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沭北瞳孔微,明白明夫人過來是說了什麽,說了他把蕓娘帶上靈真寺一事。
若在平時,他就算是帶上勾欄院的姑娘也沒人說什麽,可偏偏是重午節,這個闔家團圓祈平安的日子,就連帶哪些丫鬟都有講究,更別提帶上令人極為詬病的妾室。
他知曉這行為不妥,所以回來後就嚴別人在老夫人大夫人麵前說此事,卻沒想到,管得了自己府的人,管不住府外的。
更是沒想到,這麽多年了,娘還還對爹當年做過的事到憤怒,現在更是將這份抑許久的憤怒直接轉移到了他上。
大夫人狠狠怒罵一頓後又開始瘋癲的笑,“你們既是這麽喜妾室,把捧為心尖至寶,為什麽不休了正妻,讓那位什麽都好的妾室上位當這當家主母!”
老夫人擰眉。
“哈哈哈哈還不是因為你們要臉!我是你爹的糟糠之妻,不會琴棋書畫不會詩詞歌賦,說話還鄙不堪,帶出去隻會京中貴人嘲笑,可他卻不能休!休了他就是拋棄糟糠之妻之流,休了他就不了那群清流世家的眼,休了他就升晉級無,休了就會把他那心頭置於眾人眼皮子底下!”
沉著眼,狠狠點著顧沭北的額頭,“而你,我的好兒子,你和你爹也沒什麽不同,你不正妻,卻又不願意和離,就是因為和離了你就沒有了明家的扶持,和離了這侯府連現在的麵也維持不住,你們都是一樣的自私,把正妻推出去擋各種風言風語,自個兒卻躲在溫鄉裏和那妾室卿卿我我。”
顧沭北繃了臉,“娘,你清醒一點,爹是爹,我是我,我們不一樣,你不要老把他犯過的錯加在我上好不好!”
從小就是,每每他做了類似爹做過的事,娘就開始不控製的發瘋,他已經夠了!
“你們當然不一樣,你比他可惡多了。”大夫人冷笑,“他最多也隻敢把小賤種帶回來,隻說那妾室死了,我好好對待賤種,你多厲害,你直接把妾室母子都帶回來,現在妾室肚子裏又有一個,你肯定疼惜的不得了,眼裏心裏隻有那個蕓姨娘一人,完全忘了你正妻,忘了這京中所有當家主母,所以才把人給帶上靈真寺,狠狠打了所有主母的麵!”
這話題怎麽又回來了,顧沭北頭疼不已,“我已經知道錯了,您們能不能不要再拿這件事說了啊,以後我不帶了不就行了嘛!”
“你知道錯了有什麽用!你惹了那麽多當家主母,你給們道過歉嗎!”大夫人怒吼,“今日要不是親家母過來說,我完全不知此事,你以為瞞著我們就算是瞞天過海,這麽多天,都不知外麵罵我們侯府罵什麽樣子了!”
道歉最好的時間就是在事發當時,但那會兒顧沭北覺得自己狠狠丟了臉,再加上尹蕓又說肚子疼,他什麽話都沒對那些人說就抱著人走了。
其次的好時間就是在那群人從靈真寺回來後,他該親自上門道歉以得各家主母們的原諒,可他又隻想著怎麽瞞過府裏的祖母和親娘,再加上又有些逃避心理,本不願意再想這件事,生生的把兩次最佳道歉機會給拖沒了。
現如今聽的大夫人一說,他才猛地回過神來,背後已是一片冷汗,當家主母之所以這般重要,不僅是因為們掌管中饋的能力,更是因為們能對在朝為的夫君給出一些頗見解的建議,若是那些主母對此事不滿,在們夫君跟前說上兩句他的壞話,那麽這群人以及他們背後的人脈,他就別想再際。
顧沭北已經有點慌了,“娘,我該怎麽辦,現在才去道歉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老夫人也冷哼一聲,“你娘都能一下子反應過來的道理,你這麽久了卻不明白,整天你的思想不知道是被誰帶偏。”
“祖母您快救救孫兒,若真因為這件事和他們惡,實在太得不償失!”顧沭北越想越心慌,他本就人脈,若不是因為明家和這次大戰歸來掙了功績,隻怕這京中能稱兄道弟之人不超二三。
“不用慌了,明夫人已經都解決好了,不然你以為這次過來隻是拋出問題嗎?”老夫人都懶得看顧沭北。
和簌英難得能在一件事上達到共鳴,們氣的不是出現這個問題,而是出現問題時,顧沭北竟然想的是先瞞住們,而不去解決更迫的危險,是將本能一笑泯恩仇的小問題拖到惡言相向,鬧到本是顧沭北自己的錯誤,卻親家出麵解決。
尤其是想到親家臨走前說的“不急這一時”,老夫人就更氣顧沭北。
明夫人這麽幹脆的幫忙解決問題,還不都是為了明棠緲,說的這句話,就是在催他們侯府趕簽了和離書,放明家兒回自己家。
明家一出手,就讓他們顧家欠了份人,隻要他們還是知恩懂禮之人,這份和離書,不簽也得簽。
“和離書不能簽!”大夫人突然開口,“不論如何都不能和明家和離。”
“明夫人一出手就能搞定如此棘手之事,就證明現在明家還沒有全心全意提拔你,隻要你和明棠緲有了孩子,明家為了這個孩子能好,肯定會用十分心思來提拔你,有如此好的嶽家,絕對不能離!”
顧沭北原以為娘會不待見明棠緲,會同意和離,沒想到也不同意,“娘,您不是不喜歡緲兒麽?”
“我是不喜歡所有京中貴。”大夫人無語,“並且相比較明棠緲,我更不喜歡你那個矯造作的妾室!”
一看到尹蕓,就忍不住想夫君在鎮守邊疆時,那個短命妾室是不是也這般矯造作,心中那氣就噌噌朝上冒。
三人在這邊說著,完全沒注意轉角的尹蕓,瞥了眼顧沭北的表,轉回自己院落。
草芽憤憤不平:“就是看著夫人家世好才舍不得和離,若是姨娘您也有個好家世,侯爺何苦還這般為難,肯定早將您升為主母。”
尹蕓著自己小腹,“是啊,誰我沒有個好父母呢?”
草芽福靈心至,道:“姨娘,奴婢聽說恒國公府丟了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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