好下手,稍有一點苗頭,白千帆立刻象了驚的兔仔,怯然又驚惶,這種被人提防的覺很不好,一來二去,他在面前倒變得規矩了,偶爾牽牽的小手,已經很滿足。
兩人回了屋子,白千帆還有個任務是替墨容澉更,擺弄自己沒問題,但沒有伺侯過人,量又小,踮著腳都夠不著,總要墨容澉彎著子遷就。不是扯著墨容澉的頭發,就是袍子拽不下來,要麼腰帶佩飾掉到地上,總之是手忙腳一團糟。
綺紅在邊上看得心驚跳,要擱了旁人,王爺早一掌扇得老遠了,可對小王妃,王爺的耐心不是一般的好。
五彩穗子纏到一起了,白千帆解了半天解不開,不免有點面紅耳赤,囁嚅的道:“這是欺負我手生麼”
綺紅有心想上前幫忙,見墨容澉沒吭聲,又不敢擅作主張,杵在一旁沒。
墨容澉沒說話,安靜的站著,垂眸看,眼里是玩味的笑意,真是個燥的小丫頭,好好的穗子纏到一塊了,看怎麼辦
手抬了半天,有些酸痛,白千帆噯了一聲,甩了甩,嘀嘀咕咕,“王爺這朝服也忒難了。”
“行了,”墨容澉終于出了聲,托住的手臂,“酸了”
“可不是酸了,”白千帆垂下手,“爺兒們的裳都這麼難嗎做媳婦的可遭罪了。”
墨容澉斜眼睨,“自己不行就賴裳,沒見過你這樣的。”
白千帆臉一紅,上不認輸,“什麼時侯王爺也替我更一次裳
,瞧瞧您行不行”
墨容澉哈哈笑,“行啊,今晚歇在我這里,我替王妃更,怎麼樣”
他們說笑打趣,沒太注意,倒讓綺紅大大的不自在起來,低眉垂眼的杵著,這可是主子們閨房里的話,聽了去,怪臊得慌的。
折騰了好一會子,總算是更了,綺紅打了水進來,伺侍墨容澉洗了臉。墨容澉見白千帆角上沾了一點餅屑,大概是他沒回來前吃了東西,便親自拿著帕子替了把臉,綺紅在心里嗬了一聲,王爺伺侯著洗臉,小王妃好大的面子。
收拾妥當,兩人去了書房,綠荷跟進去伺侍筆墨,被墨容澉趕了出去,他只愿意跟白千帆兩個單獨呆著,的丫環都嫌礙事。
親自挽起袖子,鋪好紙,磨了墨,蘸了筆尖,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個“澉”字。
白千帆睜大了眼睛,“王爺,我剛開始練,您就我寫這麼難的字。樣子丑,筆劃又多,我不寫。”識字,但有些生僻字,并不認得,因為抵,所以口無遮攔。
墨容澉沉了臉,“你說說,這個字哪里丑”
白千帆哼了一聲,“反正我就覺得丑,換個字吧。”
墨容澉在頭上敲了一下,“丑什麼,這是我的名字。”
白千帆啊了一聲,“怪不得王爺這麼厲害,連名字都這麼復雜。這麼看,一點也不丑了。很威武,有將軍樣。”
腆著臉拍馬屁,樂呵呵的樣,墨容澉好笑的揪的鼻尖,“你個小人,一時人話一時鬼話,變得倒快。”
他又提筆寫了“千帆”,“自己的名字會寫嗎”
“會,”白千帆迫不及待去接筆,“我寫給王爺看。”
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是白丞相一時興起教的。可惜練字的時侯沒有紙筆,就蹲在地上,撿了小樹枝在泥地里劃拉,一筆一劃畫得極認真。現在用筆寫出來,仍象用樹枝劃出來似的,沒有筆劃的韻味,連細都一樣,看得墨容澉直搖頭。
他握住的手,慢慢的教,“這一撇下去要用力,點一下,輕輕一收,橫要平,起頭有角,收尾有峰,豎要直,到末尾收力,拖出尖尾。”他松了手,“你寫一個給我瞧。”
白千帆帶著虔誠的態度,幾乎是屏息靜氣,寫出了一個千字,覺得很滿意,可墨容澉諸多挑刺,“瞧你這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寫了個干字,字如其人,果真是干。”
同他爭,“我覺得很好啊。”
“這也好小庫子寫的都比你好。”墨容澉哼了一聲,“若是同側王妃比,那更是一個天下,一個地上”
白千帆將筆啪一下拍在桌子上,跟只小斗似的,“側王妃寫得好,你來寫,我不寫了還不”
墨容澉一愣,他雖是無心說快了,但小丫頭這樣子是不是吃醋
他心大好,忍不住將抱了個滿懷,咧著笑,“寫得再好我也不稀罕,天底下我就稀罕你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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