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安侯不控制地拔高音調,眼底閃過一喜悅。
死老頭走了,機會就來了,病重的楚玨就像個廢,稍稍手指就能碾死他。
“侯爺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老頭兒半瞇著眼睛,略顯渾濁的眼睛帶著幾分明算計,“侯爺是聽到兒子沒事了,到高興啊?”
勤安侯被他看得心里一咯噔,呵呵一笑,道:“是,是啊。”
自從上次無緣無故渾發,又無緣無故好了之后,勤安侯見到老頭兒就莫名怵得慌。
尤其是蘇雪告訴他,要多加提防這種厲害的大夫,藥能救人,也能殺人。
勤安侯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當年做的事。
“不然,酒神醫再留一段時間吧?我兒不好,酒神醫再留一段時間,給他調理一下,等再好些,本侯也好給他一個他喜歡的子親。”
這話一出,老頭兒瞥了眼沒說話的楚玨,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親啊,就世子這個狀態,怕是一時半會不能親,不住。”
“啊?”勤安侯張了張,“姑娘都好了”這句話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老頭兒了白花花的胡子,神微凝,道:“世子虛弱,最好不要想什麼親沖喜,男之事,如果侯爺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就當我沒說。”
勤安侯:“……”
阿大等人:“……”
這說的是人話嗎?
可作為話題主人公的楚玨面不改,手捧一杯熱茶,黑黝黝的深邃雙眸看不出任何緒。
勤安侯見他這模樣,心里都有些不安了。
他不會真的察覺到什麼了吧?
然而,楚玨沉默半晌也沒說話,眼神冷幽幽的,看得勤安侯心里發,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行了,老頭兒我喝多了酒,要回去睡了。”老頭兒說罷,搖搖晃晃地回了自個兒房間。
勤安侯站在一旁,不自然地看了眼楚玨,“那個……”
“沒別的事就回去吧,我不舒服,要睡了。”
勤安侯:“……”
剛才喝酒吃也沒見你不舒服啊!
然而,縱然勤安侯心里有千千萬萬句牢,也在楚玨一個冷颼颼的眼神中咽了下去。
如今的楚玨,一時半會得罪不起。
但只要酒神醫離開勤安侯府,他就有機會重新下手,讓楚玨慢慢的,毫無痕跡地死去。
想到這些,勤安侯就激得手抖。
一切,都還有機會。
勤安侯深深地看了老頭兒所住的房間一眼,眸底帶著幾分冷意。
待勤安侯遠去,阿大幾個才準備回去歇著,楚玨就一個人坐在院子一杯接一杯的冷酒被他咽進肚子里。
忽然,一片潔白的雪花悄無聲息地飄落,最終消失在大地上。
楚玨怔愣了,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角悄然上揚,出一抹淺淺的笑。
他忽然想到了裴鳶然娘親做的那件狼皮子外。
只可惜當時走得太匆忙了,沒能把裳帶走,不然現在還能穿。
他勾了勾角,眸底劃過一抹自嘲的笑,他本來就不是裴家人,卻還貪裴家給他的那一點溫暖。
那件裳,他不應該帶走,一旦把裴鳶然一家牽扯其中,們就再也別想過太平日子了。
他幽幽嘆了口氣,席三便大步流星地向他而來。
“主子!”席三單膝跪地,面清冷,哪里還有剛才喝醉的半分模樣。
楚玨淡定地點了點頭,“查的如何了?”
“他又在聯系那些人了,想要趁機除掉主子您,藥我也帶回來了。”
話落,席三呈上一個很小的紙包。
楚玨看都沒看,淡淡道:“還是老規矩。”
“是。”席三點頭,趁著夜悄然離開。
雪,越下越大了。
他之前聽阿鳶說,們故鄉從來沒下過雪,這次看到了。
他勾了勾角,眸底帶著幾分笑意。
次日一早。
裴鳶然睡得很香,被裴江蘺和沈長安吵醒了。
兩人聲音很大,恨不得把嗓子都喊破。
裹了被子,還不忘給兩個小家伙也蓋好被子,然后閉眼睛,就是不起來。
“阿鳶姐姐快起來,下雪了,下雪了!”
裴江蘺又驚又喜地看著地上的皚皚白雪,黑黝黝的眼睛亮的很。
就連沈長安那雙如漆似墨的眼睛里,也藏著幾分小孩子的稚氣天真。
裴鳶然腦子有點懵,約聽到他們說下雪了。
下雪有啥稀奇的,這麼冷,才不要起來呢。
心里悄悄嘀咕。
可兩個小家伙醒了,還帶著一淡淡的臭味。
嗯,拉臭臭了。
裴鳶然淡定地爬起來,盡量忽略心底的不舍,下兩個小家伙弄臟的尿不,然后用嬰兒紙巾干凈他們的屁屁,換上新的尿不。
給大寶換,打了十一個哈欠,給小寶換,打了三十個哈欠。
真的好困!
使勁了眼睛,裴江蘺和沈長安沒有敲門了,大概聽到兩個小家伙的聲音了。
然而,沒一會外面就響起了一家子玩雪的聲音。
這……
不稀奇,一點都不稀奇,太冷了。
然而,五分鐘后。
兩個小家伙被包裹得像兩個四喜丸子,坐在嬰兒車上,彈不得。
就不一樣了。
從樹葉上拉下來大片大片的雪,團團,再團……做一個掌大的雪人。
裴江蘺見狀,撇撇,“有點丑!”
裴鳶然:“……”
在旁邊看熱鬧的二嬸張芬芳聽到他這話,一掌呼在他腦袋上,“長張不是給你胡說八道的,你瞅瞅你阿鳶姐姐做的多傳神啊,鼻子眼睛都有了,很像個人了。”
裴鳶然:“……”
二嬸夸人有創意的。
就連旁邊的二叔裴平都聽不下去了,大步流星地來到母子倆邊,道:“趕玩吧,雪馬上就要化了,到時候可別怪爹沒提醒你啊!”
這是對裴江蘺說的。
然而,半個時辰后,天上又飄起了鵝大雪。
相對于往年而言,今年的雪來得格外的晚。
也不知道那些還沒找到落腳地的難民,眼下該如何度過這個寒。
裴鳶然冷得哆嗦了一下,帶著兩個孩子回房換裳去了。
換上干燥暖烘烘的裳,兩個小家伙瞇著眼睛,哼哼唧唧地在嬰兒車里玩耍。
也不用裴鳶然特別陪伴,只消守在他們邊,不讓他們摔倒就好了。
看著兩個孩子興的樣子,也不自覺地揚起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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