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慕楊和楚褚用過早膳,兩人正坐著繡花。
楚褚不喜歡刺繡,慕楊也不強,只說,“不會繡無妨,但你得看得懂。功夫深不深、針腳好不好、是否認真在繡,一點不懂,繡娘便能糊弄你。”
楚褚笑道,“娘親,外祖母說,日后給我得力的下人,我不必心。”
慕楊笑,外祖母都這麼寵溺孩子嘛!
“楚褚,下人也能欺瞞主子,你可以不做,但不能不明白其中的關竅。”
楚褚想了想,娘親說得對。
于是,拿起布崩又繡了起來。
有心向學,卻實在興趣缺缺,沒繡幾下便又沒了耐,不安分地來去。
“夫人,王家公子、姑娘求見!”書穗的聲音響起。
“小舅舅來了!”楚褚的小臉興地漲得通紅。
還想騎馬!
“開雅儀閣,上茶!”
王摯城帶王蘊希來辭行,他們要回江都去了。
慕楊詫異,“太后殿下不是希公子出任將軍嗎?”
王摯城意味深長地了下頷,“有人不留,在下怎麼留?”
“誰不留?”慕楊好奇,竟有人能絆住王摯城的腳步?
他可不像是個為旁人駐足的子。
可惜王摯城笑了笑,沒再說話。
慕楊打住了話頭。
“小舅舅,楚褚還想騎馬。”
“行!”王摯城一把拎起楚褚,舉起擱到自己的右肩頭。
楚褚咯咯地笑,慕楊也不由自主地出了笑容。
韓屹太過冷,連帶著對兒都不冷不淡。
真不知他怎麼想的。
王摯城都要走出雅儀閣了,又幾步走了回來,“夫人,在下帶楚褚去騎馬,估著得在此用膳了。”
慕楊即刻點頭,“妾會安排好一切,你們玩得開心些。”
“駕,駕,駕,馬兒馬兒,快快跑。”楚褚
竟將王摯城當馬了。
慕楊撲哧一聲笑得開懷,王摯城作勢要將楚褚放下來,“小家伙,頑皮是吧!”
嚇得楚褚一把抱住王摯城的腦袋,“小舅舅,楚褚不敢了,咱們快些走吧。”
笑聲漸漸地遠了。
雅儀閣里只剩下慕楊同王蘊希。
慕楊同委實無話可說,便安排人在園子里擺了茶,讓去賞。
“王姑娘,妾去安排午膳的事!
書禾已在園子里擺了茶,書麥領你去園子賞,妾稍后再來。”
說完,便起離開。
豈料王蘊希卻上前一步,挽住慕楊的胳膊,“嫂嫂陪我一起賞吧,一個人有什麼意思?”
慕楊雖詫異的舉,但也不好再拒絕。
于是,兩人一起去了園子。
秋風撲面而來,慕楊聞到一奇特的香味。
四下搜尋,發現香味是從王蘊希邊的香囊發出的。
“王姑娘也喜香?”
“正是,嫡母喜香,我從小耳濡目染,也上熏香。”王蘊希見慕楊看向的香囊,便解開遞給慕楊,“這香料是父親給我的,說是羌國皇室香。嫂嫂,你聞聞,是不是很奇特?”
慕楊搖了搖頭,沒有接過香囊,“我就不看了,我本也不喜香。”
不料,王蘊希笑著打開香囊,從里面取出一截香,一定要送給慕楊。
“來京日久,承蒙嫂嫂關心,蘊希沒有旁的長,父親說這香千金難買,便與嫂嫂分,全當謝嫂嫂的善待吧。”
慕楊實在拗不過,只得接過香,遞給了邊上的書禾,書禾隨手塞進了自己的荷包。
王蘊希臉上笑得真誠,心里卻無比鄙視慕楊。
真是土包子,自小從土地打道,不喜香,怕是喜臭吧!
進了園子,書禾早將一切安頓好。
兩人便坐著喝茶賞。
只是,慕楊實在找不到話說,便默默地陪坐著。
倒是王蘊希,完全不同于在行宮的表現,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一會兒說小時候的事,一會兒說在來京路上的,一會兒說京城的繁華令人心酸,總之滔滔不絕。
“噢,對了,嫂嫂,我這兒有一份茶葉,是特地從江都帶來的。你喜茶,嘗嘗這款滋味如何?”
說完,從袖中掏出一包茶葉遞給慕楊。
邊上的書穗見狀,上前一步接過茶葉,“奴婢去泡吧,夫人和姑娘正好一起嘗嘗。”
書穗拿了茶包退下,走到抱廈里,打開茶葉細細檢查了一番,又拿了幾片,泡開后驗了驗,確定無毒。
“無毒吧,那趕泡上,夫人還等著喝呢。”書粱說。
不對!
哪里不太對!
書穗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突然出現的、從冷淡變得親近的王蘊希,價值千金的羌國香,從江都帶來的茶……
所有的一切,都讓覺得不對勁。
“想什麼呢,你不都驗過了?還會有錯?你是不信茶,還是不信自己?”書粱催促。
“不信自己?”書穗喃喃低語。
是了,自己的覺向來不會出錯,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一切嚴合的巧合都是謀!!!
猛地抬頭問道,“書粱,有時候明明什麼事也沒有,你卻能覺到危險,是嗎?”
“是啊,上次夫人在宮中險些被歹人綁走,我就覺到不對勁,后來果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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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書粱頓時噤聲,難道說書穗也覺到不妥?
“剛才王姑娘給的一截香在哪兒?”
“還在書禾上的香囊里掛著。”
“你想個法子取來。”
書粱當即返回了園子。
“書禾,去端茶,我皮,怕燙。”書粱厚臉皮道。
書禾一驚,書粱從來正經,怎麼今日這麼調皮?
雖心有疑,還是悄悄后退去了抱廈。
一進門,書穗便沖要香囊,“書禾,快把剛才王姑娘給的那截香給我。”
書禾聞言一驚,來不及細思,即刻將香囊取下,掏出里面的香遞給了書穗。
書穗先是擱在鼻翼聞了聞,果然很好聞。
接著,用刀從香上刮了些到茶碗里。
和書禾張地盯著茶碗,片刻后,茶逐漸變深,最終了漆黑。
書禾咬牙,“該死的,竟敢害我家夫人。”
書穗一驚,“你怎麼也罵人了?”
若是書麥罵人,覺得很正常,但好脾氣又溫雅過人的書禾竟然罵起了人,當真見。
“有些人不得不罵。”書禾氣極,但同時仍有疑問,“書穗,香在王姑娘的上,就不怕自個兒也中毒?”
“可以不喝茶呀,假意一茶碗即可。
又或者,提前用了解藥。
可是這種羌國香,哪里弄到解藥?”
書禾不知想到了什麼,“就不怕萬一嗎?難不也打算去死?”
書穗臉驟變,沉聲道,“又或者,有人也想讓死,如此便死無對證了。”
書禾一驚,后背驀地升起一涼氣,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
太狠了!
“現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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