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二娘子倒是個不要臉面之人。”蕭華雍第一時間就知曉余桑寧尋了蕭長風表明心意。

這可是與妻子作賭之事，難免要多留心一點，近來朝堂上都是蕭長卿在攪風攪雨，蕭華雍謹遵妻子叮囑，西北之事給陛下的刺激太大，他們現在需要蟄伏，萬事莫要出頭。

“你盯著作甚？憑白浪費人。”沈羲和正在撥弄著算盤，獨活樓這幾個月的盈利，東宮的一些進出，基本都是珍珠和碧玉整理好之后，最終核實一下金額。

不過是恰好與蕭華雍說到昭王，便聯想到了余桑寧，夫妻間閑話一句，偶爾興致來了，也就是隨意做個賭，雖沒有抵賴一說，卻也沒有重視到時刻盯著。

“這可是呦呦第一次同我說不想干之人的事兒，也是呦呦第一次與我作樂，我自然是要重視。”重視的不是余桑寧，重視的是與沈羲和作賭，“我旁的不多，人手可不，不缺這一個。”

“等著結果便是。”沈羲和低著頭指尖迅速撥著，算盤珠子在手中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就是好奇，要用什麼手段達到目的，又全而退。”蕭華雍其實就是閑得慌，妻子又不準他去搞事，“有了結果，也要去打探緣由，不如從頭看到尾。”

“閑得慌，悶得慌，一日不見呦呦鬧得慌！”蕭華雍話音一落，百歲就扯著嗓子出來。

蕭華雍笑臉一僵，轉頭盯著這只自從被送給妻子后，就開始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傻鳥。

他覺得他有必要喚來海東青帶著它去天上游一圈，讓它知道知道天有多高。

沈羲和又從百歲里聽到一句新鮮話，忍不住看向蕭華雍。

蕭華雍思慕沈羲和又不是一兩日，這只傻鳥剛開始如何教都不開口，他在它面前就隨意了些，哪知這只傻鳥愣是全都記下來了，時不時就蹦出一句。

珍珠等人低下頭，做奴婢的素養讓們艱難地制住了角。

“喀！”蕭華雍虛握拳頭抵輕咳了一聲，“這里有孤，你們都退下。”

“諾。”珍珠等人也不想留下來，指不定再聽了什麼不該聽的，太子殿下惱怒，慫恿太子妃把們都給發嫁。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沈羲和與蕭華雍，沈羲和似是想到什麼，輕輕一笑，低頭繼續算賬。

蕭華雍看到沈羲和莞爾，心也大好。

百歲仿佛見不得他開心，嗓子一轉：“呦呦慕鹿鳴，呦呦悅鹿鳴，呦呦追鹿鳴。”

沈羲和緩緩抬起頭：“？”

蕭華雍：……

“原來殿下竟有說夢話之習。”沈羲和忍不住刁侃。

蕭華雍索破罐子破摔：“呦呦所言極是，我可不就是做夢也盼著呦呦傾慕我，心悅我，追逐我呢。”

總而言之，太子殿下的厚臉皮，和隨機應變之力，沈羲和依舊心悅誠服。

“呦呦……嘎！”不等百歲再開口，蕭華雍手中了一顆魚目珍珠，指尖一彈，就打中了百歲，百歲撲騰了一下翅膀，乖乖在了遠離蕭華雍的一側。

蕭華雍輕哼一聲：“傻鳥。”

沈羲和忍不住被他和一只鳥計較的畫面逗樂，為了百歲著想，索主轉移話題：“余二娘子是個面面俱到之人，最擅長的手段，便是背面害人當面救人……”

沈羲和將余二娘子為了回平遙侯府，尋人推了余老夫人下水自己去施救，為了揚名京都，給嫡姐下藥，使得余桑梓臉上出了疹子，自己也尋機會陪著余桑梓個臉的事兒告知蕭華雍。

害了老夫人，老夫人激；害了余桑梓，余桑梓仍然激。

這一次要達到目的，第一，要讓余桑梓嫁不昭王蕭長旻；第二，不能讓侯府有半點損失，需要娘家依靠；第三，救得讓余桑梓沒有的況下，蕭長旻還能娶，且娶連陛下都不會嫌棄的出低微。

“是，這三點要完全做到，可不容易。”蕭華雍頷首。

“有一個辦法，可以達。”沈羲和莞爾一笑，將最后一顆珠子撥上去，“昭王殿下遇襲，余大娘子不顧相救，臨死之前將余二娘子托付給昭王殿下。”

蕭華雍眉頭一抬：“果然啊，真不能小看這些郎。”

沈羲和將賬冊一本本合上：“這是慣用之法，余大娘子是侯府嫡，若是賜婚給烈王，恐怕難事。可賜婚給昭王，余大娘子不愿做后娘，對昭王難免會有排斥，便可以按照余大娘子心中所想，為尋一個心儀之人。

暗中推波助瀾，使二人兩相悅，若是余大娘子是個以大局為重之人，不得要心狠一些，讓二人有了首尾，迫余大娘子不得不離開，想要離開京都，姓埋名，自然是假死。

可要不連累余家，又保住余家的富貴，就只能讓假死變得有價值。”

沒有什麼是雇兇行刺昭王，讓余大娘子為昭王而死，死前將余二娘子托付更萬全的法子。

“妙。”蕭華雍都不得不贊一贊這番心思，只可惜眼界不夠，只有后宅一畝三分地，一心只想依附兒郎，和他妻子相比，不，沒法相提并論。

迅速摒棄他心中的想法，蕭華雍道：“依你所言，只怕余大娘子這假死也會變真死。”

只有死人，才能永遠守住。

“不會留這麼大一個破綻。”沈羲和頷首。

余桑寧全部的計劃都在沈羲和的預料之中，很早以前就給余桑梓尋了個令無法拒絕的男子，一個進京趕考的書生，才華是真的有才華，原本春闈是有把握，不過為了計劃，被余桑寧弄得人家最后一場缺考，因此而落榜。

“二娘子，我們……”余桑寧的丫鬟尋來了余桑寧要的毒藥，知道全部計劃，很害怕。

“我們沒有別的路。”余桑寧眸冷沉。

丫鬟接余桑梓比較多，心頭冒出個大膽的想法：“不若對淮縣主下手，淮縣主若是了巽王妃去世，巽王殿下也會續弦……”

“啪——”丫鬟沒有說完，余桑寧反手一掌，“你以為就你聰明？姓沈！”

余桑寧對沈羲和有一種刻骨子的畏懼，只是對太后了心思，沈羲和就險些要了的命，若是殺了沈瓔婼，沈羲和還不得活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