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水微微皺眉，凝視著眼前黝黑高大的柱子，瞳孔深掠過了一怪異之。

    “四腳爺……四角，四角……”

    整座大佛院黑漆如墨，唯獨有四的柱子高高的出了牆壁，嵌夜空。

    風刮過牆頭，黑柱上的發齊齊的晃了一下。

    顧白水沉默許久，有些狐疑的抬了起頭。

    他看著夜幕，了，輕聲自語道。

    “這四個柱子，不會就是那玩意兒的四條吧……”

    幾乎是在顧白水自言自語的同一時間。

    烏黑的夜幕上，突然亮起了兩個碩大的圓月。

    猩紅刺眼，扭曲混。

    整座暮森林都好像在一瞬間陷了猩紅的世界。

    隻不過轉瞬即逝，迅速歸於黑暗，所以沒什麽人能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顧白水看到天空上出現了一雙暗詭異的紅豎瞳，比燈籠要大，比月要小。

    豎瞳之後有一個碩大的頭顱，低下子，似乎在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整座佛院。

    顧白水瞇了瞇眼睛，瞳孔深閃過了一抹燦金的流。

    他仰著頭，不加掩飾，聖人之瞳穿過了漆黑的夜幕，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個很高很大的怪。

    這隻怪有著一龐大到有些誇張的軀，嚴嚴實實的遮住了佛院上的天空，隻能看到它的腹部。

    它的型像是一頭鹿，四隻腳和相比卻極其的不協調。

    仿佛被拉長拉細了很多很多，紮在了佛院子的黑鼎裏。

    更奇特的是，這頭怪不隻有四個腳也有四個犀角，巨大無比，頂在頭上呈現出正方形的角冠。

    黑的發厚厚的堆疊在一起，從寬廣的後背邊緣落，如同瀑布般垂下。

    這些黑的長飄飄揚揚，越向下落在院子裏，尾端反而越虛幻了起來。

    顧白水和其餘的幾個，如同置在藤蔓虯結的溶中，被阻礙了大部分視線。

    “這東西……這麽大的嗎？”

    顧白水微微側頭，在頭頂這隻四腳爺的上覺得到了一危險的覺。

    不過“四腳爺”隻是睜開了一下眼睛，然後就再次閉上了雙目，沒有任何其他的作。

    顧白水挑了挑眉頭，餘瞥到庭院的四口穩重如山的黑鼎，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這隻四腳爺是被封印在了大佛院裏？

    那四口黑鼎既是枷鎖也是鐐銬，把災厄生靈四腳爺困鎖在大佛院裏很多年，已經磨耗掉了它心中的戾氣和兇。

    盡管被儀式喚醒，也沒什麽舉。

    “哢嚓~”

    一縷黑的影子從佛院的牆角浮現。

    怪人再次顯出形，眼裏是不加掩飾的貪婪和晦暗。

    怪人遙頭頂的龐然大，輕輕的抖了起來。

    它上前一步，出了猙獰的右手，握住了一個的。

    然後雙手爪，把手裏消瘦的暴的撕裂而開。

    溫熱的鮮噴湧在角落的黑鼎上，黑鼎抖，竟然被凡人的腐蝕出了一條深深的裂。

    怪人見狀大喜，把另一的也如法炮製，倒在了鼎口裏。

    “哢嚓~”

    一口黑鼎徹底的崩裂開了。

    巨大漆黑的蹄子沉重落地，掙了不知多歲月的束縛。

    夜幕上的龐然大蠕了一下，也出了兩條鮮紅的隙。

    怪人扭著頭，扭曲的視線看向了場中剩下的四個。

    一個啞，一個聾子，一個又聾又啞的小丫頭，以及最後一個祭品。

    四個角落，五個人影……

    等等。

    怪人突然愣在了原地，瞳孔晃了一下。

    明明是它隻帶來了四個祭品，哪兒來的第五個影子？

    院子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個？

    怪人的視線從的臉頰上一一掠過。

    聾子、啞 、小丫頭、臉白的，還有……臉呢？

    頭呢？

    怪人的頓在了原地，它和一無頭“對視”著，看著這位不速之客，表也變得莫名其妙了起來。

    這是什麽東西？

    佛院的儀式裏，什麽時候多出了一無頭？

    怪人站在原地，那無頭卻很不客氣，它形恍如鬼魅，一下子出現在了最後那個的邊。

    幹癟枯瘦的骨手住了的兩隻手。

    無頭握住了的，把掙紮不停的在了黑鼎壁上。

    然後噴濺，無頭一瞬間結束了的生命和痛苦，把人活寄給了黑鼎。

    遠的顧白水瞇起了眼睛，袖口裏的指尖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覺得有一些悶氣短，和莫名其妙的頭腦昏沉。

    特別是無頭出現在這裏，殺了那個之後，這種覺就變得明顯了。

    但顧白水也沒有時間細想，因為第二口黑鼎也裂開了一道很大的隙。

    空氣裏的黑發晃了起來。

    無頭、啞、乞丐怪人還有顧白水，分別站在了四個角落，維持了微妙的平衡。

    “你是什麽東西？”

    怪人側了側頭，聲音幹沙啞的問了一句話。

    但……無頭既沒有耳朵，也沒有嚨，所以它既聽不到，也沒辦法回應怪人的問題。

    怪人也沒有輕舉妄，畢竟還沒有清楚這東西的來曆和底細。

    它眼神閃爍不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眼無頭，然後好像察覺到了什麽，瞳孔急了一下。

    破破爛爛的道袍，幹癟枯瘦的軀幹，腰間碎了一半的葫蘆，還有一彌漫在外的氣。

    怪人懵了。

    它想到了日記中那位仙人生平的描述，也想到了那個屠戮了整座佛院的老道人，更想到了這座暮森林裏的那個傳言。

    被封印在林深的老妖道，每隔幾百年會悄悄的爬出了，和一群做遊戲，直到天亮才會離開。

    老道人？

    老妖道？

    真有這種東西？

    而且自己會這麽衰，恰恰好好的遇到了那玩意兒走出森林尋覓的時間節點？

    怪人嚨了一下，覺得有些難以相信。

    它並不知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所以想當然的認為麵前的無頭就是竹筒裏的老道人。

    怪人遲疑了，不確定自己該如何應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道人。

    局麵變得詭異失控了起來，怪人危險的瞇起了眼睛。

    但接下來，更讓它措手不及，錯愕呆愣的事發生了。

    大佛院裏，另一個黑鼎的角落。

    啞……張開了，說話了。

    “你來自哪裏？”

    “我在你的靈魂裏，聞到了很悉的味道，似乎是很久以前的……師妹的氣味。”

    什麽？

    什麽師妹？

    怪人一臉懵，它瞅了瞅說話的小啞，又看了看他說話的對象。

    不是瑟瑟發抖的小丫頭，是那個奇奇怪怪的小聾子。

    啞和聾子說話？

    這世界怎麽了？

    但更讓怪人悵然複雜的是，那個小聾子好像真的聽見了，而且還回應了。

    他說。

    “什麽師妹？哪個師妹……”

    “哦……，……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