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文臣的臉，此刻都變了變，不過還是很快收起，不敢表什麼。

至于武那邊，此刻眼中除去敬佩之外，哪里還有什麼別的東西。

等到兩人出現在大殿前，皇帝陛下駐足而立，大將軍緩緩站直子，拾階而下，最后站到了朝臣中央。

李恒手捧圣旨，開始宣讀，卻不是什麼封賞，而是將大將軍這一生功勛都給在場的朝臣們說了一遍，最后說完之后，皇帝陛下看著眼前白發蒼蒼的大將軍，平靜道：“朕替這天下黎民，文武百，謝你數十年戍守北境。”

又是讓朝臣們都始料未及的一番景象，但隨著皇帝陛下說完這句話，宰輔大人率先說道：“謝大將軍！”

而后朝臣們見宰輔大人已經開口，不管愿與否，也都紛紛開口，廣場如今都回著謝大將軍四個字。

大將軍默然無語，只是深深看了皇帝陛下一眼，然后緩慢轉，朝著前方走去。

大梁皇帝站在原地，看著這位大將軍背影，也是默然無語。

這一對君臣，就此而別。

大將軍離開廣場，文武百魚貫而出，皇帝陛下可以不用出宮，但是他們須送這位大將軍到城門口，目送這位大將軍離開神都，真正的告老還家。

陳朝跟著百前行，被百的影遮擋，眼前漸漸已經快要看不到那位大將軍的背影。

只是忽然，百驟然停下。

原因是大將軍也忽然停下。

大將軍忽然喊道：“陳指揮使，可否送老夫一程！”

聲音之大，讓百都聽得清楚。

而后便是無數道目落到這位年輕的武上。

“這于禮不合啊！”有朝臣輕聲開口。

但很快便有人說道：“今日之事，已經有太多于禮不合的事了，何怕再多一樁？”

的確，今日無論是大將軍和皇帝陛下同行，還是之后皇帝陛下那番話，都和禮制不合，但到了這會兒，大家也都琢磨出味道來了，陛下之所以如此，大概也是真的想要給天下人傳遞一個消息，那就是我朝武夫，絕不低賤，有功之臣，也必須禮遇。

陳朝一怔，隨即離開百隊列，大踏步朝著大將軍走去。

這位年輕武無視周遭目，走到大將軍側，這一次，沒有退后半步。

先有大將軍和皇帝陛下并肩而行，如今便有他和大將軍并肩。

大將軍微笑道：“今日之后，又多些麻煩，不怕？”

陳朝灑然笑道：“既然是大將軍相邀，沒有拒絕的道理，麻煩兩字，下這輩子只怕是不差了。”

大將軍緩緩前行，只是臉上笑意不減，“今日相送和那日相見不同，今日老夫只當你是個出類拔萃的年輕武夫，送我這老武夫一程，讓老夫走得舒坦些，免得后盡是些窮酸腐儒。”

陳朝點頭道：“的確有不。”

大將軍說道：“老夫是一向不喜歡這些家伙，剛聽了陛下幾句話，就更不喜歡了，也是你小子和陛下非得讓這群人來送老夫，這不是誠心膈應老夫嗎？”

陳朝苦笑，歉意地笑了笑。

“好在有你小子，到底還是有些意思。”

大將軍笑瞇瞇道：“看到老夫上這袍了嗎，有什麼想法？”

陳朝搖搖頭，實話實說，“下沒想過這些事。”

大將軍好奇問道：“那就是要看著那張椅子了？”

陳朝苦笑道：“大將軍可不敢這麼胡說。”

大將軍哈哈大笑，是真的有些暢快。

后百聽不得這兩位武夫談，但此刻大將軍的爽朗笑聲，倒是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大將軍微笑道：“做不做老夫這般的武無礙，只要做個純粹武夫也就好了。”

陳朝點點頭。

兩人很快便到城門口，大將軍直起的子這會兒也逐漸佝僂起來，那襲袍有些拖地，大將軍看了一眼，自嘲道：“真是老了。”

然后大將軍回頭，看著北方，眼神復雜。

陳朝知道他看的不是皇城，而是那北境，北境更北之，漠北，甚至漠北之北，斡難河。

陳朝無言而立。

大將軍轉過頭，站在城門口，張了張，最后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良久之后，大將軍有些嫌棄道：“這袍趕路可不怎麼好。”

他往前走了幾步，緩慢獨行。

陳朝站在后，高聲道：“武夫陳朝，恭送前輩！”

大將軍招了招手，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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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章的量，就不分開了，這些天被關在家里，是有些煩躁，欠下的更容我慢慢補。