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穆嵐宮之后不爭寵,眾人還以為是礙于穆貴妃,如今看來,穆嵐當初就沒有想過宮服侍皇上。
穆貴妃目冷地盯著穆嵐,“秦增是故意挑撥,這不是真的!”
穆嵐卻嗤笑一聲,“是真是假,只有我自己能夠切會……秦大人的話,必不是空來風……”
“你!”
穆貴妃氣得臉發紫。
這時,鐵陳史疑地開口,“可是,嵐嬪娘娘與四皇子本不同年歲。”
“穆大夫人隨穆元昌在外任五年之久,回到京城之后,穆嵐穆盈已經長大了。誰又知道穆嵐穆盈是不是真的比四皇子年長一歲?孩子一兩歲的時候,還能分辨,等長到兩三歲,便可瞞住年齡,說是胎弱孩子長得小,或是別的什麼理由,將孩子多說一歲,也不是不可能。”
秦增做出一番解釋,之后看了李清懿一眼,當初,還是這小丫頭如此猜測,進而提醒了他。
穆大夫人生產之后就連夜趕了回去,甚至還因此落下病,再沒能懷上孩子,這也是穆大夫人憎恨穆貴妃的原因之一。
“穆府上下都‘知道’穆大夫人曾有個兒子卻夭折了,也是障眼法,只不過是為了讓事聽起來更真實。”
穆嵐聞言立即做出反應,“我小時候,的確在下人口中聽過什麼胎弱的話,但事實上,我從小就很好,母親卻總說我弱不肯讓我多出門……”
穆貴妃死死瞪著,“穆嵐,我是你親姑母!你在這里胡說八道,難道想置我于死地不?”
穆嵐卻冷笑道“姑母搶了我哥哥假作皇子,是欺君大罪,難道還要拖著穆家所有人下水嗎!”
穆嵐的天真讓穆貴妃咬牙切齒一陣,“本宮與穆家是一,本宮倒了,穆家難道能逃得掉?”
穆嵐立即看向帝后,“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愿戴罪立功!”
穆貴妃差點被氣的厥過去,痛快利落的認下暗害蕭瀾與的事,就是害怕再引出其他事來,可秦增等人,今日看來是絕不肯放過了!
不再與穆嵐這個傻子說話,看向秦增昂首道“秦大人哪里來的臆測,本宮本就沒做過!皇室脈豈敢混淆!”
秦增并不理會穆貴妃的倔強,而是說道“貴妃娘娘盡管將這個守得很好,但天下沒有不風的墻。我父親想方設法調查蕭家舊案,無意中發現了這樁事,只不過我父親沒有證據,又被你搶先一步陷害獄。”
穆貴妃直脊背,嘲弄地看著秦增說道“哼,臆測便是如此。憑你自說自話,就要生搬套在本宮上!”
秦增無視的反駁,“既然貴妃娘娘不承認,不如請穆大夫人本人上殿,親自開口說明事實。”
穆貴妃面一變,想要阻止,皇上卻已經點頭。
殿門吱呀一聲響,仿佛將在場眾人的心都狠狠了一團。
門口一前一后出現兩道影,高的那個儀態端莊,李清懿一眼便看出那是穆大夫人。
而后跟著的人,佝僂著后背深深埋著頭,看上去萎靡而缺乏生機,就像一失水已久的稻草,一就要折斷。
穆大夫人帶著那人走到亮之,來到人們的視線之中,眾人這才看清的模樣。
婦人年紀已有四十來歲,鬢角生了華發,但五端正,仍著些許風韻味,可以想見年時的麗容貌。但此時的形皮已經變的糙不堪,不再輕盈翩然。看的出,是因為多年勞的緣故。
穆大夫人朝帝后行禮問安,卻沒向穆貴妃行禮,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出意味深長的一笑。
穆貴妃驚疑不定的來回看了幾眼穆大夫人和后的人,心下終于波瀾大起。
為一個在謀詭計中爬滾打過來的人,如果這時還不能察覺異樣,那就是個傻子了!
“吳蘭英!你背叛本宮!”
穆大夫人聽指名道姓的自己,提冷笑一聲,并不理會,而是對帝后說道“臣婦當年一時糊涂,聽信了穆貴妃的讒言,將龍胎中的男嬰與穆貴妃剩下的嬰調換,混淆了皇室脈……”
在眾人驚愕的目中仰起臉來,滿面悔恨地說道“臣婦多年來寢食難安,不堪重負,今日吐實,臣婦不指能夠得到寬恕,但還皇上能給臣婦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將功補過?”皇上沉著面容,“混淆皇室脈罪大惡極!如何將功補過!”
穆大夫人將頭重重叩在地板上,“臣婦明白,臣婦不求活命,只求皇上能放我兒嵐兒一條生路……”
皇上聞言看向穆嵐,穆嵐怔了怔,頓時撲上前去,抱著穆大夫人大哭出聲,“母親……”
母二人哭作一團,李清懿在旁看著卻不覺得。
穆大夫人這一招不過是以退為進。
看似向帝后投誠贖罪保命,實際上卻有更深的目的。
事到如今,四皇子是必反的,他若功,穆大夫揭穆貴妃,就等于將自己是四皇子生母的份昭告天下,篡位也好,謀逆也罷,只要四皇子能登上皇位,就是母后皇太后。
倘若四皇子失敗,穆大夫人就如所說的“戴罪立功”,起碼能保住自己的命,不至于跟穆家一起進鬼門關,還能將可惡的穆貴妃送上絕路。
對來說,揭穆貴妃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何樂而不為?
“皇上!”穆貴妃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急切地看著自己的夫君,大靖的君王,想要替自己辯解幾句。
皇上卻抬手制止了,“先聽聽穆大夫人有什麼話說,所言若有假,朕自會為你做主。”
穆貴妃咬牙,卻也只能恨恨地閉上了。
穆大夫人溫地替兒了眼淚,重新跪好,一臉肅穆的說道“秦大人所說不錯,當時臣婦即將臨盆,我們老爺卻安排了人手說要護送我回京城。我十分不解,連連追問,他卻不肯言明,我本就懷雙胎,行比尋常孕婦更加不便,無法反抗,只能由著人將我送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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