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後的聲音,染微微一笑,假裝什麽也沒聽到。
傅今安將送到衙門門口,染回道:“好了,馬車就在路邊,我先回去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
傅今安見旁邊無人,終於出手輕輕撥開額前的碎發,拇指貪地在角徘徊,目繾綣:“這一陣辛苦你了,你好好的,有時間我就回去看你和景初。”
染也很留他掌心的溫度,不自覺蹭了蹭,點頭:“好,我與景初等你回來。”
上了馬車,過簾子的隙,染見那影還站在門口,剛要揮手,便看見從裏麵出來一抹窈窕的影,與自己那麽相像,仰著頭不知與邊的男人說什麽。
男人可能沒聽清,不自覺往子那邊微微歪頭。
染正在看,恰好子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哪怕離得遠,甚至也能到子角得意的笑容。
不止看見了,春雨也看見了,忍不住道:“呸!不要臉!”
染回坐好,道:“你說什麽?”
春雨顯然很氣憤:“奴婢說謝穎不要臉!陳郡謝家贈藥與他們尚書府有什麽關係?除了那個什麽七葉一枝花,他們尚書府可能掏過一文錢?就算那個藥真有效,那也是那附近村民的功勞,還好意思往自己臉上金!”
染笑笑:“你都知道的事,你以為皇上不知道?”
“可皇上他剛剛……”
春雨說了一半,忍了回去,忙道:“娘娘您別多想,皇上肯定是礙於現在當著那麽多百姓的麵,不好趕走。”
染卻沒往心裏去,經曆這些,那人是什麽人自己很清楚。
哪怕真的有一天他頂不住朝臣力,不得已選秀,知道,也不會有謝穎什麽事。
現在想的是旁的事。
染忽然問春雨:“你還記得謝穎剛剛說什麽嗎?”
春雨愣住:“娘娘您指的是什麽時候?”
染道:“就是咱們剛剛進去時,謝穎跟那個老婦人打過招呼後,說了一句話,然後皇上這時候就過來了。”
春雨仔細回想了一下,道:“說的好像是,上過藥的病人,恢複得比旁人更好。”
“對!就是這句話!”
染有些激。
春雨不明白主子為何對這句話這麽激:“娘娘,您聽胡說八道,那不過是往自己臉上金罷了。您沒看見剛剛皇上宣的時候,還故意擺弄裳的藥漬呢!不就是做給皇上看的麽,隻可惜,咱們皇上眼裏隻有娘娘您,連個眼風都沒給。”
染搖頭:“不對,我總覺要跟我說什麽。”
春雨:“說什麽?”
染道:“我還不知道,不過,我猜很快就會讓我知道了。”
果然,染回到府中不久,就聽門房的人說外麵有人找。
染出去後,果然看見謝穎站在門口的一棵大樹旁邊,炎炎夏日,竟披著一件大大的披風。
看到出來,謝穎便過來。
染笑道:“沒想到你速度還快,本宮以為,你還要再等兩日。”
謝穎微微一笑,掀開披風上的帽子,看了一眼周圍:“娘娘就打算在這裏說話嗎?”
染看了一眼,轉往府裏走:“你隨我進來吧。”
到了花廳,春雨上了茶之後便站在染邊。
謝穎端起茶,吹了吹,慢慢品茶。
染道:“春雨,你先出去。”
春雨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出去了,隻是沒走遠,警惕地站在門口,注意裏麵的靜。
“好了,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別賣關子了。”
染道。
謝穎放下茶盞,道:“娘娘猜到我會來?”
染低頭看著手邊的茶盞,道:“你若是不來,之前在衙門裏那些戲豈不是白演了?”
謝穎:“哦?娘娘怎知您看到的就不是事實,而非說是臣演出來的呢?”
染笑道:“謝姑娘當初那一出穆桂英掛帥,可是好多人都看見了。”
謝穎也跟著笑:“不過都是年輕狂罷了,如今臣已經知道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自然不再敢有妄想。”
染看著道:“哦?那你今日來,是要與本宮說,你有了新目標,想請本宮給你賜婚?”
謝穎:“那倒不必。隻是臣之前對娘娘多有不敬,如今想起來總是後悔不已,總想著跟娘娘說聲抱歉。恰好,臣偶然間得知了一些事,興許能幫上娘娘,於是今日便貿然打擾。”
染看了看謝穎,忽然笑起來。
謝穎:“娘娘笑什麽?難道不相信臣?”
染搖頭,拿起帕子了眼角笑出來的淚水,道:“好了,你我之間就不用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你到底有什麽事直說便是。”
“好,既然娘娘這麽痛快,我也就直說了。”
謝穎道,“我有辦法查清此次天花疫的真正原因。”
染止住笑意,盯著。
隻見謝穎不慌不忙道:“娘娘不用這麽看著我,你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三日後,娘娘若是改變主意,便來城外五裏亭,到時我自會讓娘娘知曉答案。”
染想了想,道:“你既然知道病因,為何不直接告訴皇上?”
舍近求遠來告訴,卻得不到任何好。
別說什麽愧疚道歉的話,染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謝穎也明白,顯然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說辭,道:“我隻拿出一顆七葉一枝花,張太醫就如此謹慎,若是昨日沒有其他太醫幫忙說話,恐怕張太醫至今還不肯用。所以,就算我現在拿出天花的病因,恐怕也不會被人相信的。與其那樣,不如給娘娘您。”
在說話的時候,染沒有錯過臉上一表。等說完後才開口:“說吧,這次是什麽條件。”
謝穎笑了笑:“條件肯定是有的,隻不過不急,等娘娘看到東西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染反問:“你就知道我一定會去?”
謝穎很篤定地道:“娘娘一定會去。”
謝穎走後,春雨張道:“娘娘!您去不得!”
染道:“我知道,隻是不知道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有天花病因的方子,如此錯過,我心難安。”
春雨急忙道:“那我們就把這件事告訴皇上,有錦衛出麵,不信挖不出來!”
染搖頭:“從京城來到在這裏,而且還在衙門裏做了那麽多鋪墊,就是等著我呢。而且據我猜測,那東西應該不在手裏,或者說,也隻是聽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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