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卿一臉的無辜,認真道,“阿辭姑娘,我待你,自然是真意切的。我可以發誓……”
他說著,竟是當場舉起手來。
“罷了罷了。”楚辭趕忙按住,“還是去看冰燈吧。”
倒要看看,他還能怎麼演。
而白云卿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輕微的冷笑,趕忙起來,把一個手爐塞進懷里,“冰燈雖然好看,但是外面很冷。”
楚辭抬起頭,看到他臉上的笑意就像是冰燈一樣徹清澈,竟是沒有毫瑕疵。
怔怔地看了他半晌,這才舉步出門。
白云卿在屁后頭跟著,給的覺像極了出門去遛狗。
楚辭按了按眉心,問,“什麼時候見過我的?”
“啊?你說我什麼時候認識你的嗎?”
他顛顛地追上來,如數家珍,“就今年四月二十八,你不是去了趟楊柳岸嗎,我那天在湖面上劃船,就看到你站在柳樹下。”
他歪著頭打量,有些天真的笑起來,結道,“就,就是那一眼。”
楚辭:“……”
想起來了,那天楚寧想吃湖對面的搟面皮,去給楚寧買,看風景好,就在岸邊呆了一會兒。
但是沒想到……
就見某人從側躥出來,擋在前頭倒著走,一張娃娃臉上布滿憾,“我第二天就去下聘了,可惜平襄侯沒答應,說要人來,我自己來的不算。”
他說著有些生氣起來,“現在看來,他是就沒想同意。”
楚辭頓住腳步。
他也跟著頓住腳步,垮著臉道,“后來我就求爹爹了,讓他幫忙請個人下聘禮,誰料我爹也不同意!”
“……那后來呢?”
楚辭看著他無言,本沒辦法把這個人和君七皇對上號。
如果不是他輕功也好,還考了個榜眼,都要以為他就是個傻白甜了。
男人沒意識到在琢磨他,哭喪著臉道,“后來我被我爹打了一頓,他說沒我這個兒子,我這不就離家出走了嗎……”
話鋒一轉,嘆了口氣,“也怪我,要是留下來,好歹還能照應你……”
“……”
楚辭張了張,終究道,“我四個月的孕。”
“我知道。”
他抬起頭來,認真道,“阿辭姑娘,我不介意的,我當時就說不介意的,我本來想帶著你遠走高飛的,可是我爹說我那樣會毀了你的名聲,讓你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說到這里,懊惱道,“早知道你后來那麼難,還不如被我帶走呢。”
不等楚辭說什麼,他已經又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說,“但現在我回來了,我以后都不會再走了,你不要抗拒我好不好?”
他眼的征求的意見,撞在了一個冰燈上,一屁栽倒進去,埋了一雪。
人看不見了,但是那吵吵鬧鬧的聲音還在腦海里。
沒人看見,就著笑了下。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如果沒有楚孝和欽王算計,也許也就和這樣一個表面上看上有點萌蠢的男人大婚,從此平平淡淡吵吵鬧鬧的過一輩子。
可造化弄人。
楚辭迎著雪深呼吸。
他從雪堆里爬起來,不好意思道,“顧著與你說話了,沒留意。”
他紅了臉。
楚辭笑,“冰燈在被砸碎之前很好看。”
“對不起啊!”
他以為楚辭在埋怨他撞碎了冰燈,趕忙道歉,“我可以給你重新做,做好多個。就在冰心居大門口。”
“沒事,開了個玩笑。”
楚辭搖頭。
冰燈在碎了之后,下面爬出來的人也很好看,但這話不能說了,人的一生太短,只夠一個人。
多好的錯過都是錯過。
又說,“今晚的煙花也好看。”
像是他口中從來都不知道的,關于他們兩人的過往。
分不清真假,好卻無法擁有。
楚辭有些失神,問,“江湖上好玩嗎?”
這時,那只小狗愣了一下,隨之像是變了個人,沉聲道,“自由,但很危險。只不過那種危險和朝堂上的爾虞我詐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楚辭聞言突然襲擊,“藏劍門被滅門了,你聽說了嗎?”
白云卿張大眼睛,“什麼時候的事?我回來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呀!”
楚辭琢磨著他這語氣,這表,一時間難以分辨,只是道,“三天前的事兒,聽說得罪了君七皇……你認識君七皇嗎?”
頓住腳步,濃稠的目籠罩他。
白云卿先是一愣,隨后搖頭,“混江湖的都知道君七皇,卻沒有人敢說認識他。江湖盟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楚辭若有所思。
正要說什麼,后突然急匆匆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著急道,“殿下!殿下!”
“長公主殿下!”
“嗯?”
楚辭扭頭,發現一個小太監找了過來,急道,“殿下,十公主突發癲癇,請太醫需要時間,怕是來不及了,您快去給瞧瞧吧!”
“帶路。”
楚辭回神,跟著他走,丟給白云卿一路,“白公子改日再聊。”
“第一次犯病嗎?”
楚辭邊走邊問,心下琢磨著,十公主不才三歲嗎?怎麼這麼小就癲癇了?
那小太監道,“第,第一次吧?”
“你不知道?”楚辭愣了下,扭頭看向他。
墻角太黑,沒看清楚他的表,只聽他道,“奴才不是十公主那邊的,是去送炭火,突然遇上十公主犯病,邊沒旁人,娘娘照顧走不開,這才奴才過來的……”
“的病,您過去問娘娘吧。”
楚辭聞言沒再說什麼,跟著他七拐八拐,來到了琳瑯宮外頭。
“殿下里面請,娘娘和十公主就在這里。”
那太監推開了門,朝著里面喊了聲,“娘娘,人帶來了,奴才去別家送碳火了!”
里面傳來一道子的聲音,“長公主吧?快進來,幫我看看琳瑯!”
原來十公主的名字琳瑯,竟然和這宮殿一個名字。
楚辭四下掃了眼,舉步走了進去。
院子里沒有人,只有對面的房間亮著燈。
楚辭邊走邊問,“沒皇上過來嗎?”m.166xs.cc
“哎呦,已經去請了,大抵是在忙,去的丫鬟還沒回來呢!”這句話,解了楚辭對堂堂一個公主院子里靜悄悄的懷疑。
推門,走了進去。
床邊,一個穿宮裝的子坐著,床上的小孩直的躺著,渾搐。
楚辭一個箭步過去,“這第幾次發作了?”
突然之間,后面竄出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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