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自寒很自然地用手指幫理了理頭發。

他的個子比玉竹高出許多，這個作做起來大方自然又隨意，玉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理順了碎發，側著頭打量一下，道:“好了。”

他的神，就像剛剛修剪了一盆花，很有就的樣子。

玉竹整個人還有點懵，呆了一會兒，退后兩步才問他:“肖大人您有什麼事嗎？”總不會是看我頭發了，特意來幫我整理的吧？

夜自寒毫不在意，笑了笑遞給玉竹一件小小的手弩:“這弩藏在袖中，一次可以發三枚箭矢，路上遇到急危險的時候可以用來救急——小心些，箭矢上淬了毒。”

旋即他啞然失笑，俊的臉龐似乎在發著:“對了，我忘了你不怕毒的。”

玉竹小心地撥著手弩，發覺這手弩極是巧實用，機括的張力很大，卻又很容易上弦。收了起來斜眼看他:“誰說我不怕毒的？肖大人的意思是，這一路會很危險？”

夜自寒看著裝模作樣，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還用得著我說嗎？你不是也已經知道了？原本你把方子拿出來就行了，幽州那邊的事，讓弘通國師去做更合適，可你偏要……”

夜自寒頓了頓沒說下去，事已經如此，說什麼也沒用了。而且以玉竹的格，也不可能看著瘟疫流行而坐視不理的。

好在他已經安排了人，而且燕青人雖然不在京城，但他的勢力卻還在。夜自寒看了看后面拉著藥材的車隊，和十幾名手矯健的護衛，心里泛著一點酸意想道。

別說護衛了，就連趕車的都是羽林軍中數一數二的高手，竟被那家伙拿來幫趕車，也不怕大材小用。

道上有車聲轆轆遴遴地傳來，幾輛載滿了貨的大車從后面趕過來，超過了他們的車隊，趕車的車夫甩個鞭花，目從青年男上掃過，車子不停一路向南而去。

“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好，誰知道那邊的疫發展什麼樣子，不親自去終究不能放心。至于那些背后搗鬼的人，我還真不怕。肖大人，謝謝你的手弩，我就收起來了，等從幽州回來再還給你。”

“不用了，你……”

夜自寒剛想說你留著用吧，忽然想到還東西的時候定然不會空著手，不知道會給他什麼做為謝禮？

想到這兒夜自寒立即笑著改口:“不用著急，什麼時候還我都行，或者你自己留著用吧。”

“好，那我先走了，肖大人再見！”玉竹不與夜自寒站在路邊多說，沒見那些護衛們的眼神都不對了麼？

“嗯，玉竹也要保重。你放心，你為國為民千里奔波，你的家人，監諦司會護著的。”

“謝謝你！”玉竹舒展了眉眼沖夜自寒笑道。

這一聲謝謝說得真心實意，同方才那敷衍了事的謝謝完全是兩回事，夜自寒自然聽得出來，笑了笑沖揮手。

玉竹上車，車子又走了起來，靠著車壁，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夜自寒明著是來送行，實際上，還是特意來提醒于，路上有人要對不利。

說起來夜自寒這家伙也真是細心，他知道最為擔心的是什麼，便提前對許下諾言，保證家人的安全。而且為了避嫌，他還是以為國為民前去幽州，監諦司對的家屬護衛有責的名義。

事實上，玉竹也相信，皇帝再怎麼昏庸，也不會在千里迢迢去幽州救治瘟疫的時候，放任的家人出事。皇帝接見的時候，就已經諱地表示過這一點，現在又有了夜自寒的保證，玉竹覺得，終于可以毫無顧忌地大展拳腳了。

離開京城的地界，不用再擔心家人的安全。

呵呵，玉竹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看樣子這一路注定是不會平安了。那麼來吧，讓我們看看，在這場戰斗中，最終倒下的是誰？

……

……

“京城到幽州這一路天高地遠，山重水隔，若這種況下還能被玉氏了事，你手下的那些人就可以去死了！”

皇后冷笑道:“若被玉氏的小賤人和康王活著回來，本宮倒是好說，你怎麼樣，可就難說了！”

皇后沒有說下去，跪在地上端王心里卻是一個咯噔，眼前似乎閃過景王和賢王的影子。

對于坐在上面的那個人來說，反正幾個皇子都不是親生的，扶持哪個皇子都一樣，可是對于自己來說，這就是滅頂之災。

另外兩個皇子年，暫時對康王構不威脅，他若安全回來，第一個要對付的，肯定是自己。

端王心里想著，恨得牙。

明明得到消息，康王也已經染了疫病，很有可能一命嗚乎；沒有想到這玉氏的賤婢，竟然揭了皇榜！

而且，還真的將城外驛站中的染疫者治好了！

還將親自去往南越幽州，為康王診治！

“娘娘，上次的事怪不得端王殿下，畢竟那麼多人盯著玉氏，殿下便想做點什麼也難。”

聽到于嬤嬤為他說話，端王垂下眼簾，重重地磕頭道:“請母后放心，這一次，兒臣一定會讓他們用心辦事！”

皇后的語氣是不耐煩的:“你最好功，上次對付玉家，倒有一半是為了我，可這次，就全是為了你自己。還有，事做得晦些，若被皇上知道了，我倒是無妨……”

皇后輕輕攤開雙手，環顧四周道:“我在這明翠宮中，食用度倒比先前還要好些，皇上也沒拘著我的行。”

端王恭敬地答應，皇后端起茶盞道:“你下去吧。”

端王又恭恭敬敬地磕了頭，這才起退了出去。

端王慢慢退后，直到門口才轉快步出去，他的心里很清楚皇后的份量，在面前不敢有一一毫的放松。

皇帝是個念舊的，于上又不甚上心，自前皇后歐氏死后，只在頭幾年添了幾個人，待幾位皇子出生后，這十幾年來后宮中便再也未曾添過人。

照目前的形看來，除非前皇后從棺材里爬出來，否則的話，誰也分不了皇后的寵。

上次陷害瑾妃那麼大的事，皇后也不過搬到明翠宮這邊來。名義上是罰，但一應的吃穿用度倒比先前還好，該有的權柄一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