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舟出現得比想象中快得多。
沈星冉提著晚飯回來的時候,他正指揮著護工幫林歡歡收拾行李。沈星冉沒看見林歡歡有些慌:“蔡嬸,我姐呢?”
杜若舟指指衛生間:“在換服呢。”
“換服幹嘛?”
“我打算幫轉院,沈小姐,這事兒多謝你了,算我欠你一個人。等你有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向我討。”
杜若舟的人可不是人人都能要到的,但沈星冉卻跟沒聽見似的,隻道:“住得好好的為什麽要換醫院?而且現在是晚上,櫃臺就剩了個收銀的,誰給你辦手續?”
話音剛落,何文勳就拿著幾張紙走了進來:“杜總,手續辦好了,車子在地下停車場,保證不會讓林小姐吹到風。”
沈星冉:......
MD,這萬惡的錢權世界。
林歡歡換了長袖長,樸素得本不像的服,也襯得那張臉越發蒼白憔悴,脆弱的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杜若舟打橫將抱起:“我先帶下去,你作快點。”
何文勳:“是。”
沈星冉有些木,見杜若舟抱著林歡歡出門,趕跟了上去。
“星冉”,林歡歡趴在杜若舟肩膀上出聲:“你回去吧,我這邊杜總會安排好的。”
“可是......”
林歡歡衝輕輕地搖了搖頭:“聽話,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可以請假。”
“沒必要。”杜若舟開口:“我會給歡歡請營養師調養的。”
沈星冉看得出來,林歡歡不希過去,遲疑了片刻:“那我就先回去了,歡歡姐,等你安頓好了,我再去看你。”
“好。”
杜若舟抱著林歡歡走了,沈星冉拎著給林歡歡打包的晚飯回了昨天住的酒店。
特意去大酒店給林歡歡訂的晚餐營養富,即使清淡味道也很不錯,沈星冉了兩口卻有些食不下咽。看杜若舟的樣子,明顯是在意歡歡姐的,那兩人怎會鬧這樣,還損了一個孩子。
現在想起那一大灘,還渾發涼。
梁淺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進來的,一接通就聽到了焦急的聲音:“冉冉,歡歡姐人呢?護士怎麽說轉院了?”
“被杜若舟接走了。”
“啊?靠譜嗎?那天歡歡姐都昏迷了也不要他來。”
沈星冉歎了口氣:“應該是靠譜的吧,歡歡姐自願跟他走的,還不讓我跟。”
梁淺表示搞不懂這麽複雜的,轉而問:“那你呢?你去哪了?”
沈星冉報了酒店的名字。
梁淺不滿:“住什麽酒店啊,直接住我家不就好了?”
沈星冉隻好道:“這裏離醫院近些。”
“那你現在退房吧,我過去找你,咱倆一起回家。”
“你在哪兒?”
“當然是醫院啊,都怪徐耀那傻B,不然我也不至於拖到現在才過來。”說什麽剛流產的人晦氣,呸。
沈星冉:“......好吧,你在醫院門口等我,這酒店七拐八繞的,你找不過來。”
梁淺照舊開著的小電車,車上還放著幾個保溫桶:“我特意讓阿姨煮的營養餐,可惜了,歡歡姐沒吃到。”
沈星冉忍不住笑:“你這準備得也太多了點兒吧,也不怕浪費了。”
“生病了容易挑,總得給點挑的空間,吃不完的咱倆吃了就是。”
“那現在隻能便宜我們了。”
梁淺真的好暖好暖,跟個小太似的,也不知道最後便宜了哪個王八蛋。
小電車開進臻悅花園,忽然被人攔了下來。梁淺搖下車窗,看到提著拉圾袋的喬冠城,新鮮了,他居然會親自倒垃圾,這種人不都是請保姆的嗎?
梁淺問道:“你攔我車幹嘛?”
“還真是你啊,搞半天你居然沒在家。”喬冠城臉上的笑奇奇怪怪的,瞧著很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沒在家怎麽了,我本來也不怎麽住這啊。”
“沒怎麽,就是你家門口那人已經嚎半天了,我下樓的時候聽到鄰居說要打電話給業舉報他擾民,要不你走快點兒,沒準還能看到他為你點的那一圈蠟燭。”
梁淺的臉頓時黑了一半。
沈星冉問道:“誰啊?”
梁淺咬牙:“能找到這兒的,除了李軒那個傻B還能是誰?”
“那你上去嗎?”
“不去,喬總麻煩你催一下業,就說已經被煩得不了了,讓他趕把不相幹的人請出去。”
喬冠城吹了聲口哨:“喲嗬,這麽絕啊。”
梁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應道:“但願你前友回來找你的時候,你能熱地將迎進門去。”
喬冠城:......這丫頭的真是半點虧都不肯吃。
喬冠城的舉報電話還沒打,李軒就被兩個保安推推搡搡地趕了出來。背著把吉他,手裏還提著個大袋子,估計是蠟燭鮮花什麽的,裏還在罵罵咧咧:“你們有病啊,我給我朋友唱首歌也不行嗎?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業主的?”
梁淺衝那方向呸了一聲:“你算哪門子業主?”
李軒看到頓時眼前一亮:“淺淺,原來你沒在家啊,我說你怎麽不理我呢。你快跟他們說說,我是你的男朋友,他們不能把我趕出去。”
梁淺無語:“我們早分了好嗎?保安大叔,麻煩你們認清這張臉,以後別放他進來了。”
李軒:“梁淺,你怎麽能這麽絕?”
“不絕點,難道等著你再送我一頂綠帽子嗎?”梁淺被分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隻有李軒是還沒分就跟別的人攪和在一起的,一想到之前還想送他一個工作室,就忍不住想給自己個開顱手,把裏麵的腦都掏出來。
也得虧他劈快,不然真把工作室送出去了,能被自己嘔死。
這錢幹點啥不好要送給渣男。
李軒被兩個保安拖走了。
喬冠城嘖了一聲:“梁小姐挑男朋友的眼有待加強啊。”
“要你管?”梁淺氣得一腳油門絕塵衝向車庫,甩給他一車屁的尾氣。
喬冠城也不在意,掏出手機給時晏發V信:“看看我今天跟誰偶遇了。”
附贈一張沈星冉坐在車裏的照片。
小區裏的路燈並不明亮,沈星冉的臉一半藏在黑暗中,另一邊臉微微側著,帶著淺笑看著旁邊的人。
時晏心裏酸了檸檬,今天沒去公司。
他擔心了好久又不敢給打電話,結果卻笑容燦爛地坐在別人的車子裏。手指微,一條信息就發了出去。
“那車誰的?”
嘿嘿,大醋缸,喬冠城給手機靜了音,今晚就讓他在醋缸裏泡著吧。
梁淺家門外殘花敗枝四散,還多了一圈紅的蠟油,梁淺當即氣了河豚。沈星冉也是一頭黑線,見過蠢的,沒見過蠢這樣的。
哄著梁淺進屋,自己則拿著工刀把那圈蠟燭油刮下來。
“冉冉你別弄了,我明天個阿姨來。”
“蠟油剛滴的時候比較好弄,就這點活兒沒必要阿姨,你去把掃帚和拖把準備好。
沈星冉手腳麻利,很快就把門口弄幹淨了,梁淺打開保溫盒,將飯菜一樣樣取出來,兩人正準備大快朵頤,門鈴響了。
“誰啊?不會又是李軒吧?”
梁淺一聽拳頭就了,挽著袖子去開門:“MD他還敢來,老娘今天非教教他怎麽作人不可。”
結果門外的人卻是喬冠城。
“你幹嘛?”
“借你家躲躲。”
“躲什麽?”
“聞晴來了,正在我家門口侯著呢,我不想應付。”
梁淺哈哈大笑:“該,你剛剛嘲笑我,這下報應來了吧。等下,聞晴,你未婚妻不是聞櫻嗎?你個大渣男,居然連小姨子都不放過。”
喬冠城一頭黑線:“胡說八道什麽呢?我要跟聞櫻退婚,聞家舍不得這門婚事,希我能接聞晴。”
梁淺倒吸一口氣:“聞家人腦子進水了吧?”
沈星冉也沒忍住嘖了一聲:“貴圈真。”
喬冠城連忙自證清白:“這婚事我可沒同意啊,要不哪用躲到你家來。”
梁淺把電視搖控給他:“那你自己在那玩會兒吧,我和冉冉吃個飯先。”
喬冠城往飯桌前湊:“你倆吃不了這麽多吧,我能不能跟著一塊吃點兒。”
“你還沒吃晚飯?”
“我點的外賣剛剛被簽收了。”現在他家門口坐著聞晴,想也知道簽收的人是誰。
梁淺雖然跟他聊天上不饒人,但兩人見過好幾次了,雖然回回都出點問題,但結局都算得上愉快。梁淺也不至於吝惜這點飯菜,聞言就進廚房拿了副碗筷招呼他:“坐下吃吧,就是有點清淡,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天天在外麵大魚大的,吃點清淡的正好清清腸。”
他不客氣地坐下喝了口湯:“不錯,這湯是沈小姐煲的嗎?怪不得阿晏總誇你廚藝一絕。”
梁淺瞇起了眼睛:“阿晏是誰?”
“沒誰。”瞪了喬冠城一眼:“這麽多吃的都堵不了你的?”
梁淺看向喬冠城,喬冠城趕低頭喝湯,一副想要蒙混過關的模樣,其實可希梁淺繼續問了。
結果梁淺隻用狐疑的目在他倆上轉了轉,就專心幹飯去了。
喬冠城:......
不都說人好八卦,眼前這個難道不是人?
事實證明,梁淺就是個貨真價實的人,沒一會兒就打聽起了他和聞家的事兒:“喬總,你真要跟聞大小姐退婚啊?可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才兼,你舍得?”
喬冠城夾了塊,吃得津津有味。
“哎,別這麽小氣嘛。”
“你不小氣,怎麽不跟我說說今天那吉他男的事兒。”
“說就說,他是我前男友,暑假的時候跟他的前友重逢,兩人重修舊好就把我給踹了。”
喬冠城奇道:“他那前友莫非如天仙?不然就那男人的模樣,怎麽舍得放棄你這樣的大財?”娶到梁淺不是半三十年,至是鬥三輩子啊。
梁淺沉默了一下:“他以為我家是開左鄰右舍的。”
沈星冉補了一句:“整個淮江大學都這麽認為。”
喬冠城衝豎了個大拇指:“三年了馬甲都沒掉,梁大小姐不去演戲真是屈才了,要不到我公司來當明星吧。”
梁淺哼道:“轉移話題,我說完該你了吧。”
“聞櫻沒看上我,以前為了家族沒辦法,現在聞家真正的千金回來了,就不願意為了聞氏犧牲自己的婚姻了。”喬冠城越說越委屈,也是最近憋屈狠了,居然找梁淺尋找共鳴:“你說我真有那麽差嗎?”
梁淺半點沒同他,哈哈大笑:“冉冉我沒猜錯吧,當初上歡歡姐家鬧那一出我就看出來了,果然打一開始就想退婚。”
喬冠城臉都綠了:“你憑什麽這麽猜,難道你也覺得我配不上?”
梁淺匪夷所思地看著:“喬總,你自己有多桃新聞心裏沒點數嗎?哪個人會喜歡找個花心蘿卜當老公,不怕結婚後綠蒙古大草原嗎?”
喬冠城道:“圈子裏哪個男人不這樣,聞櫻在這圈子裏長大,早該做好心理準備了。”
“可不是從真千金變假千金了嘛。”
答案最終又回到了原點,喬冠想到聞櫻當時嫌棄的模樣,狠狠了碗裏的飯。
他是真的難,這輩子就真心喜歡過這麽一個人,結果被嫌棄這樣。
三人吃過晚飯,沈星冉去洗碗,喬冠城主表示他可以去扔垃圾:“順便看看聞晴走了沒。”
“要一晚上都不走呢?”
“怎麽可能?”
結果聞晴居然很有毅力地等到了十點,要不是接了個電話,怕是真會一直等下去。梁淺狐疑地看著他:“你確定隻是想跟你訂婚,而不是已經懷了你的娃?”
雖說烈怕纏郎,這麽個纏法也太離譜了吧?
喬冠城道:“我還不至於沒品到去小姨子。前幾天雖然也纏我,但還沒到這地步,不行,我得問問聞櫻到底怎麽了。”
說著就跟梁淺告辭。
梁淺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燒,趕拉住他:“別走啊,在我這裏打也是一樣的。”
喬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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